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二姐的慘死,她又覺得讓他死都是便宜他了!
“左相大人,你竟不認識我嗎?你派人到唐府抓我,起碼也得看看我的畫像再動手吧?”唐果兒盈盈笑着,聲音也越發的輕了。
然而一旁的吏部尚書卻覺得有一股濃烈的森寒,從眼前笑着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來,他竟生生打了個寒顫。
左相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深邃的眸子動了一動,終於開口道,“原來你就是唐家那位廢物三小姐,可我看起來,你似乎要比唐梟的其他幾個孩子強那麼一點。當時沒抓到你,還真是可惜。”
唐果兒目光一下變得極爲冷凝,握在袖中的雙手,已青筋暴起,語氣間再也無法維持方纔的平靜,隱隱透着風雨欲來般的滔天怒意。
“你沒有抓到我,卻反而落在了我手上,是很可惜。左相大人,不知有沒有聽過唐家嫡小姐狠毒至極呢?大皇子既然把你交給我審理,你有沒有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左相冷笑了一聲,輕蔑道,“三小姐,你再狠毒,也不過就是些家宅爭鬥的小把戲,你覺得這樣就能嚇唬我了嗎?這天牢是什麼地方,我既然進來了就做好了受這裡面酷刑的準備,我連這都不怕,還會怕你那些婦人手段?”
“的確,論心腸狠毒,和你比起來,我差遠了。至少我再歹毒也不會對手無寸鐵的女子下手!”唐果兒咬牙切齒道,猛然起身,掄起拳頭狠狠在桌上一捶,桌子頃刻間四分五裂!
她心中的怒氣排山倒海涌來,在緋紅衣袍的映襯下,她的眸子幾乎也染上了血色。她拼命壓抑住心底想撕了左相的衝動,從脣齒間擠出話來,滿是嗜血的戾氣。
“我心腸不如你歹毒,我的手段未必不如你!我二姐慘死在你手上,你所有的子孫都會被送去給她陪葬!不過,想來你也不曾在乎他們的生死,你謀權篡位的時候應該也想過落敗的下場。左相大人,你連子孫都不顧了,還何必護着你的那些同謀不放?你是想自己說呢,還是我張羅着對你用刑?”
“黃口小兒,大言不慚!”左相眼底的蔑視更濃,嗤笑道,“我混跡官場多年,將權謀玩的風生水起,你以爲憑你幾句恐嚇的話,我就會愚笨的說出一切?”
“你會不會說,試了才知道!”唐果兒冷笑一聲,召來一命獄卒,耳語吩咐了幾聲,悠然坐回椅子上。
獄卒面色大駭,一時躊躇,慕容晟掃了他一眼,點頭道,“本王既然將審理權交給了唐小姐,一切按照她的吩咐去辦就是。”
獄卒這才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他領着幾人從外面擡進了幾個大木桶放到地上。木桶中不斷髮出沙沙的聲音,頓時給牢房蒙上一層森寒。
吏部尚書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那聲音……桶裡裝的該不會是蛇吧!
唐果兒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兀自看着在桌上蹭破皮的手,道,“左相大人,我其實見不得血腥的東西,我可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不招我就真的要用刑了!你放心,什麼鞭打,烙鐵,辣椒水,都是小兒科,我這一套刑罰下來,你也不會立刻死,頂多是少了一層皮肉罷了!”
“哼,你若有真本事,豈會在這裡廢話?”左相不以爲意,全不將唐果兒放在眼裡,雖然他脊背上也冒出了汗珠,但他依舊不相信生眼前年紀輕輕的深閨少女,能玩出什麼殘忍的花樣來。
唐果兒拍拍手,“既然左相逆如此有骨氣,我也就不廢話了,來人,將他綁上刑架!”
獄卒們得令架起左相忘邢臺上去,按照唐果兒的吩咐將他呈大字型懸空綁了起來。
“把東西拿上來!”唐果兒指着其中一個木通道,立刻便有獄卒揭開桶蓋,拿勺子舀出一勺裡面的東西來。
甜膩的味道登時佈滿整個牢房,拿勺子裡泛着金色的汁液,正是上等蜂蜜。
唐果兒面無表情的看着左相,吩咐道,“去給左相大人的右腿膝蓋以下的地方抹上這上好的蜂蜜,記住只抹我要求的位置。”
一個獄卒上前捲起左相的褲腿,一個獄卒將蜂蜜摸了上去。唐果兒這邊又命了另一人擡了大木桶上去。
唐果兒走到桶邊,搖了搖頭道,“東陵有一種食人螞蟻,喜歡一點點的吃掉人的血肉,而且它們對蜂蜜尤其感興趣,左相大人不怕酷刑,那就先拿着半條腿試一試我夠不夠狠毒吧。打開蓋子,將他放低一些,把右腿放進去!”
獄卒上前揭開蓋子,木桶裡裝着大半桶黑壓壓拇指大小的螞蟻,吏部尚書聞言不禁看過去,登時面色慘白如紙。
左相骨子再硬,但也只是一介文弱儒生,這樣的手段,確實太殘忍了!
他又看向身畔的慕容晟,見至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心中更是忐忑起來,卻又得強行逼迫自己繼續站在原地,等待觀賞即將上演的酷刑。
被懸着的左相慢慢被降了下來,他的右腿剛接觸到桶裡的食人蟻,立刻發出驚天的慘叫!緊接着,食人蟻循着蜂蜜的氣息迅速爬上了那半條腿。
食人蟻啃噬血肉的聲響愈來愈大,片刻之後就充斥了整個牢房。左相渾身顫抖,慘叫不斷,卻仍嘴硬的叫喊着,“你就這點本事嗎,不過是半條腿,我絕不會告訴你的!”
“你放心,這只是真正招待你的前奏。好戲還在後頭呢!你放心,我保證到了最後,哪怕你全身血肉都沒了只剩下白骨,你的命也不會丟的!”
唐果兒輕快笑道,目光輕盈落在左相臉上,卻在下一個蹙眉厲聲道,“堵住他的嘴!”
“左相大人,我不會給你任何尋死的機會,再者,若是你的舌頭沒了,我這套刑罰可就完不成了呀,我仁慈的留着你的性命,比起你割掉我二姐的頭顱來說,已經好太多了不是嗎?”
比起前世高科技輔助下審訊的手段,她下手真的已經很輕了。唐果兒看着左相不斷滴落下鮮血的腿,笑得越發燦爛道,“把食人蟻撤走。”
獄卒立刻舀了幾大勺子的蜂蜜倒進食人蟻的桶裡,爬在左相腿上的食人蟻,頃刻間如潮水退去。
當衆人看清左相被啃噬後血肉淋漓,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半條腿,皆不由得腿發軟,吏部尚書更是忍不住,捂着嘴在一旁乾嘔了起來。
唐果兒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遞給獄卒,“這是上好的傷藥,去給左相大人敷上,可不能讓他失血而死。”
獄卒雙手接過,比起之前,他的神色已恭敬得無以復加,扯開瓶塞,他將整瓶傷藥都撒到了左相大人的腿上。
左相卻頃刻發出餓了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唐果兒驚悟般道,“我忘了告訴你,這藥療效奇特,可卻有一個缺點,就是撒到傷口上時如火灼傷,劇痛難忍。左相大人,你現在很痛苦吧,我馬上尋法子給你止痛。”
“將他放下來,丟到另一個桶裡去,仔細看着,別叫他死了!”唐果兒說完後轉身走到慕容晟的身旁,見他神色微變,心中頓時充斥了一股說不出的異樣。
難道他沒覺得她這樣的手法有些殘忍了嗎?
慕容晟似看懂了唐果兒的想法,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塊乾淨的錦帕,拉過她劃破的手包紮,似有心疼道。
“只要給他留幾片血肉上刑場接受千刀萬剮,全了父皇要凌遲處死他的旨意。其餘的你愛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他,即使你將他的手腳一截一截剁下來,本王也不會質疑你半句,大不了再找上好的裁縫給他縫回去,你能泄恨就好。”
唐果兒眼底閃過訝色,竟忘了抽回手,反應過來後索性就任由他拉着,笑了笑。
“剁手跺腳之事太血腥了,我做不了。我在那個木桶裡灑了硫磺,放了幾百條極細的無孔不入的無毒小蛇。宰相肚裡能撐船,想必也能給蛇做穴。把他丟進去也夠他醉生夢死一回了。”
語落,二人身畔傳來咚的一聲響,他們扭頭去看,吏部尚書面色如紙的倒在了地上,渾身仍舊在哆嗦不止。
二人相識一眼,皆淺淡一笑。究竟誰比誰狠毒,已是一目瞭然。
慕容晟召來獄卒,將吏部尚書扶了下去,攜着唐果兒在一旁坐下,給她和自己分別斟了一杯茶,歪着頭靜靜聆聽着左相不絕的慘笑聲。
聽了片刻後,覺得無趣,揮手隔空取來一盤棋來,拈起白子道,“時間漫漫,左相大人骨頭太硬,不知道還得用多少酷刑才招,三小姐,不如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自當奉陪。”唐果兒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捏起黑子落下。
二人很快沉浸在了棋盤上的廝殺中,對牢房中淒厲的慘叫聲,皆充耳不聞。
“殿下,三小姐,左相的肚子鼓起來了。”守在木桶旁的獄卒看着桶中左相身體的變化,忙不迭的上前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