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秋煙離恍然發嘆,眼波流轉間,又漫不經心笑了:“既然娘娘這麼有本事,又何必叫北離來負責呢?相信您只要稍微動一下手指,就可以力挽狂瀾了吧?”
莫貴妃氣得語塞,磨了半天后槽牙才擠出一句:“你當真不怕本宮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煙離做驚嚇狀摸上胸口:“怕,怎麼不怕,我都怕死了!”
可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卻完全沒有流露出害怕的意思,更像是把眼前人當成了一個垂死掙扎的笑話。
莫貴妃還沒來得及發怒,只聽秋煙離話鋒一轉,似笑非笑道:“可爲什麼我覺得,娘娘您會更怕呢。”
莫貴妃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秋煙離展顏一笑,旋即低頭,來回摩挲着自己盈盈纖纖的玉指,緩言慢語地悠悠道:“娘娘似乎太低估北離了,北離那麼惜命,怎麼會乖乖的坐以待斃呢?我早就爲自己留好了後手。娘娘您想要動北離,可能還真要好好三思三思。”
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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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後手?
難不成,元洵被她抓住了什麼把柄?
莫貴妃心中不由警鈴大作,面上卻做出嗤之以鼻的樣子,以退爲進地試探:“你少嚇唬本宮。你以爲本宮像外面那些人一樣好糊弄嗎?”
秋煙離眉心當中卻擰起一道結,滿是苦惱地長嘆:“娘娘怎麼就是不相信北離呢?我的手上,可是真的握着一個您絕對想不到的籌碼啊!”邊說,她還邊攤開手,一瞬不瞬的注視着空落落的掌心,彷彿那上面,真的放了一個有趣的物件。
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假,莫貴妃越發不安,手心沁出不少冷汗。
秋煙離收攏手掌,一擡眼,那雙幽瞳仿若黑暗中明光四溢的珠子,溫潤明媚,熠熠生輝:“而且我可以告訴您,這個籌碼,不僅僅關乎着五弟的未來,還關係到整個莫家數百口人的性命。娘娘若是冒得起這個險,大可以嘗試一下,反
正,北離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了,如果北離的性命或者是我家爺的性命受到了一星半點的威脅,那北離就算拼着玉石俱碎的風險,也是一定會拿出這個籌碼來自保的。到時候,您可要後果自負哦。”
聽她的口吻好像只是隨口一說,但莫貴妃知道,她說得出來,就絕對能做得到。
她開始害怕了:“你要做什麼?”
秋煙離眨兩下眼睛,無限天真地笑:“這話您應該問自己呀?北離要做什麼,都取決於娘娘會做什麼。兔子急了都還咬人呢,北離若被惹急了,可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來哦。”
她笑得越歡,莫貴妃越生氣。
她原本是打算通過今天的談話牽制住秋煙離,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誰想到竟然反被她威脅了。
儘管如此,但爲了慎重起見,她還是裝作不以爲意的樣子,冷笑道:“本宮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公主別是拿着雞毛當令箭,在那裡自說自話吧?”
秋煙離能上她的當?
張嘴直接丟出三個字:“您猜呀。”
莫貴妃的試探沒有得逞,被頂得面色陰青,像吞了只活蒼蠅似的。
秋煙離還嫌沒有刺激夠她,又補上一句:“貴妃娘娘和莫家的本事那麼大,到底北離手中拿的是雞毛還是令箭,你們一查不就明白了嗎。估計到時候,娘娘就會相信,北離說的這些並非是空話了。”
莫貴妃恨恨攥拳,目中幾欲噴火:“秋煙離,我勸你,做人還是不要太囂張!”
秋煙離聞言嘖嘖搖頭:“瞧瞧瞧瞧,娘娘您又動氣了不是。”隨後換上語重心長的語氣,巧笑嫣然道:“氣大傷身,娘娘您可得好好活着,因爲,我還要讓您親眼看看,您的寶貝兒子是如何一步步走進深淵,永世不能超生的。”
“你!”莫貴妃整個人都因爲憤怒而微微發着抖,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撕爛秋煙離那張臉,但她是高貴優雅的貴妃,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看着,她絕不能在人前
失態。
秋煙離對她的想法瞭然於心,無聲嗤笑了一下,從容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娘娘沒有別的指示了吧,那北離就先行告退了。”說完,轉身便走,剛邁出一步,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步子來回頭道:“哦對了,提醒娘娘一句,您別光在北離身上費心,也多爲您自己的兒媳婦費費心,別到時候,那一枝紅杏開出了牆去,鬧得可就不是滿園春色,而是一場荒唐的笑話了。我想,娘娘您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都被人戴上綠帽了還渾然不知吧?萬一這事情再傳出去,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堂堂的洵王妃難捱寂寞,不安於室,可就真叫別人笑掉大牙了。”
她這話說的直白,莫貴妃又是見慣風月的,自然懂她的意思,一張臉當場就由青轉黑,說不出的難看。
正欲呵斥她胡說,不妨外面響起一道女聲:“母妃,父皇他……”車簾隨之挑起,秋瑤依走了進來,在看到秋煙離的時候,她猛然噤了聲,下意識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她還以爲她早已經離開了,所以才進來的。
秋煙離倒是半點不在意她的唐突與失禮,眼睛一亮,前所未有的熱情道:“呦,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同時衝莫貴妃回眸一笑,意味深長道:“娘娘,您的好兒媳來了,北離就不耽誤您二位聊天了,先行告辭。”說罷,屈膝一福,便頭也不回的走出車廂,全然不管身後人如刀剜肉般的目光。
從莫貴妃的馬車上走下來,剛纔七嘴八舌圍着她的那些人,現在已經三三兩兩地散到各處去說話了。
秋煙離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沒人注意到她,便悄悄地避開人羣,往僻靜的角落走去。
直到人們的說話聲遠到幾乎聽不清後,她才停了下來,對着虛空喚了一聲:“冷玉。”
冷玉隨聲現身,單膝跪在她面前,俯首抱拳,聽候她的吩咐。
時間緊迫,秋煙離也不廢話,直截了當便問:“如何,我讓你找的地方,可有頭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