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扶着李夫人進了馬車,李平安卻不肯進去。
她擔心阿衡。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常安問道。
“我,我想知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啊衡。”李平安道。
“現在沒見着人,我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快到了,到時候就知道了。”常安說道。他當然不敢保證那人就是阿衡。
而且,最好不是阿衡,他們纔好辦事。
黑衣人挾持着阿衡,目的就在於要挾李平安。看李平安提到阿衡就激動不已的樣子,它真的很難保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常安在腦中演示着最壞的幾種後果,以便做好應對措施。
“那,萬一是阿衡的話,能不能請你救救他,我……”李平安知道這樣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她不可能放棄阿衡。
阿衡,是她喜歡的人。
她曾聽阿衡說過,他們老大是如何如何殘忍。有一個侍衛在執行任務的背叛了他,他就把那個人的兩隻手和腳都卸了下來。
最後,那人血流乾了,才死去。
若是,若是阿衡爲了她做了什麼事,她真的很難想象,老大會怎麼處罰他。
常安覺得李平安太緊張了,有心逗逗她,讓她緩和一下,以免到時候一激動,出了什麼岔子就不好了。
“李大夫,也就是你爹,給了我一顆生子果,我才這般拼命地保護你們。你呢?你能給我什麼東西?
先說好了啊,金銀財寶什麼的,小爺不稀罕,若是你也由什麼難得一見的寶貝,小爺可以考慮救救你的阿衡。”常安道。
李平安聽到“你的阿衡”四個字,心裡一緊,臉上又感覺像火燒似的。
她一定要救阿衡,可是,她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呢?
還好常侍衛不要金銀財寶,她可沒有那些東西。
生子果她聽爹爹說過,不是個好果子,所以她就算知道李大夫那裡有一顆,也沒伸手去要。
難得一見的,和生子果一樣珍貴的,到底有什麼呢?她眉頭緊鎖,在腦海裡搜尋,希望螚夠找到那樣一個東西。
常安見她當真,連忙道:“平安姑娘,看在你我的名字裡都有一個安字的份兒上,我就先幫你救阿衡。
這筆賬就先記着,以後你若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一定要記着給我留着,萬一以後有緣再見,你再給我。”
“好!一言爲定。”李平安感激地看着常安道。
只要能救下阿衡,不管讓她做什麼都可以。以後見着什麼好東西,她肯定留着。
這時,一陣風吹來,常安眼睛一斜,警惕地看着不遠處,他們來了。
常安冷聲道:“他們來了,你快些進去。”
“進去?進哪裡去?”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讓人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一般人聽到這個聲音,肯定會嚇得躲起來。可常安一行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似乎沒有聽到黑衣人的話一樣。
黑衣頭領在前頭,後面還跟着七八個黑衣人,最後兩個架着一個遍體鱗傷的人。
常安給常順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退到馬車前,無意地擺弄着手裡的劍鞘。
黑衣人頭領沉着臉,他們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馬車上是何人?”黑衣人頭領道。
常安搭話,常順也不搭話。經常跟在常安後面的小侍衛探着腦袋左右瞧了瞧,然後看向常安。
常安點頭,他得了常安的准許,笑着上前,看着黑衣人說道:“你是何人?”
“我……是我先問你的。”這麼快就不認識他了?剛纔才交過手的,他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
小侍衛卻不買賬,“你先問的又怎麼樣,小爺不想回答。”
“那我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黑衣人道。
“我只是問你,又沒說一定要你回答。”小侍衛道。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馬車上是何人?”黑衣人重複道。
“我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你是我的誰?你問我我就一定要回答嗎?天下好像還沒有這個道理。
我就算不回答,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打得過我嗎?就算你打得過我,你打得過我身後的兄弟嗎?”小侍衛一連問了許多個問題,對付這種人,就要不講道理。
黑衣人頭領被他的問題搞蒙了,半天找不到措辭反擊。
就像小侍衛說的,他就算打得過小侍衛,也打不過他身後那麼多人。他看了一眼一直沉着臉的常順,覺得高深莫測。
雖然他只看得到一雙眼睛,可是,他從那一雙眼睛裡看到的是不在意,似乎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一樣。
再看到馬車前面站着的常安,一臉的不耐煩,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可他怎麼看他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哼!你當我只知道嗎?馬車裡就是李大夫一家三口!”黑衣人頭領道。
“既然你知道還問什麼?有個詞兒怎麼說來着,叫明知故問。你說你看着挺正常一個人,怎麼老問這種沒水準的問題。”小侍衛滿臉鄙夷。
他癟着嘴,嫌棄地看着黑衣人頭領。那小模樣兒,跟常安是一樣一樣的。
“那你是承認了不是?”黑衣人問道。
“我承認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啊。不信,你問問我身後的和你身後的那些人,看看他們聽見我說了什麼了?”小侍衛道。
他當然不不會問小侍衛身後的那些人,他們肯定向着小侍衛。於是,他轉頭,問自己身後的人,“你們聽到他承認沒有?”
“聽,聽到了。”幾個人哆嗦地回答道。他們沒有選擇,只能這樣回答。
小侍衛看黑衣人頭領真的去問他身後的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指着黑衣人頭領,“哈哈哈,你,你,你簡直……”
簡直太蠢了,他怎麼這麼聽他的話。他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他真想問問沈邊,將軍府的殺手都是這般沒腦子嗎?
黑衣人頭領氣得漲紅了臉,大聲問道:“你在笑什麼?”
小侍衛笑得喘不過氣來,深呼吸三口,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說道:“我笑你啊,你怎麼那麼聽話呢?我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
“我?我怎麼了?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聽話啊。可惜我現在身上沒有糖,如果有的話,一定給你一顆。”話落,除了常安和常順,他身後的人都笑了出來。
就連黑衣人都忍不住,儘管極力隱忍,還是沒憋住。
“不準笑!”黑衣人頭領喝道。他身後的忍立刻禁了聲,只是小侍衛這邊的人笑得更加厲害了。
“你是他們的頭領吧,怎麼管天管地,連人家笑不笑都要管呢?你看我們,想笑就笑,多好!”小侍衛故意道。他就是要氣黑衣人,吸引他的主意力,然後給常安爭取機會。
果然,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小侍衛吸引過去了,常安緩緩地向後退一步,施展輕功,輕飄飄地落在阿衡後面。
他兩個手刀,輕輕鬆鬆地把兩人放倒,然後接住阿衡虛弱的身體,把一個玉佩在他眼前放了放。
“平安姑娘讓我來救你的。”李平安在上馬車前給了他一塊玉佩,說這是阿衡給他的,阿衡見了就會相信他。
阿衡眯着眼,看了一眼玉佩,道了一句多謝。
玉佩是他給阿安的,他相信阿安不會輕易交給別人。這人說是阿安叫他來救他的,他放下戒備,選擇相信他。
常安帶着阿衡悄悄往後退,確認對方不會發現他時,才施展輕功離開。
黑衣人頭領還在和小侍衛打嘴仗,沒有注意到人已經被常安帶走了。
“動手。”常順看到常安得手,輕飄飄地吐出這兩個字。
聽到命令,小侍衛立馬收起笑意,眼睛染上一抹寒意,舉起手裡的刀就向對方砍去。
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到脖子上一涼,身體就倒了下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黑衣人頭領死都沒想到,眼前那個咄咄逼人的少年速度會那麼快。
他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對方殺了,他不甘心地看着黑色的天空,直至嚥氣。
小侍衛擦了擦手裡的刀,又換上單純的笑,跑到常安身邊領功似的說道:“怎麼樣?我表現得好吧。”
要不是他一個勁兒地說話氣黑衣人頭領,他怎麼會連常安離開都沒注意道。
“嗯,還不錯,只是比起爺來就差遠了。你說了那麼多話,才惹怒那人。要是爺出手,一句話就能讓他氣得找不着北。”常安道。
“那爺爲什麼不出手?”小侍衛有些不服氣。說他氣人的本領不如常安他認,可是,他不信常安一句話就能把黑衣人氣瘋。
“你傻啊,你輕功有爺好嗎?爺氣人去了,誰去救這小子啊。”常安一個手指蹦到小侍衛的腦袋上。
小侍衛吃痛,摸了摸被大的地方,“哎喲!”一聲慘叫。
“啊!”阿衡叫喚道。
剛纔常安打人的時候,牽動了阿衡身上的傷,阿衡沒忍住才叫了出來。
李平安在馬車裡聽到阿衡的聲音,眼中的淚再也繃不住了,決了堤似的往下掉。
她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走到阿衡身邊,看到阿衡滿身的傷痕,不敢置信地捂着嘴,“阿衡,你怎麼……”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下午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他們怎麼可以下這樣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