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封容愣住了。
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你知道這件衣服代表什麼了吧。”
“要不我把這件衣服換下來吧。”封容站起來就要解開身上的袍子。
這時候,老婦人和龍澤掀開簾子走過來。老人見狀,一把將封容扯下。在扯的過程中,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手下的力量又用得大了些。
“啪”的一聲,屁股直直地撞在木凳上,疼的封容齜牙咧嘴的,眼睛鼻子都擠成一團。
封容欲哭無淚,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啊!昨晚上正面摔倒,鼻子差點兒磕壞了,今天屁股遭殃……
他正要質問老人爲什麼要這麼做,老人見封容怒氣衝衝地看向他,連忙使了個眼色,嘴巴朝龍澤的方向駑。
封容瞪老人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轉頭,剛剛對上老婦人關切的眼神。
封容誇張的神色引起老婦人的注意,連忙問道:“哎喲,娃娃你這是怎麼了?”
面對老婦人的關心,封容覺得怪怪的,好像被寄託了太多的東西,讓他感覺不自在。
烤肉飄香四溢,香味瞬間就充斥着整個屋子。
封容兩隻眼珠子定在烤肉盤上,也忘了要質問老人的話。
“咕嚕。”不知誰的的肚子叫了一聲。
“哈哈哈,你個臭小子這麼快就等不及了。”老人大笑,語氣中盡是愉悅。
“不是我,纔不是我,我根本沒餓。”封容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回過頭。
龍澤將烤肉放下,託肉的鐵盤哐噹一聲,穩穩的停在桌子上。隨着肉香,直直地撞進了封容的心。
“沒餓是嗎?我是餓了,那我就先吃了。”老人拿起一大塊烤肉塞進嘴裡。
他先咬了一口,嘴角流油,“啊,老婆子,你這烤肉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等不打仗了,我們就開個烤肉的店鋪,生意一定紅火。”
封容看老人吃得香,看的他直流口水,盯着盤子裡的烤肉,就要伸手去拿。
龍澤眼疾手快,封容剛要拿到那一塊烤的紅滋滋的烤肉時,被他一把搶過去。
“仄封不餓,我是餓了。”
封容疑惑,仄封?是在說他嗎?確定龍澤是在和他說話,封容才理解過來。
應該是他編好的假名字,方便在韃靼部落行動。
仄封就仄封,那表哥叫什麼呢?他姓封,就叫仄封,龍澤姓龍,不會就叫仄龍吧?
仄龍,哈哈哈,真是好難聽。
讓封容沒想到的是,雖然龍澤化名爲仄隆,卻不是他想象的那個龍。
草原上吃肉不用筷子,龍澤學着老人的樣子,將肉遞到嘴邊,咬了一口。
香!真香!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原因,這肉是他親手烤的,所以覺得比以往吃的烤肉都香。
又或許是草原上的牛羊都是放養的,全身肌肉緊實,肉質肥美,所以吃起來尤爲可口。
一口肉下嚥之後,龍澤緩緩道:“一大早起來就出去了,草原的天的確不一樣,特別是雨後的天,碧空如洗。
一個人閒來沒事,就想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走着走着纔想起和老人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從昨晚到今早,想着老人家也應該趕回來了,乾脆去接一下老人家。
剛翻過小山丘,就看見老人家趕着馬車從遠處駛來,遠遠望去,茫茫的草原做了背景,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如果此刻有酒就更好了,恰逢心情愉悅時,有肉缺酒豈不是罪過。
想到此處,龍澤偏頭問了一聲,“老人家,美食當前,可有美酒乎?”
如若有肉無酒,豈不是辜負了眼前的美食。
老人見龍澤也是個快意中人,哼哧一笑,“美酒倒是有,只怕你消受不起。”
“只要老人家捨得,我輩定當消受得起。”龍澤肆意道。
這還沒開始喝酒,人倒是先有了兩分醉意。
“好,老婆子,將我珍藏那瓶久拿來,好久都沒暢快喝過了,今天就和着小子痛痛快快喝一場。”
老婦人見兩人這架勢,怕一喝上就止不住。老人才剛回來,龍澤身上還有傷,真要是喝出個什麼問題來可怎麼辦。
“吃肉就吃肉,喝什麼酒,喝醉了誰來伺候你。”老婦人不動。
“唉!喝醉了大不了就躺牀上,需得着什麼伺候不伺候的。去吧去吧,我和小兄弟有緣,喝兩杯沒事的。”說完老人眼睛朝龍澤眨巴兩下。
老婦人還是不太放心,她家老頭子她還是瞭解的。
這起碼都有二十年沒沾過酒了,今天突然要喝,那酒存放在地窖了也有二十年了,還不得純成什麼樣。
還有,老人口中的一兩杯可不得了。
年輕的時候,還沒戒酒。隔三差五的就和幾個鄰居的大漢一起喝酒,每次都說喝一兩杯。
結果呢,一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後還不是她和幾個姐妹去將他們擡回來。
“多謝,婆婆。”龍澤在一旁幫腔,他是真想喝酒。
許久沒見到沈雲纖了,他想念得緊,心裡空落落的,喝點兒酒對身體好。
老婦人見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喝酒了,瞪了一眼老人,老人正像個孩子一樣期待地看着她。
老婦人無奈地笑了,“好吧,你們兩個饞鬼,我去給你們搬酒。”
其實,如果老婦人堅持不給酒喝,他們今天是沾不到酒的。至少在老婦人能看見的範圍內。
老婦人也知道這一點,老人要是酒癮犯了,帶着龍澤悄悄躲到別處喝也是一樣的。
與其讓他們在別處偷酒喝,還不如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還放心些。
封容趁老人和龍澤要酒喝之時,飛快地拿起一塊烤肉,迫不及待滴塞進嘴裡,結果被燙得呼啦呼啦的。
龍澤瞥了他一眼,甩給他一個你能別那麼蠢的眼神給他。
顯然,封容這麼蠢的人肯定理解不到龍澤的意思。只當是龍澤關心他,讓他慢慢吃,別燙着了。
古話中說的傻人自有傻福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等龍澤要完酒,封容手中的肉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你動作倒是快。”龍澤看着他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肉說道。
封容有些得意地看着龍澤,“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是誰,再說了,我又不是酒鬼,不好那一口,吃肉就夠了。”
“你說的是真的?剛纔有些人說他不餓,結果吃得比誰都快。別一會兒聞着酒香,嘴饞我們可不給喝啊,是吧,老人家。”
老人嘴裡還含着一塊肉,快速地吧唧兩下,接話道:“是啊,那點酒還不夠你我的,我可沒給這個臭小子做打算啊。
還有,你個臭小子再誰面前衝小爺呢?啊?毛都沒長齊,還這麼囂張。
看你大哥,像不像你這麼咋咋呼呼的,男人就要像…”
老人本來想說龍澤的名字,卻發現壓根兒不知道他叫什麼,遂問道:“你叫什麼來着?”
“仄隆。”龍澤答道。
“哦,仄隆,男人就該像仄隆一樣,成熟穩重,才逗女人喜歡。”
“切!”封容不屑。
他纔不要像表哥一樣,整天冷着個臉,好像誰欠他什麼了一樣,一點兒都不討喜。
還是他這樣的好,長得好看性格活潑,帝都的姑娘一見着他,就紅了眼。要是他再打個招呼,那些姑娘就害羞的低下頭去了。
可惜封容不知道,見了他就害羞的姑娘們看見龍澤就完全走不動了。要是龍澤和他們說一兩句話,估計姑娘們一輩子都不嫁人了。
“你還別不信,你看,仄隆娶了妻子了吧,你呢?”老人嘴不留情,打擊封容。
“我還小,着急娶什麼親啊。一個人多好,想幹什麼幹什麼,誰也管不了,豈不快哉!”封容好不在意老人的說法。
自從表哥娶了表嫂後,心裡雖是惦念着嫂子,心裡裝了一個人,能過得快活嗎?他纔不要不快活。
龍澤笑而不語,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老人不贊同地搖頭,“臭小子,你沒唱過男女之情,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樂趣,唉,算了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
不懂就不懂,封容覺得還是吃肉來得痛快,乾脆不理會兩人,繼續吃肉。
“來了,酒來了。”老婦人把酒放下,又去拿了三個杯子。
老人看了老婦人手中的杯子,沒有說話。
“你來嚐嚐,這酒怎麼樣。”老婦人倒了兩杯,一杯遞給老人,一杯遞給龍澤。
龍澤接過酒,道了句多謝。
酒自拆封後,就飄出一股濃郁的酒香。
正在埋頭吃肉的封容聞到酒香,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
“哇!這酒聞着真香。”
龍澤端起酒杯淺嘗一口,草原上獨有的青稞酒。甘甜,清冽。由於是陳年老酒,酒香更純更濃。
普通的青稞酒是沒有這樣的水平的,沒有高超的釀酒手法和封存酒的辦法,這酒怕是再放個一二十年也達不到這樣的甘醇。
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好酒。”龍澤將杯中餘下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辣刺吼,如同和人比劍一般,酣暢淋漓,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