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女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慢慢踱回茶几前的沙發坐下來,重新端起酒杯,優雅的抿了一口。
理查急忙用衣袖擦了擦下頜的汗,好像生怕汗水滴落在一塵不染的白色地毯上。
“從現在開始,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這個叫劉遠的人給我徹底的調查清楚,我是說‘徹底’,嗯?”女人探頭向前,胸前那一抹驚人的深邃就暴露在理查德面前。
不過理查哪怕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瞟上一眼,低着頭忙不迭應道。
看着理查戰戰兢兢出了門去,女人一隻手捻着自己烏黑的頭髮,“小道士,年紀輕輕,混得不錯。看來有得玩。”
似乎一口氣放倒兩個人,讓對方感到棘手了,最近幾天,劉遠這邊都一直是風平浪靜。
不過劉遠知道,這肯定只是暴風雨到來之前最後的寧靜。同時劉遠也相當愁,家裡這邊已經差不多佈置好了,可是北京那邊就只剩下常開泰一個人,雖然一般人想近老爺子的身都難,可他畢竟歲數大了,而且最近又特別渴睡,劉遠真是怕一個不小心,老爺子再吃什麼虧。
早知道這一撥人這麼好對付,當初根本沒有必要將小吳從北京叫過來。
“這樣吧。宮哥,你們三個人在這邊多費費心,幫我照顧下家人,我和小吳回趟北京,三爺爺那邊,我放心不下。”
打定主意,劉遠跟宮延棟打聲招呼,便帶着胡素、少瑋和吳宣強三人準備回北京。兩家人讓這三個人負責保護,即使出了什麼問題,相信全身而退一直等到劉遠回來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回到北京,劉遠急急忙忙打了車往常開泰的小院趕。見到劉遠回來,老頭還挺高興,劉遠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的手還沒有伸到大陸來。
“三爺爺,這陣子有些不太平,我可能得香港北京兩地跑,我不在的時候您可千萬警醒點兒。”劉遠將事情說給常開泰聽完,不放心的叮囑老頭道。
“放心忙活你的,你三爺爺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在陰溝裡頭把船翻了!”常開泰當然不服這個勁兒。
劉遠也不跟常開泰過多計較。晚上趁着常開泰睡覺的時候,將整間院子都佈置下迷魂八陣,這樣,只要不是空投下來的敵人,在這陣中至少也要帶上個三五個小時,也能夠幫常開泰緩衝一下。
其實如果讓張開泰自己做陣,估計比劉遠做得好,怎奈常開泰根本就不信這個邪,劉遠當然只能代勞。
......
“你想超越他麼?”
“我爲什麼要超越他?”
“你想一輩子都被他踩在腳底下麼?”
“你是誰?”
“你想永遠都只能做他的陪襯,被大家對比、嘲笑,最後拋棄麼?”
“你到底是誰!”
“來吧,來吧......”
“啊!”
常洋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種全身無力的感覺也在忽然間消失。
“呼,原來是個夢。”常洋長出了一口氣。不過這個夢很奇怪,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如此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確實是有些莫名其妙。
常洋聽說小爺爺昨天剛從香港回來,正興高采烈的過去跟劉遠顯擺一下最近的修煉成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劉遠,心裡突然泛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啊!”
“怎麼了素素?”劉遠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見胡素忽然坐在牀上。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你再睡會,三爺爺估計該餓了,我洗把臉給他做早飯。”胡素披了衣服起身,推開了自己的屋門。
此時已是入秋,天還沒有完全透亮,老北京卻已經伸開了懶腰,滿眼慈愛的看着在她懷中忙碌的人。清晨的涼意透過緩緩降下的落葉,透過泛白的清淡水霧傳遞給胡素,激得胡素輕輕打了個寒顫。
還好只是夢!
夢裡的遠哥,拉着別的姑娘的手,做着親暱的動作,漸行漸遠,而自己只能在後面拼命追趕着,追趕着,卻只能看着遠哥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耳邊還一直響着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願意這樣吧?跟我來吧,來吧......”
這麼奇怪的夢胡素還是第一次做。本來想跟劉遠講一講,可想想夢裡的內容,胡素又將這個想法收了回去。說給遠哥聽,讓遠哥怎麼想呢?
可跟這遠哥這麼多年,這種怪夢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啊!
胡素用力的搖了搖頭,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神經質了。
等劉遠起牀的時候,常開泰剛陪着少瑋打完拳,常洋也剛剛拉開了院門兒,胡素準備好早餐,見常洋進來,又回身多準備了一副碗筷。
“小爺爺,你在家裡面擺什麼陣啊!”一般人是看不出劉遠在院子裡做的這個迷魂八陣的,但常洋排除在外,這個陣法天才望上一眼,就知道里面有文章。
“有一陣子沒見着你了。最近練得怎麼樣?”看着按八門依次穿梭,順利解陣來到桌旁的常洋,劉遠一邊上手拿個饅頭,一邊跟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大孫子”聊天。
“嗯,比之前強不少,不過照我的標準,還有的忙活!”常洋沒說話,常開泰替他下了個結論。
看來這爺孫倆有緩和的跡象啊!劉遠表示很欣慰。常洋能夠正兒八經拿宿土的東西當回事兒,認真學,常開泰高興,劉遠當然就高興。
可是劉遠說不出來爲什麼,總感覺這頓早飯吃的,有些奇怪。
可是究竟怪在什麼地方,劉遠又說不出來。
可能是沒怎麼睡好。劉遠沒怎麼當回事兒。
“常洋,最近沒有什麼事兒的時候,就多在家裡面練練功夫,或者來三爺爺這陪陪他,別到處跑。我最近比較忙,照顧三爺爺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小爺爺。”常洋就這點好,不管大人怎麼說他,罵他,他不記仇。
“小遠,沒必要在家裡頭這麼大動干戈吧?”常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常開泰心裡頭明鏡着呢,不過見劉遠如此這般,不免會覺得有些小題大作。
“有備無患。三爺爺,您就當練練手活動活動,反正這陣法是防外不防內的。”劉遠知道常開泰是怎麼樣的。
常開泰見劉遠執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吃過了飯,劉遠開始給香港那邊的人打電話詢問情況,常開泰跟常洋開始探討一些學術上的問題,少瑋自己站在凳子上畫符籙,胡素則收拾碗筷,整理房間,似乎又是平凡而忙碌的一天。
“理查,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麼?”
“已經找到了,主人。”
“很好,訂一張去臺北的機票,明天的。”
“是,主人。”
此時的女人,纖長的手中並不是那支她鍾愛的、裝滿香檳的高腳杯,而是一隻綠瑩瑩的雙眼圓睜,卻感覺十分慵懶的黑貓。
嗯,第一步如果進展的順利的話,兩個人應該都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那麼馬上,就該換我出場了。
女人雙手漸漸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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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覺到主人的手要對自己的生命產生威脅,黑貓倏忽一下竄到地上,鋒利的貓爪在女人完美無瑕的玉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而黑貓則豎起了尾巴和全身的黑毛,驚恐的看着女人。
女人似渾不在意,帶着血痕的手用力,再鬆開,離她三米多遠的黑貓便如被扭斷了脖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沒有一絲生息。
劉遠,殺了我兩個人,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女人低下頭,看着已經僵硬的黑貓,伸出香舌,輕柔的舔了舔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