芫蕪知道自己落馬了之後,皇后就算不能拿了她的性命,也總會用各種方法讓她的日子過得不舒心的。
所以她百般思索之下找了楚穆去聯盟,又意外得知他的軍師南宮羽中了西域最厲害的蠱毒,而冰寒蠱蟲也只有她有。
“娘娘,這宮裡上下我都不能隨意走動,如果要出宮的話,只怕……”若非必要,香兒都不願意出冷宮的範圍內。
芫蕪娘娘失了寵後,就連她都成了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一些小宮女們曾在芫蕪面前受過處罰的,如今都把怨氣加到了她的身上。
“到時候會有人接你出去的,我就放你一日的清閒,第二日再進宮來罷。”芫蕪也知道香兒在宮中不好過,所以她也懂要賞罰分明才能留住這唯一的心腹。
香兒自小在宮裡長大,鮮少去過皇城之外,聽說能在外面住一夜有些激動,“娘娘,奴婢真的能在外面住一日嗎?”
“只要在第二日午時前回宮便可以了。”芫蕪點頭。
這宮中上下如果要通通關係,全靠銀子打點着。曾經她風光的時候有多少的人上趕着討好她,如今她沒落了,那些人又變成了一副勢力的嘴臉。
所以,她只能去楚穆的王府裡去要銀子,否則她怎麼幫他辦這麼大的事。
當天下午,香兒就被塞進了一個出宮的隊伍裡一起混着出了宮。
剛出了宮的香兒見到宮外的世界開心不已,但是一想到芫蕪娘娘給她的重任之後,一路感到了景王府。
景王府內。
聶華容正坐在良辰閣的院子裡曬着冬日的暖陽,丫鬟不時地往她嘴裡塞進一顆葡萄。
又伸出雙手捧着,等着她吐出的籽。
“蕭菀那個賤丫頭究竟去了哪裡,這都過了快幾個月了,她怎麼還不回來!”偌大的王府裡,既沒有蕭菀又沒有楚穆,她當真是無聊得緊哪。
纖花機靈地伸出了手等着聶華容吐出了葡萄籽之後道:“王妃,那個亡國奴該不會是怕您,便不知一直躲在哪個地方不敢見您吧。”
聶華容假作不悅地道:“她是本王妃妹妹,是景王府的側妃,難道本王妃還能吃了她不成?”
話是這樣說,不過纖花的話還是很得她的心意的。
“應該是亡國奴的氣量小,怕您也同她一般,纔不敢回來吧。”纖雲見纖花的馬屁拍在了點子上之後,順着纖花的話繼續往下說道。
聶華容閉眼沐浴着陽光,太師椅上下地開始搖晃起來,“你們下個月的月供翻倍,別忘了和管家提出來。”
罷了,就算有了那個賤丫頭在,最後的結果也只是無端端地惹惱她。
管那個賤丫頭現在身處何地,等到王爺回來了之後,她一定會狀告那個賤丫頭的膽大!
景王府外。
香兒在繞了一大圈彎路之後,終於見到了偌大景王府字樣。
終於是找到了。
鬆了一口氣的她便要往裡走去,卻被侍衛毫不留情地一
把攔下,“什麼人!”
“奴婢是宮裡的人,此次前來是來找人的。”香兒這纔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要找誰去領月供,芫蕪娘娘更是不曾告訴她。
侍衛仍舊不讓她進,“你是要來投奔府上的哪個親戚嗎?”
“不,奴婢上來找王爺的親信。”來王府領月供,來找王府的親信總歸沒錯吧。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了之後,不知那個親信究竟指的是誰,互相傳了眼神之後,一人直接跑去了府內,另一人依舊盡職地攔着她,“在這裡等着!”
另一名侍衛匆匆趕向了良辰閣,跪在了聶華容的太妃椅前道:“啓稟王妃娘娘,門外有人求見。”
“是誰?”聶華容睜開了雙眼,她並不記得在宮中有什麼相熟的人。
更不清楚有什麼人會直接來到景王府中找她。
侍衛道:“看模樣應該是個宮女。”
“宮女找本王妃做什麼?”聶華容的眼底滿滿的都是嘲諷。
她可不記得認識什麼宮中的宮女,更不清楚宮女來找她的目的。
吭哧一聲後,她道:“該不會是什麼不識相的人來找本王妃逗樂子吧。”
這個可能性倒是十分地大。
聶華容起身,失去了重力的太師椅開始左右搖擺了起來。
“帶本王妃去見識見識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正好她這些日子悶得難受,有個樂子上門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聶華容走到了正廳中,等着香兒的到來。另一個士兵迅速地把香兒帶進了正廳裡。
聶華容看到陌生的面容之後勾脣輕笑,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給本王妃如實招來,你這次來王府究竟是爲了什麼?”聶華容指着香兒厲聲道。
“奴婢是奉妧蕪娘娘的意思來找將軍府要本月的月供。”香兒低眉順眼地道。
聶華容幾乎笑掉了大牙,“既然你的娘娘貴爲宮中的妃子,又怎麼會要王爺的月供呢?”
這分明就是趁着王爺不在想坑蒙拐騙的主。
“娘娘被打入了冷宮……”儘管再怎麼不願意說,香兒還是如實地招來了。
心中卻生下了對聶華容的厭惡之情,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景王的親信嗎?王爺信任這樣的人,只怕娘娘是錯信了人吧。
話聽到這裡,聶華容更是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在耍她。
吩咐身邊的纖花道:“來呀,給本王妃狠狠地掌她的嘴,她還真以爲本王妃是好騙的了。”
纖花得名之後,昂着一顆頭一巴掌就甩在了香兒的臉上。不光打,她還叫囂着道:“誰不知道王爺如今是在邊疆領軍打仗,想坑蒙拐騙也得找個合適的人吧,連我們的王妃都敢騙,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聲接着一聲清脆的聲音衝擊着耳膜,“說,到底誰派你來的!是不是蕭菀你來逗我開心啊?”聶華容眯着眼睛,看着香兒一副眼淚雖浸在眼眶裡,面色紅通通的,但還是緊咬着嘴脣,一臉堅定。
“王爺去
了邊疆,就並未留隻字片語給夫人嗎?”今日她若是不拿着月俸回去見妧蕪娘娘,她們在宮裡的日常開銷恐怕是維持不下去的。
聶華容聽了這話之後,變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放在手邊的茶杯被她握得緊緊的,“一個賤婢,這話說得是什麼意思!”
雖然她身爲楚穆的正妻,八擡大轎與那賤人一起被迎回來的,但楚穆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她心裡清楚得很。楚穆有什麼事都會與那賤人一起商量,連離開的時候都不會同她多說幾句。
難道眼前的這賤婢真是那亡國奴派過來擠兌她的!
香兒沒覺得她說錯了什麼,倒是景王的親信的反應是否過大了些?
心裡想着,臉上火辣辣地痛着,也越發不待見如今坐在高臺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雍容華貴的穿着的女子了。
“王妃,我覺得您對她也太仁慈了些,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在王妃的頭上如此造次,就是被抓去割舌頭也不過分。”纖雲笑着在聶華容的耳邊提議道。
聶華容聽此手指微微鬆開茶杯,“任你處置吧,鬧了這麼一趟,本王妃也累得慌。”聶華容話雖如此說着,但臨走的時候還是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纖雲。
纖雲自然是接收到了聶華容的深意,直接上前先是再給了香兒一個清脆的巴掌,那一巴掌下去,香兒的嘴角便流出了鮮血,纖雲不以爲意,接着便喚來僕從將她拉走。
“我可是妧蕪娘娘的婢女,你竟敢如此對我。也不怕娘娘知曉了此事……”
纖雲滿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香兒,“都到這個時候了,何必再假裝?再者說了,不過是一個後宮失了寵的妃子,能和我們盛寵之下的王妃相比?”
景王府的管家腳步邁得很大,快速地走向前廳,卻與纖雲相撞。
“原來是管家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如此慌張?”纖雲平常察言觀色多了,一瞧管家的臉色便覺得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兩天府上清淨得很,難道是外面出事了?
管家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皺着眉頭指着那被放在地上,被其他僕從拖着兩隻手臂在地上滑行的香兒問道:“這人是誰?”
纖雲貼近管家,一臉嫌棄地說道:“此人自稱是妧蕪娘娘的婢女,到府上來討要這個月的月俸,你說可不可笑,娘娘怎麼會到咱們府上要那些東西,再說,王爺如今去了邊疆,她倒是會趁着王爺不在的時候行騙,娘娘一眼便瞧出了她的不軌心思。”
管家神情複雜地看着纖雲,心中嘆道,這個蠢丫頭,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卻比誰都聰明!
那躺在地上的香兒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還有手腕上帶着的玉鐲,還需要去行騙?
“妧蕪娘娘讓奴婢前來取月俸……”香兒瞧着這管家在打量她,便又道出了她的身份。
“你這賤婢,怎麼到現在還這麼嘴硬,”纖雲說着,管家卻親手將香兒扶了起來,“哎!管家,王妃讓我好好處置這賤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