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一笑,雖不知道沈雲纖爲何那麼緊張,也覺一股暖流流入心間。
她應該事在擔心她被沈邊發現之後會出事情吧。沈邊和沈雲纖不對頭,如果她真的和沈雲纖走得近,沈邊能放過她嗎?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菡萏到。就算沈雲纖不說她也會小心,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沈雲纖怕她還沒有意識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只得繼續強調道:“菡萏,你把我當朋友,我也是把你當朋友的。
你還不瞭解沈邊,不瞭解真實的他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我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我確實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相信我,他絕對不是一個有感情的人,在他心中,權利和地位大於一切,誰要是觸碰到他的權利,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包括你,菡萏。他不會因爲喜歡你就放過你。一旦你觸及到他的底線,他便會六親不認。”
她這話說得極爲露骨,她不怕傷害到菡萏,因爲菡萏根本不喜歡沈邊。
她更加不怕打擊菡萏的自信心,她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一個女人的自信心如果來源於男人,那便算不得什麼。
還不如早些清醒,她相信菡萏不是那樣的人。
她之所以告訴菡萏這些,也是想讓她認清,並且明白一件事。
她沈雲纖和身邊勢不兩立,她沈雲纖也就是沈邊的底線。
菡萏如果選擇站在她這邊,那就是選擇站在沈邊的對立面。一旦形成這種格局,菡萏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
而這件事如果讓沈邊知道了,自然沒有菡萏好果子吃。
儘管菡萏是沈邊最寵愛的小妾,也難逃沈邊的魔抓。
她不願意讓菡萏受傷,所以她一定要告訴菡萏這些。然後把選擇全交給菡萏。
菡萏可以選擇安心待在沈邊身邊,她可以不報仇,畢竟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她可以重新生活,並且過得很好,至少是錦衣玉食。
沈雲纖神色凝重,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菡萏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兒因爲說了那麼多話而漲紅,就知道她是認真的。
“我怎麼會不清楚呢,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原本是沒錯的,我怎麼會沒有自知之明。
我於他,不過是一個新鮮而美麗的玩具。這種玩具錦上添花時可以。
一旦危害到他時,便可隨意丟棄。這個道理我早已明白,你又何苦擔心我。
你看,說了那麼多的話,臉都紅了,嗓子還舒服嗎?要不要喝水?”最後,她關切地問道。
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大多出自男人之口,沒想到有朝一日被一個女人說了出來。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心是多麼的淒涼。只有受過傷的女人,纔會這麼平靜地說出這一句話。
每個人都有衣服,有的是用來蔽體的,就想一個男人到了適當的年紀,就該娶妻生子了。
不管喜歡與不喜歡,不管合適與不合適,只因爲需要,所以便娶了。
因爲,如果他帶了年紀還不娶妻生子,就會被人嘲笑。
同樣,如果一個人不穿衣服,一定也會被人嘲笑。
另一種女人如衣服,便是得人真心喜愛之衣服。
就像男人一眼就覺得她是他的妻,非她不可,便是真的喜愛了。
遇上這種男人,女人是真的幸運,因爲男人會很珍惜她,視她如珍寶。
這種無疑是幸運的,也是最好的一種。
以上兩種情況,很明顯,是兩種極端。
一個好,一個差,天壤地別。
沈雲纖無疑是第二種,如果把她比作衣服,她定然是遇上了最珍惜她的那個人。
龍澤愛她,珍惜她,所以她是幸福的。
菡萏呢?她是那種?第二種絕不可能,第一種嗎?也不是。
她介於兩者之間,因爲她從來沒有嫁過人,她口中的少年郎也沒有將就着和她一起過。
還有一種衣服,可有可無。
它們既不醜陋也不鮮豔,主人既不喜歡它們,也不嫌棄它們。
只是,一旦沒有最好的選擇,它們也可以唄主人穿上沈,一旦有了更好的選擇,它們終將蒙塵。
也許這些衣服曾經是主人最喜歡的衣服,可是,當他們遇到另一件更好的衣服時,它們就會被遺棄。
菡萏很不幸,就是這種衣服。當然,如果呢一定要把女人比作衣服,就是如此。
不知道少年郎是因爲什麼原因,那時候,菡萏適合他,所以他才穿上她。
後來,他不再需要菡萏了,就直接捨棄了。
這是人的本性,有了好的,誰還會在乎舊的。
沈邊何嘗不是如此!
沈雲纖看她是真的明白了,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明白就好,他就放心了。
而菡萏的反應,也告訴了她答案。
她必定站在她這一邊,所以纔會說要給她倒水的話。如果她怕了,就不會這麼說了。
沈雲纖裂開嘴角,開心地笑了笑:“渴啊,怎麼可能不渴,說了那麼多話,嗓子都快冒煙兒了。”
“那你還說那麼多話?”菡萏道。
“因爲我怕我不說這些話,你掉以輕心,遭了人家的道怎麼辦?我了捨不得。”
“我有那麼笨嗎?我纔不會呢,上過當的人可不會輕易上當。”菡萏自信道。
“是嗎?我怎麼知道有一個詞叫做重蹈覆轍,就是說的那些人一不小心就犯了錯。
你說,我能放心嗎?肯定不放心啊!不過,看你這麼明白,現在我是放心了。
看我辛苦一場,你要不要給我給我倒杯水,讓我潤潤嗓子啊。”沈雲纖道。
“好,給你倒水,要是把你渴死了,我可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好的朋友了,我也捨不得啊。”她學着沈雲纖的語調說話。
菡萏起身,走到桌子邊,給她倒了一杯水,細心地吹了吹,待到水溫正常,才把水杯遞給沈雲纖。
“喏。”
“謝謝。”沈雲纖眯着眼睛道。
她接過水,一骨碌地喝了下去,真好。
菡萏也沒有停着,而是轉身繼續給沈雲纖倒水。說了那麼多話,一杯水怎麼夠。
於是第二杯第三杯,喝到第四杯的時候沈雲纖才擺手說不要。
“好了好了,可以了,再喝就飽了。綠竹還在給我做美食呢,我得留着肚子。”沈雲纖道。好像如果沒有美食,她還會多喝兩杯。
菡萏走到牀沿便坐下,看着沈雲纖道:“嗯,你喝夠了就好,現在你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什麼怎麼回事?”沈雲纖裝傻充愣道。
“你說呢?”菡萏卻是不放過她。
“唉!你問這些幹什麼呢,還不是自增煩惱。”沈雲纖道。
“我要問啊,不問的話,怎麼知道你要幹什麼,怎麼知道該如何配合你?”她的理由和常安無二,都是打着配合沈雲纖的旗號。
沈雲纖又怎麼好拒絕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好吧,我說。我裝病是爲了收拾藍羽,這件事情很複雜,反正你知道就行了。
她不止一次出手害我了,我若是再不給她點兒顏色瞧瞧,她怕是會當我是個傻子。”沈雲纖言簡意賅地說道。
菡萏也不細問,只要知道沈雲纖的目的是什麼就好了,她也不會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幫倒忙了。
還好她問了沈雲纖,要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她以爲藍羽是她的人,好真會出手相幫。
想到沈雲纖的話,菡萏不自覺地笑了。
“你笑什麼?”沈雲纖問道。
菡萏也不隱瞞,將她的想法告知於她,說道:“我笑的是,如果有人那拿你當傻子,那她纔是真傻子。”
“哈哈,你說的不錯。”沈雲纖道。
“還好我聰明。”她若是不聰明,便就是傻子了。她很慶幸她和沈雲纖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得罪了沈雲纖,下場一定不好。
“對呀,聰明人喜歡和我做朋友,我也喜歡和聰明人做朋友。”沈雲纖道。
誰都喜歡和聰明人做朋友,這裡的聰明不是指小聰明,而是指人與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現在呢?你要幹什麼?”沈雲纖問道。
“你不要我多陪陪你嗎?”菡萏忽然道。
“我當然願意啊,就怕你待久了,傳到沈邊耳中,會給你惹來麻煩。”
“他纔不會,他現在正想我和你多待。然後探聽你的秘密,全都告訴他纔好。
這次來之前,他就把我叫到一邊,雖然沒有明說讓我套你的話,但那個意思也差不多。
所以啊,他只會想要我多待些時候,你不用擔心的。”菡萏如實說來。
“那好吧,你就多待一會兒唄,正好,一會兒綠竹的飯就該正好了,你也嚐嚐她的手藝。”沈雲纖打起如意算盤來。
她正愁沒借口,有了菡萏一切都說的過去了。
她招待菡萏用膳,自然不會有人懷疑,比常安的藉口好多了。
想想就開心,有吃的簡直是人間一大樂事啊。
“好啊,只要你不怕我把好吃的全都吃光,你就讓我留在這裡吧。”
沈雲纖故意把她從上到下都看了一眼,才緩緩道:“就你那小身板兒,能吃多少?我敢保證,一定沒有我吃的多。
而且,一會兒用膳的時候,你速遞一定要快,不然沒吃飽我可不管啊。”
她沒說還有一個人也要和她們一起用膳,那個人就是常安。
菡萏並未放在心上,沈雲纖看着也不像是個能吃的,她擔心什麼?
只不過,到用膳的時候,她才知道沈雲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