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頭髮花白卻是神采飛揚的管家模樣的老人負手而來,連忙呵斥一聲,“住手,還不叩拜王妃!”
四個守衛一聽是秦管家的聲音,一時有些驚愕,再聽清了秦管家話中的字句,這才趕緊收了手中兵器,單膝跪到了地上,朝胭脂雪垂首抱拳,“叩見王妃!”
大概是當過兵卒的緣故,四人的聲音相當的洪亮。
“王妃,是老奴管教不嚴,還望王妃恕罪。”已經大步跨到了門前的秦管家對胭脂雪抱拳施禮道,並無半點不敬,也是不卑不亢的。
“他們不曾見過我的樣貌,懷疑是正常的,有這樣的防範意識沒什麼不好,又何罪之有呢?”胭脂雪大方笑言,擺手示意他們起身。
“多謝王妃體恤。”秦管家直起了硬朗的身板,偏頭掃了一眼身側跪地的四個守衛,“還不快謝過王妃。”
“多謝王妃。”四個守衛謝過後,便起了身,繼續目不斜視的看守府門。
這個秦管家,應該是見過她的畫像吧,可真會做人,不愧是燕王府的老人兒……胭脂雪隨意的含笑點了點頭,便要翻身下馬。
即便她是嫁過來的祭品,但秦管家絲毫沒有輕賤之意,相反還十分的態度恭敬,可想而知這人的涵養。
秦管家態度恭謙的開口問道:“王妃怎會騎馬回府,那些迎親的轎伕莫不是插科打諢,沒有敬忠職守?”
這老管家的問話技巧倒還真是有一套,竟是先把罪責攬到自己人身上……胭脂雪緩緩斂卻了笑靨,下馬的動作一頓,“中途,一羣殺手欲要刺殺本王妃,轎伕們誓死保衛本王妃,又遇五皇子搭救,才讓本王妃有幸逃回王府。”
轎伕的屍體怎麼都是瞞不過的,與其睜眼說瞎話,倒不如,真一半,假一半。
“什麼!”雖然胭脂雪說的輕描淡寫,半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但是秦管家卻聞言變色,心中暗忖胭脂雪怎會這般的鎮定從容,“王妃受驚了,老奴這就派人前去尋他們回來,此事定會上報皇宮,絕不能讓王妃受屈,必要將那些歹徒繩之以法!”
胭脂雪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幾句感激客套話,卻被身後突如其來的,熟悉的幾近刻骨的聲音打斷。
“哦?到底什麼歹徒竟敢傷害皇嫂,本宮,定要爲皇嫂討個公道。”負手在背,信步走來的燕煜,臉上有着憤慨之色,看向穩坐馬背的胭脂雪時,眼眸柔情似水,透出濃濃擔憂,“皇嫂定是嚇壞了吧?”
機械的扭頭,正對上燕煜那似水柔情般的熟悉眼眸,此刻的胭脂雪,心底全然不是曾經因爲燕煜這樣一個眼神心動不已,只有冰冷,徹骨的冰冷從心臟處,沒入血液,蔓延至身體各處,寸寸凝結。
“多謝太子殿下的美意和關切。”紅脣一翹,胭脂雪笑了,笑的無比美豔,如那黃泉路上盛放的曼珠沙華,明明刺殺都是他燕煜一手謀劃,他現在卻還能裝的如此若無其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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