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握手就已經令她胃中翻滾,如果身體再被燕煜觸碰,她只怕立刻就要吐了出來。
拐角處,將胭脂雪明擺着就是疏離燕煜的小動作看的分明的燕楚,周身散發的陰戾氣息便瞬間漸漸淡了去,心情多雲轉晴,嘴角不由上揚,“哼,算你這女人知道收斂。”
瞥了一眼尷尬僵在半空的空落左手,燕煜眼底劃過一抹陰翳,徐徐將左手收回袖中,而握着胭脂雪冰涼小手的右手,不由緊了又緊,幾乎要掐斷胭脂雪手指的力量。
從沒有女人敢拒絕,能拒絕他這個太子,從來沒有。
被握緊的手指傳來的生疼,令胭脂雪蹙了蹙眉尖,但,她終究只是抿了抿脣,沒有作聲,也沒有掙扎。
兩人溫吞的拾階而上,跨過王府的高門檻,進了王府,踩着腳下綿軟的紅毯,行過前院,徑直走向了王府大堂。
彼時,前院兩側種植的一行行木棉花爭相開的紅豔,倒是爲兩人添景不少。
要不是此刻王府內的奴才丫鬟都低着頭的話,若是看到了這樣手執手的兩人,定都會驚豔,定會打心底裡以爲,這纔是今天新婚的兩位主角。
尾隨後,如鬼魅般翻牆而進王府的燕楚,在看到如此如畫一幕,好轉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五指憤憤扣上臉上戴着的青銅鬼面具,緩緩摘下,“死女人,你給老子等着!”
今天明明是和他的大婚,這個招蜂引蝶的臭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勾搭男人,還舊情剛去,又招新人,這麼堂而皇之的讓他把綠帽戴了夠,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該死的!
“燕王妃到!”恭敬端站在前廳門廊前,主持新婚的老司儀,見太子拉着新娘來了,表情變了好幾變,才高聲喊道。
“嫂嫂,小心腳下的門檻。”到得正廳門前,燕煜溫柔的提醒一聲。
胭脂雪微微點頭,擡腳跨過了這最後一道門檻,視線漫不經心的掃視着紅燭高照,貼滿了殷紅喜字的大堂,冰冷的心臟,逐漸冰封三尺,嘴角不禁牽起一抹自嘲。
可笑,真可笑。
當初她爲了得到現在這樣的一切,得到燕煜的牽手走向喜堂,得到拜堂成親,成爲燕煜的皇妃,賭上了一切,連性命也搭了上,卻連喜堂的門都沒有走進。
可現在,她卻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燕煜的主動牽手,得到了與他並肩步入喜堂。
秦管家朝喜婆揮了揮手。
喜婆點頭,將身後丫鬟懷抱的一隻大公雞接到了手裡,然後走向胭脂雪,滿臉堆笑,“今兒個王爺不能與王妃親自拜堂,還請王妃恕罪,就與這雄雞暫拜。”
胭脂雪看了喜婆一眼,冷淡的視線落在喜婆懷裡炯炯有神的大公雞身上,毫不猶豫的頷首答應,順勢名正言順的將手從燕煜手心裡抽回,“好。”
說着,便要將燕煜還沒放開的手用力抽回。
跟公雞拜堂這樣極盡羞辱的事情,原本胭脂雪的心裡早就有了底,自然沒有什麼牴觸情緒。
原來她不過就是一個嫁給燕王的祭品,一個祭品想要能與燕王親自拜堂,這怎麼可能?
沒想到,燕煜不但沒有順勢放開胭脂雪的手,相反還捏的更緊,且還對秦管家微笑,“既然皇兄抱恙在身,不若就讓本宮代替皇兄拜堂,本宮畢竟是皇兄的同胞親弟,如此,既不會失了禮數,也不會讓皇嫂受屈,管家,以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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