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龍澤。表哥,不帶你這麼坑人的。
“好,我會的,放心。我老婆子年紀雖然大,眼神兒確是好的。”老婦人爽快道。
封容知道反悔無望了,閉着眼睛聽天由命。
來吧來吧,大不了一死,不就是用個針嗎,他纔不怕呢!
老婦人起身端過來一盞燭火,又拿出一瓶酒,先是用銀針沾了酒,然後放在燭火上考。
龍澤知道老婦人是在給銀針消毒,防止傷口感染。
“好了,來吧。”老婦人道。
老婦人將封容的腳放在凳子上,將針斜拿着,針入水出。
封容感覺不到疼痛,按捺不住好奇,緩緩睜開眼,看着針刺入皮膚再取出來。
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那剛纔表哥怎麼一副有好戲看的樣子。
他又被表哥耍了!
封容很恨地看向龍澤,龍澤擡眼,我就是耍你,你要怎樣?
封容敗下陣來,他能怎樣,怎樣都不能。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封容的腳就處理好了。
然後他悻悻地看着龍澤,就下來看你的了。
龍澤挑眉,他又不怕。
“婆婆,您休息一下吧,我腳底的水泡不多,自己來就行。”龍澤拿過老婦人手裡的銀針,刷刷幾下,就把傷口處理好了。
然後,他拿起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之上,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處理完畢。
封容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龍澤,要不要如此迅速啊!
老婦人讚賞地看着龍澤,“大娃你比娃娃要厲害多了,不愧是大哥。”
封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心裡平衡了不少,再厲害怎麼樣,還不是大娃。
大娃,真的好土,好搞笑。
老婦人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龍澤和封容。龍澤瞪了他一眼,封容識趣地閉上嘴巴。
“好了好了,你們休息吧,明日起來就不疼了。”老人起身收拾,不一會兒進了裡屋。
夜深,黎明即將到來,封容沉沉地睡去,呼吸均勻。
龍澤在不久之後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龍澤就醒了。他穿好衣服走到蒙古包外,天空碧空如洗,湛藍得發亮。
天空褪去陰霾,像初長成的草原女子,肆意張狂,明媚動人。
似乎看天空的人都心也一道被這湛藍的天洗滌乾淨,忘卻了一時的煩惱。
老婦人還沒醒,封容也睡得沉,龍澤不想待在屋子裡,便向前方的山丘走去,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
龍澤站在山丘之上,將一切景色收歸眼底。
草原無罪,卻被狼子野心的韃靼兵搞得烏煙瘴氣。
什麼時候沒了戰火,百姓安居樂業,天下才能迴歸寧靜。 ωωω ◆Tтkǎ n ◆¢○
忽然,“咯吱咯吱”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龍澤尋聲看去,在不遠處,一個老頭坐在牛車之上,正向他的方向駛來。
老人顯然也看見了龍澤,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拿起手中的水壺,遞到嘴邊,仰頭就是一口。
一股水流順着老人嘴角流出,滴落在衣服上,老人也不管,繼續趕車前行。
不一會兒,老人將牛車趕至龍澤沈邊,目不斜視,直接略過龍澤。
待牛車行至兩米開外,龍澤翻身一躍,再看,人已經落在牛車之上。
他找了個位置,換了個舒適的動作坐下。
感覺到有人上了牛車,老人也不管,只是緩慢地趕着牛車。
牛兒不必得馬,走起路來十分緩慢,龍澤坐在牛車上,一搖一搖的。怪不得老人過了一夜纔回家。
“這牛車走得如此緩慢,爲何不換一匹馬?”龍澤問道。
“如今戰亂,部落見爭鬥不斷,馬匹都被徵收,說是徵收,要是不給就強搶,哪裡還敢餵養。”老人伸手拍了一下牛屁股。
“再說,我這牛兒挺好的,能吃苦,跟着我挺好的。”
龍澤瞭然。
“我和尊夫人說與您是好友,您有事在途中耽擱了,所以讓我兄弟二人前來報平安。”龍澤道。
他總得和老人對好供詞,以免露餡兒。
“我們見過嗎?”老人問道。
龍澤想了一會兒,“見過,也沒見過。”
“這是什麼意思?”老人繼續問道。
“遠遠地見過一面,卻沒說過話。”老人裝傻,龍澤只好陪着。
“我怎麼不記得,年輕人莫不是記錯了。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這見過又沒見過,我實在不懂是什麼意思。”
“老人家喜歡講故事,可知道有一個詞?”龍澤飯問道。
老人心下暗暗道,是個有意思的人,不枉費他昨夜費心救他們。
嘴上卻還是裝傻充愣道:“我喜歡講故事麼?也不是多喜歡,就是耐不住,像說話。至於你說的什麼詞,不妨說來我聽聽,看我是否聽過。”
“好,老人家你可聽好了,這個詞叫口是心非。我們一般用來形容女人。”龍澤嘴毒道。
老人一看就是臉皮比天厚的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來點兒實在的怕是不行。
老人聽後,隨手拿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就往龍澤身上砸去。
這個臭小子,竟敢嘲笑他跟女人一樣,口是心非,他纔不是口是心非。
龍澤早有預料,又怎麼會讓老人得逞。他一個閃身,饒是老人出手的速度極快,也沒挨着他的一片衣角。
“老人家這是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既然不對,您又何必動怒。”
“動怒,誰動怒了,手滑知道嗎?”老人強詞奪理。
能手滑成這樣也是很厲害了,畢竟那個不明物體是直直地朝龍澤前胸砸去的。
“唉!口是心非害人不淺啊!”龍澤繼續火上澆油。
“口是心非個狗屁,你小子不就是想讓我承認昨天晚上見過你嗎?”
“那您是承認了?”
“承認就承認,見過就是見過,我怕什麼。可是我跟你可不是什麼什麼朋友,我不認識你。”老人顯然是故意爲難龍澤。
龍澤將對老婦人的說辭告訴老人,目的就是一會兒老人到家之後不要說漏了嘴,以防老婦人認爲是他們騙了她,怕老婦人傷心。
很顯然,老人並不領情。
龍澤懷疑老人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只好進一步解釋道:“婆婆對我們很好,我們不願意她傷心失望,要是她知道我們是騙她的,後果可想而知。”
老人卻是油鹽不進,“那關我什麼事,犯錯的是你們,沒人規定我就必須要陪你們撒謊。”
看來來軟的是不行了,他就該跟之前一樣,直戳重點,不和老人廢話。
像老人這樣的,你態度越是溫和,他越是端起姿態,爲難你。
龍澤無所謂地說道:“這是不關您的事,您也沒必要陪着我們撒謊。
只是,我當時說的是,有一個老頭子因爲有事而耽擱了。要是你不認識我,這件事自然也是假的。
你說,婆婆知道她心心念唸的老頭子不是有事被耽擱,而是爲了耍嘴皮子,跟一羣巡邏兵講了大半夜的故事。
哎,讓我想想,婆婆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呢!”
“能有什麼反應!”老人不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女人心海底針,那可是很難琢磨的,男人就更難琢磨女人的心思了。
這世上有多少英雄好漢上戰殺敵,浴血奮戰,個個都是頂天立地都男子漢。可是一遇到姑娘,就什麼也不是了。”龍澤表示對此很有感觸。
有了沈雲纖,她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在心間,漸漸的,他被她攻城略地,始終甘之如飴。
“哼!”老人不滿地橫道,他浪費時間浪費口舌不知道是爲了誰。現在倒好,做了好事還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拿來威脅他。
他是什麼都不怕,可就怕家裡的那位哭,她一哭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做什麼都不是。
老人扭頭看了一眼龍澤,發現龍澤臉上洋溢着不一樣的神情。
這臭小子,肯定是想女人了!
既然爲難不了,老人也不再爲難。
“說說吧,這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是怎麼找到老婆子的?”老人問道。
龍澤見老人不再裝傻,卻還是要考驗他一番,龍澤覺得他真是幼稚,但還是耐心解釋道:“之前說過,您很喜歡講故事。”
老人點點頭。
龍澤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能找到這裡,就是靠您故事裡的暗示。”
“哦?什麼暗示?我暗示過你嗎?什麼時候?”
“當然。您講好奇害死貓這個故事時,說道書生做夢,夢見一個女子,醒來之後發現女子給他留了字條。”龍澤道。
“這不過是個故事,有暗示嗎?”
“暗示就在紙條上,紙條上說,讓書生向東行一百里,於是我便帶着另一個人向東走一直走。
紙上還說,客棧開門的是個夫人,見到婆婆的那一刻我更加確信無疑了。
老人家,我說的沒錯吧。”
“哈哈哈,”老人開懷地笑道,“說得不錯,你小子還不蠢,聽得出我話外的意思。不想那羣巡邏的只知道聽故事,連人跑了都不知道。真是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