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卻搖搖頭:“回不去了,男人的心,變了就回不去了……”
眼見着四夫人如此惆悵,玲瓏也未見前來,慕容蘭馨起身整理裙襬,道:“丫頭們不知怎麼回事,既然還沒來,咱們就自己個兒先回殿裡去吧,出來太久,總是不太好。” 四夫人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且先回去吧,我再坐會兒。”
慕容蘭馨見四夫人說了這一會兒的話,人也清醒了很多,想了想自己就先回去了。
才走到大殿門口就見玲瓏急匆匆的拿了披風出來,見自家主子已經回來了,上前福了福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回來半天也沒找到管事的公公,實在沒法子纔想着先拿了披風去,側王妃自己倒先回來了。”
“不妨事,沒有就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請側王妃安……”擡眼見是四夫人的貼身侍婢,慕容蘭馨擡擡手,便走了。
才進殿裡坐定,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見一個掌事公公模樣的人急匆匆的進了大殿,對着皇上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句什麼,眼見皇上的臉色難看起來,地下的臣子家眷們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太后側身問道:“不知出了什麼事,皇帝臉色這樣難看?”
皇上恭敬的看着太后,有些爲難的說道:“八弟的四夫人,沒了……”
“沒了?”地下的人聽見頓時小聲議論了起來。
八王府一衆女眷更是膛目結舌的相互看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唐晨熙站了起來:“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揮揮手,剛纔急匆匆進殿的公公行了禮,規規矩矩的答道:“奴才是這殿裡的掌事公公,妨才四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婢去荷花池畔尋自家主子,眼見不見四夫人的蹤影,就找奴才幫着尋找,奴才領着好幾個小太監到處尋找,最後,在荷花池中發現了四夫人,等奴才們將她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
掌事公公的一席話,讓殿裡本來估計御前禮儀的衆人,皆是一驚。
唐晨熙握着拳頭道:“可是失足落水?”
“這個,奴才也不敢確定,還得等太醫院查看之後才能知道。”
“四夫人現在何處?”
“奴才已經命人將四夫人安頓在離荷花池不遠處的一間耳房內了。”
“皇上……”
皇上嘆氣,揮揮手:“去吧,去看看,人死不能復生,八弟節哀順變吧,其他衆位愛卿也散了吧,宮中中秋家宴造次變故,如若是
他人所爲朕定不會姑息。”
殿裡衆人都道了萬歲才緩緩退了出來,各自出宮回府去了。
唐晨熙率八王府女眷,趕到耳房的時候,太醫已經在查看了,只見前些時候還好端端的四夫人,此刻渾身溼透,髮髻散亂,面色蒼白,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讓人看着有些難過又有些害怕。
此時,徐氏臉色只是稍有泣色,一個侍妾而已,還是自己夫君的侍妾,死了便死了,都死了纔好呢,再也沒有人和她爭了;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三人卻都是一臉害怕的躲在後面,瑟瑟發抖;唐晨熙此刻雙拳緊握,抿着嘴不說一句話,滿身散發出來的寒氣卻是人人都感受的到的;慕容蘭馨看着趟在那裡的女子,心裡一陣酸楚,半柱香前還在與她推心置腹的女子,如今活生生的就沒有了,雖說平日裡總是她惱她最多,但這會兒,人都死了,只剩滿腔的遺憾與可惜之情。
四夫人的貼身侍婢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太醫仔細的診斷完後,就有小太監拿來一尺白布,將四夫人從頭到腳的蓋了起來。
唐晨熙上前問道:“敢問太醫,賤妾是如何去的?” 太醫示意出了耳房,在院外向着唐晨熙行禮道:“回稟八王爺,四夫人是被人勒死之後扔入池中的……”
“被人勒死!”女眷們嚇的更是哆嗦不停,只有慕容蘭馨似是悲鳴的嘆了口氣。
唐晨熙氣憤道:“皇宮重地,何人敢如此猖狂!”
太醫唯唯諾諾的不敢啃聲,還是那個掌事的公公出面道:“王爺息怒,太后與皇上還等着太醫的回話,不如王爺與諸位女眷隨奴才去殿裡,稟明太后與皇上之後,由皇上定奪。”
一衆人回到了大殿,只見皇上在殿上正坐,唐晨熙與王府家眷行禮,賜座後,皇上開口:“今兒個天色太晚,而且這些個事朕怕母后聽了不宜,所以就先讓人送母后回宮歇息去了。”
唐晨熙連忙行禮:“皇上思慮周全,原就該如此纔是。”
皇帝點了點頭,一邊的太醫恭敬的稟報着四夫人的死因,皇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倒不是說這個四夫人有多重要,在皇帝看來也不過是個侍妾而已,只是今日宮中中秋家宴,卻在這樣的日子沒了,還是被人害死的,皇帝多少覺得有些觸黴頭,面子上也掛不住,好好的人,在皇宮裡就被人害死了,這還了得。
皇帝當即就着人細細查問,不多時,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就帶着兩個宮女前來複命:“啓稟皇上,奴才剛纔細細的去查問了一
番,宮中最後見着四夫人的便是這兩個宮女。”
那太監身後的兩個宮女立即跪下山呼萬歲,皇帝問道:“你們兩個,便是最後見着八王府四夫人的人嗎?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不可有偏襃隱瞞!”
兩個宮女立時連說不敢,便將兩人如何遇到四夫人,如何扶着四夫人去的荷花池邊,四夫人與八王側妃的對話以及最後二人如何離去都細細的表述了一番,衆人聽到最後都看向了慕容蘭馨。
唐晨熙也看了看慕容蘭馨,他倒不是懷疑慕容蘭馨是害死四夫人的兇手,但是如今這樁樁件件的指向她,總得想辦法替她辯白纔是。
還未等唐晨熙開口,徐詠荷卻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看她慕容蘭馨還怎麼逃得掉,一定要借這個機會出去她,這樣想着,心裡有了計較,向着皇帝福了福:“皇上,如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最後和四夫人待在一起的人、最後一個見到四夫人的人皆是慕容蘭馨,她定然是害死四夫人的兇手無疑!”
唐晨熙立刻站起來,將徐詠荷拉了回來,訓斥道:“皇上面前豈可這般沒有禮數!此事如何,自有皇上定奪,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兒胡說什麼!一點兒王妃的樣兒都沒有!”
徐詠荷看着唐晨熙發了脾氣,有些怕了,不過轉眼一想這樣的機會還不抓住,簡直都對不起老天爺對她的厚愛。
所以,硬着頭皮繼續道:“雖說我入府的時日沒有四夫人久,但好歹她也是王爺的愛妾,與我姐妹一場,如今不明不白的去了,總要有個說頭吧!不然……可憐我那四妹妹,花一般的人兒,就這樣香消玉殞了,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呢……”邊說着邊裝模作樣的拿帕子抹了抹鼻子。
皇帝示意唐晨熙稍安勿躁:“八王妃的心情,朕能理解,如今雖然都說側王妃是見着四夫人的最後一個人,但也不能斷定四夫人就是被她所害,總是要問清楚些才能定奪。”
說罷,看着慕容蘭馨問:“朕來問你,這兩個宮女所言是否屬實?”
慕容蘭馨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道:“回稟皇上,這兩個宮女所言,的確屬實。”
徐詠荷聽了忍下心中歡喜,面上悲痛的指着慕容蘭馨道:“這就對了,你自己個兒都承認了,是你害死了四妹妹,是你害死了她!我可憐的四妹妹喲。”
“好歹記得些自己的身份!如今這樣子像個市井潑婦一般成何體統!”說完唐晨熙向皇帝行禮,“臣弟管教無方,皇上息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