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 陰
看我填詞:都道是盛夏醋熱,俺只知陰雲滿天。空對着,書山題海晶瑩筆,終不忘,窗外飛鳥逍遙遊。嘆人間,光陰難返今方信。俱是求知心切,到底分難提。
悲嘆!
上個星期二,第二節下課,我拿着兩個小藍盒子鑽進辦公室。
我就知道,小哥哥一定在裡面。我走到小哥哥身邊,打開盒子,還保持沉默。
小哥哥見了,拿起裡面的東西,一件件看。
我笑着。他很好玩哎:“這個孔太大,這個,縫太粗。這個三棱鏡還不錯。”
“你要用嗎?”
“先不用。等要用了再問你要。”
“哦。”
第三節,小哥哥走進教室,扯了半節課:“會考不算很難哦。會考沒有高考難哦。前幾年高考提,它有一提是這樣的:‘一個帶電粒子在磁場中運動,它轉了一圈碰了一下壁,然後再轉再碰,再轉再碰,問,它的初速度’。”小哥哥一臉壞笑,邊說邊用手比劃。
我冒了一身冷汗。小哥哥看到我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老天,把小哥哥的知識移植給我好不好?
“所以,你要抽身還來得及。”我爲什麼要抽身呀?有你在呢,我怕什麼?手指一指:“像那位,肯定是沒希望的。”我們看了看李源,再看看小哥哥,笑了。
“高三,那些題目很難,上課又聽不懂,很痛苦哦。老師又不讓睡覺,那也痛苦。在家痛苦,在學校也痛苦,談戀愛痛苦,分手更痛苦。你那麼痛苦幹嗎?”
佛曰:世人借苦。我只不過是把快樂記住,把痛苦置之腦後罷了。
挖苦啊?沒我事哦,嘻嘻。“那你乾脆曠課。你想,你自己都放棄了,誰還幫得了你?所以,各位,要想抽身你趁早哦。”我呢?我可捨不得你。再說,我還要找衛哥哥呢。
“所以,我大家能堅持下去哦。我不是你們的班主任。到了高三,如果我還教你們班,這句話就會變成‘我要求’。”
你一定是我們班的任課老師,根據我的推測,你一定是。
似乎覺得火候有點過了,語氣稍微平緩:“當然,高考題也有容易的。那容易的在哪呢?這本書。”舉起高三的物理書。
終於言歸正傳了,可是:“高考中有12分是從這裡面來的。”我說呢。我等你扯玩。
“光線要是可以抓,我抓一把放進口袋,你們誰都看不到我。”!
我同桌坐在座位上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徵徵一臉壞笑:“終於可以跟政治說‘再見’了。也許以後還會再見呢?”!
星期三,小哥哥又來,卻帶來一個壞消息:“我被抽去改卷。大概要下個星期一才能見到各位。”
然後一臉壞笑:“有沒有人在試卷上做記號?”
我們一笑,我等你扯呢。“喂?你們周老師也去呀?那誰做你們班主任呀?”臺下都說不知道。我差點嚷出來。
一下課,語文老師身邊,老師看着我:“那誰做你們班主任呀?”
我笑指數學老師的座位。老師道:“我代理八班。”這個我早就猜到了。
第二節,徵徵:“我被抽去改卷。在那電風扇下,改幾萬份試卷,不改暈也被吹暈啦。”可憐。
我同桌的沉默讓我不知所措。
早操過後,徵徵:“郭晶晶留下。”我飛身上樓。語文老師見了我:“下課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我沉默了一節課。
下課:“老師你不是說有事呀?”
“你跟郭晶晶發生了什麼事?”
我嚇了一跳:“幹嗎這樣問呀?”
“我見她不高興,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沒有呀。”一臉無辜。
“那就好。你去叫她來。“
又弄我擔心了一節課。不過,我倒明白了什麼叫“如坐鍼氈“了。
星期四,數學老師七點半就站在走廊上。七點四十分,早讀鈴響,他走進來:“科代表領讀。“英語科代表推不會。”
“那就語文咯。”岑茜無奈。
到做早操時,數學老師又出現在教室門口:“都下去做操。這幾天我是你們代理班主任。”我一聽,差點笑出聲:“我的猜測沒錯兒。”
老師也笑道:“你猜測沒錯啊?”
“哦。”
辦公室內:“老師你猜誰做我們代理班主任?”“誰呀?”我又指着數學老師的座位笑了。老師也笑了。
一天只上語、數、英三門,無聊哦。
星期五,我笑着對語文老師說:“老師,這個代理班主任比真正的班主任還厲害。”他不去當校長真是屈才!老師:“他以前是管整個學校的教育主任。”哇!
再看,第三節上課,我們剛做操上來,數學老師出現在講臺上,看到空位:“他們呢?上課了還沒有回來,以遲到處理。值周班幹是誰?登下來。以前我做班主任的時候,我專門有個小本子登記的啊。誰遲到、曠課、違反紀律,我都登在那上面,然後,找他本人算帳,再找他家長算帳,還要找學校算帳。最後學校沒辦法啦,就處分了幾個。”驚歎!恐怖!還好……
星期六,補星期三的課,還是見不到小哥哥。
自習課,只要數學老師一出現,整個教室都鴉雀無聲,安靜得恐怖。
第九節,數學老師來了,坐鎮七班。到最後一分鐘,老師:“今天不用上晚修。”還鄭重聲明:“我說的啊!”
Sunday,we stay at home.
星期一,終於見着小哥哥了。他好有風度哎。
“我改了四萬份試卷。四萬份試卷三天內改完。當然,也不是我一個人在哪裡改。”一定很痛苦吧?叫我一天看一千頁書,我都頭痛,何況每天看一萬多頁,而且還千篇一律的。“最後一題答案應該是八百六。六百四是錯的,得扣兩分。那倒數第二題……”我讓你扯。等下上不完課看你怎麼辦。
徵徵似乎一臉疲憊。
下午,忽然天降大雨。還正好上生物課。老師開電腦,把題目放映出來。一題點一個同學做。起初我還挺興奮。但老師點不到我,我注意力漸漸轉移到窗外屈了。正當我全神貫注地看雨時,老師卻點了我。
雨過,放學。我打算去哈利波特家,豈料,過了馬路到廣場邊上,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女孩,渾身髒兮兮的,黑黑瘦瘦小小的。手裡還拿着一個漂亮的鐵碗。
乞丐?!她引起了我的同情。可是,電視上說,小乞丐附近都有一個成年人盯着。一時好奇,我決定跟蹤。她看到那些衣着時尚的青年走過時,就抱住他的腿,而被她抱住的人,眼裡充滿厭惡,把她趕開。
她纏得夠多時,向廣場中心走去。出於好奇,我遠遠地盯着她。她開始纏那些坐在長椅上的人。
一個肥胖的人掏出錢包,給了她一張十元的鈔票。她轉身走到一邊,把錢塞進褲袋裡。我這才發現,她褲袋很鼓。我跟蹤了很久,煩了,回教室了。
星期二一大早,上學,在校門。看見幾個穿紅衣外國人。
課間操,廣播:“請各班主任馬上到一樓會議室開會。”小哥哥走了過去。
上課五分鐘,小哥哥姍姍來遲:“嗯!好像見過國外國人似的,像看什麼似的,圍在那裡看。”
?!
我知道啦。
“聽說是美國的一所什麼大學的學生。”
後面:“他們會說英語嗎?”可笑。小哥哥也笑了:“會吧,比各位要好一點。”我差點噴。
終於扯到正題上來了:“預習過的舉手。”我驕傲得要命。
“預習過並仔細研究過的舉手。”我還玩過了呢。
“預習過,研究並得出結論的舉手。”結論?“這個實驗很好玩”算不算結論?”
“有結論的總比沒結論的好。”然後:“先看五分鐘嘛。”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大問題。接着:“考完了,新一輪開始了哦。”我幸災樂禍地望着羅輝。
後面的意見好像很大。“那好,爲了慶祝連放三天假,今天多少號?”
“23號。”黃超那裡吵得最大聲,可23號又偏偏是他。他站起來,我們笑他,小哥哥也笑他。
還有呢:“光路可逆的用途是什麼?”……
“醫學上,醫生想看看你胃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他就拿一個內窺鏡叫你吃下去,然後他就拿另一頭看,看完再叫你吐出來。”
“那不難受嗎?”
“那你是願意讓醫生打開你肚子,拿出來一看,‘沒事。’再放回去,然後再在牀上躺兩個月:還是先吃下去,難受幾分鐘後,就可以回家了?”
搞笑。“還是先吃下去,兩分鐘就好了哦。”
語文老師身邊:“老師,遇到乞丐,是不是應該給錢呢?”“不給。”……說了一大堆。真佩服老師的口舌。
若我有小哥哥那麼聰明那麼幽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