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霆面無表情地打量着這家麻辣燙店,他瞥着眼前的女人,只見她眯着眼,一副得逞的表情,看起來很有報復的塊感。
“霍教官,沒吃過麻辣燙吧?”方霧善一臉“你說實話,我不會嘲笑你”的表情。
霍靖霆面色不改地正襟危坐,他背挺得很直,身上的西裝筆挺,弄得周圍穿睡衣拖鞋出來吃飯的人,一臉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他。
方霧善挑眉,在衆人探究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說:“想吃什麼,自己點!”說完,還很大方地咧嘴一笑:“今天我請客,別客氣,隨便吃!”
霍靖霆一臉黑線地說:“你幫我點。”
方霧善也沒反對,給他弄了一份超級豪華的麻辣燙端到他面前。
而後,她優雅一笑,迷人地說:“霍教官,請慢用!”
霍靖霆拿起筷子,只吃了一口,立刻不易察覺地皺眉。
方霧善好整以暇地瞪着他爆發,久久,卻不見他有絲毫動靜。
奇怪,自己明明加了五勺辣椒,難不成這裡的辣椒不辣?不對啊,這湯裡漂了厚厚一層辣椒粉呢。
шшш¸ttκā n¸c o
霍靖霆面不改色地吃着,雖然舌尖火辣辣的竄着火,但他依舊忍着。
他雖然在部隊裡混了許久,但吃相十分優雅,即使吃着麻辣燙,也彷彿在高級餐廳用餐一樣。
他這樣從容,倒讓方霧善意外地沒胃口。
“辣不辣?”方霧善挑眉問。
“你說呢?”霍靖霆掀着眼簾看了她一眼。
一頓飯結束,兩人都沒怎麼吃飽,走出門,方霧善一臉嫵媚地笑道:“霍教官,怎麼樣?我請的這頓飯吃的還行嗎?”
霍靖霆咬牙,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來:“畢生難忘!”
“哦!你滿意就行,這家麻辣燙聽說是方圓幾裡味道最好的!你覺得如何?”方霧善眯着眼,帶着得逞笑問。
霍靖霆陡然低下頭,手一勾,就把方霧善拉到了面前,脣緊接着湊上去,給了她一個碾壓式的吻。
一吻完畢,方霧善的脣火辣辣的,不是被他咬的,而是被他嘴裡傳來的辣味給辣的!
霍靖霆眯着鷹眸,冷笑,“你說這頓飯吃得如何?”
“*啊!霍靖霆!”
“你加了一碗辣椒粉,怎麼不說*了?”
方霧善咳了咳,尷尬的說:“這不是看你能吃辣嗎?”
“下次再有這事,我這親的可就不是你上面的小嘴兒了!”霍靖霆說完,這才挑眉正眼看她。“對我不滿?”
方霧善冷哼一聲,滿臉都是不滿的表情,可嘴裡卻不是這樣說的:
“我哪敢不滿?您霍大少每次倒好,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每次一辦完事,褲子一提就走了,留下我自個兒在那消化半天,才能把身子給恢復過來!”
原來是在生這氣,霍靖霆一副“虛心改正,絕不悔改”的樣子,挑脣道:“下次我一定輕點。”
只是,這保證聽起來是如此不走心!
-
霍靖霆開着車去了市區。
“不是送我回家?”
“你以爲我就是找你出來,讓你請我吃麻辣燙的?”
方霧善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車子很快開到了一家造型工作室門口,方霧善挑眉看着他。“今晚有什麼活動要參加?”
“陪我參加一個宴會。”
方霧善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她進了門,很快,希文走了出來,笑着說:
“霧善,你也要去那個尚品雜誌的party?”
“尚品?”
方霧善對這些活動並不關注,她看向霍靖霆,只見他點頭。“打扮的美一點。”
“小意思,我們方大小姐就算不打扮也能豔壓羣芳。”希文笑着讓方霧善坐在椅子上。
“希文,你就別再誇我了,再誇我,我就飄飄然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就憑你這純天然的長相,放在這名媛圈子裡絕對是數一數二,就算放在演藝圈,那也是排的上的,你看那些冰冰、璐璐、雯雯……哪個不微整的?以爲搞出個什麼醫院鑑定就能否認整容了?只能說,粉絲們都太好騙,被這幫人騙的滴溜溜轉。”希文冷哼一聲,滿臉傲嬌地把蘭花指翹的高高的。
沒多久,造型就做好了,希文給她盤了頭髮,耳根處散下來一縷,做成捲髮,配上一身粉紫色的連體長裙,方霧善瞬間從女孩變成女神。
方霧善一向知道自己美,可前世在安慕心的比較下,大家似乎都喜歡她那種柔弱的美,導致她對自己的外貌極其沒有自信,後來被毀容多年,她更是忘記自己成年後的模樣,此時做這種稍顯成熟的打扮,倒讓方霧善一怔。
霍靖霆換好了西裝走過來,他把短髮疏到了後面,因爲頭小臉小,梳這個頭髮不像一般中國人顯得那麼笨拙,反而把五官的優點顯露出來。
他看到方霧善,眼神明顯一亮。
希文笑問:“霍少,對方小姐這身打扮還滿意嗎?”
霍靖霆也不避嫌,他從後面抱住方霧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溫柔繾綣地說:
“還好,沒丟我的臉。”
-
今晚,是一家名爲《尚品》的雜誌辦的慈善晚宴。
出席的大多是國內的名媛和一些時尚圈的潮人。
大家走完紅地毯,讓人拍個照,再進去吃個晚宴,結交點新人,也就結束了。
霍靖霆沒走紅毯,拉着方霧善徑自來到了酒店大廳。
他們剛進門,一個男人便走了過來,他高約178左右,梳着一個漢殲頭,油光發亮的,看起來有些陰柔的氣息,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在方霧善身上來回打量,讓人很沒好感。
“靖霆,你來了?”
“嗯。”霍靖霆淡淡地應了聲。
這聲音……方霧善一愣,察覺到被霍靖霆牽着的手緊了緊,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猜錯。
難怪她覺得這聲音耳熟,原來正是爺爺大壽那天,假山後面跟沈易對話的那人。
她記得兩人當時聊換妻什麼的。
“你最近很忙?我媽唸叨你很久了,叫你去我家吃個飯,封悅最近也一直在說了,她聽說你訂婚了,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你找個時間跟她聊聊,你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當然不比那些剛認識的!”封銳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方霧善,眼裡露出寒光。
方霧善挑起脣角,冷笑一聲。
這年頭,連男人都開始找她撕逼了?這男人的妹妹應該就是那個封悅吧?看五官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時,封悅走了過來,聽了哥哥的話,露出委屈的表情,一雙大眼直勾勾盯着霍靖霆,小鹿斑比地說:
“靖庭哥,哥哥說得對,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方霧善突然笑了,封悅說話被她給打斷了,不悅地皺眉看着她。
只見方霧善端起紅酒喝了一口,而後,身子突然,靠在霍靖霆身上,嗲兮兮說:
“哎呦,靖庭哥哥,你真無情,人家小美人喜歡你二十多年,你居然都不理不睬的,認識我幾天,就說要娶我,天哪!就算我魅力大你也不能這樣啊!”
封悅一聽,臉色瞬間就黑了。
“方霧善!你什麼意思……”
方霧善媚眼一挑,不以爲然地對霍靖霆送了個秋波……廢話!裝可憐裝嗲誰不會?封悅以爲她這個未婚妻是個瞎的?當着自己的面對霍靖霆放電,還以爲自己會忍着?門都沒有!
她一把抱住霍靖霆,巧笑嫣然地說:“我的意思很明白,怎麼了?封小姐是聾啊還是腦子不好使?”
霍靖霆瞥了眼她抱住自己的那隻手,不易察覺地勾起脣角,心裡一動。這女人,有進步!以前何曾見她吃過醋?看來偶爾來點情敵的刺激,倒是有助於培養感情!
封銳面色一沉,盯着方霧善,目光陰森地警告:
“說話注意點!我妹妹可不是你能得罪的!”
誰知,這話說完,霍靖霆卻淡淡地掀了眼皮,目光陡然一沉,表情冷冽:
“封銳!我霍靖霆的女人可不是你能隨便訓斥的!”
“靖庭!我不是那個意思……”封銳眉頭一皺,看了眼方霧善,找了個藉口把霍靖霆給支走了。
-
只留下方霧善和封悅在一個角落裡大眼瞪小眼。
封悅看起來顯然比上次纖瘦了一些,看來是真的爲了霍靖霆絕食了!
“方小姐。”封悅忽然變了口氣,語氣婉約地說:“我和靖庭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了,縱使他因爲跟我鬧了彆扭,而要跟你在一起,但我相信,時間久了,他一定會知道到底誰跟他最合適!”
方霧善笑了,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封小姐,我看你是有幻想症?霍靖霆跟你一起長大,20多年都沒發現你的好,你還指望他會愛上你?我說你腦子不好使你還別不信!”
“小妹妹,你年紀小,不明白愛情,那很正常!”
方霧善挑起紅脣,淡淡一笑,欠扁地說:“是呢,我沒你老,大姐姐,你老你牛叉!但我好歹腦子正常啊!”
“你是在變相罵我老?”
“這次怎麼聰明瞭?”
封悅氣急,攥着拳頭差點想揍方霧善一頓,然而,這種粗魯的行爲實在不符合她淑女的做派。
半晌,她冷笑一聲,不懷好意地說:“你真以爲霍靖霆跟你在一起,是因爲愛?”
“什麼意思?”方霧善的眼眸徹底的冷了。
見她這樣,封悅心裡十分痛快,不由繼續刺激道:
“你不過是他的工具,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你們認識才多久他就跟你訂婚了,你以爲以他的性格,他會做出這種事?”
封悅說完,見方霧善冷着臉,不說話,便端了杯酒遞給她:“來,我敬你一杯,你不是總笑我可憐愛幻想嗎?我看你也不比我好什麼!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就誰也別嘲笑誰了!”
方霧善周身的溫度驟降,盯着她,目光凜冽,像是要看到她的靈魂最深處。
“你說這話,到底想告訴我什麼?還是純粹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的話是真是假,你心裡清楚,不是嗎?”封悅說完,靠近她的耳邊,咯咯一笑:“別告訴我你沒懷疑過,霍靖霆這樣出色的男人,憑什麼就喜歡你呢?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個可憐蟲,因爲你活了18年,卻活得比誰都糊塗,家人家人不愛你,男人男人不愛你……”
她話音剛落,卻見手裡的杯子一抖,而後,直直把一杯紅酒潑向自己。
這種熟悉的戲碼,方霧善再熟悉不過,說起來,這種招數還是安慕心用剩下的。
果然,方霧善回頭看去,就見霍靖霆、蔣東昇、莊周、程慕陽、封銳,齊齊站在那裡。
而從他們的角度看來,剛纔一杯紅酒從自己這個方向潑向封悅,可不就像是自己在潑向她?
方霧善冷笑,這封悅果真不老實!
太久沒收拾踐人了,她早就手癢,還得感謝封悅給她這個機會。
果然如方霧善所料,封悅已經眼淚啪啦啦往下流,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隱忍和受傷,她咬着脣,模樣可憐極了。
“靖庭哥,我沒想到方小姐對我意見這麼大,雖然我說話可能不中聽,但是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啊!”
霍靖霆站在那裡,手插在褲袋,瞥了眼方霧善,涼聲問:“你沒事吧?”
方霧善聳聳肩,轉了個圈,冷哼:“酒沒灑到我。”
封銳聽了,卻明顯不悅,他走過去,一把摟住封悅,氣道:“靖庭!看你的女人做的好事!她都這樣對封悅了,你還打算袖手旁觀?”
“封銳!這是女人間的事情,你打算插手?”霍靖霆淡淡地說。
這時,方霧善實在聽不下去了,她舉手說道:“不好意思,我插個話!”她走到封悅邊上,帶着一絲捕獲獵物的笑,問:“你說我拿紅酒潑你?”
“嗯!”封悅含淚點頭,一副委屈到家的模樣。
“哦,是這樣嗎?”說完,方霧善端起一杯紅酒,啪啦一聲,全都潑到她的頭上去!
這一潑不要緊,淋得封悅滿臉都是,紅酒順着她的臉龐滴到她的胸口,紅酒和白希的皮膚對比,視覺效果十分*。
加上一般島國片子裡,總會把紅酒啊蛋糕啊什麼的淋在身上,增添情趣,因此,這麼一來,當場的男人全都咳了咳,眼神*。
封悅羞得立刻縮着身子。
她的禮服溼了好大一塊,有的地方貼着皮膚,看起來太過勾人……
封銳脫下自己的西裝,快速披到妹妹的身上。
方霧善笑着看他們在自己面前扮演兄妹情深。
“封小姐,你說我拿酒潑你?我要是不潑你一次,也真是對不起你冤枉我!”
“你胡說!我沒有冤枉你!”封悅被潑了酒,髮型凌亂,這模樣看起來是真可伶,說話很有說服力。
一時間,在場的客人都傾向於封悅。
然而,方霧善可不管這些,她向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她勾起脣角,冷冷一笑,而後,表情徹底沉了,她看着封悅,一字一句地說:
“封悅,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恨有人冤枉我!而且我這人有個壞毛病——睚眥必報!向來人家打我一向,我回一下是一定不夠的!不把對方給打個半死,怎麼都發泄不了這心裡的恨。”
說完,她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動了動肩膀,活動了下筋骨,而後道:“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通常是怎麼對付說謊的女人的?”
說完,抄起紅酒瓶,對着封悅,一瓶子砸了下去。
這一瓶掄下去,封銳本想阻攔,卻被封悅被絆住,沒法出手,最終眼睜睜看着封悅被酒瓶給砸個正着。
這一瓶下去,封悅的頭徹底流血了,她從小到大裝淑女慣了,哪裡見過這陣仗?再說了,以封家的地位,誰不是讓着她?至今還沒有任何人敢打她一下。
她就是設計方霧善怎麼了?方霧善是誰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她沒有任何地位,她怎麼敢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
血順着封悅的臉往下流,封悅頓時哭了出來,她看着方霧善,恨不得撕了這個女人!方霧善憑什麼這麼囂張?憑什麼!她就是看不慣對方那種活得無拘無束的樣子,好像就算霍靖霆這樣優秀的男人跟她在一起,她都沒有太把對方放在心上。
明明是自己那麼珍視的男人,卻被這個女人搶走了……
再看到滿手鮮紅的血,封悅在衆人的注視下,覺得自尊全無,頓時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