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安念曦的這一句話,徹底的顛覆了夜安弦活了十三年的認知。
原來想要拒絕她,就只能打贏她。
那是不是代表着,只要他的武功比她強了,他就能夠擺脫她了。
想到這兒,夜安弦的眸光便不覺發亮,卻生生刺的安念曦心疼的很。
雖然從小就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可眼下要面對這麼鮮血淋漓的事實,她還是覺得心裡難受的很,遠遠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一時衝動下脫口而出的話,讓安念曦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想到夜安弦如今這個年紀了,不比她是從小學習的武功,就算他從現在開始學的話,也一定打不過她。
這般一想,安念曦便有信心了許多。
“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如果你打得過我,從此往後我便再也不會纏着你,可如果你輸了,就要在我及笄那日下聘迎娶我。”
“好。”既然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擺脫她,那他認了。
看着夜安弦那麼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安念曦的眸光不覺黯淡了下來,口中卻還是蠻橫的說道,“哼,你休想贏了我。”
“三年之後自會見分曉。”
被夜安弦這話氣的臉色通紅,安念曦忽然想起了什麼,便惡狠狠的朝着警告道,“在這期間,不准你去勾搭別的姑娘。”
聞言,夜安弦白皙的臉頰不禁微紅。
他以爲自己是她嗎,行爲那麼大膽,有什麼心思只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見夜安弦沉默着不說話,安念曦只當他是已經有了一衆人,不禁氣的變了臉,一怒之下便拂袖離開。
可是夜安弦見她離開卻連挽留一下都不曾,似是隻恨不得她儘早走纔好呢!
不過望着安念曦鮮紅的一道背影,夜安弦的心中竟不受控制的想着,這個野蠻的臭丫頭幾時也變得這麼好看了?
壓下心底奇怪的感覺,夜安弦想,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抓緊練武才行。
他只有三年可用,這時間並不算寬裕。
幸好王府中高手衆多,他只要一一向他們求教,也許還可與安念曦比上一比。
說起習武,夜安弦首先找到的便是流鳶。
一來是因爲他自小便多是她帶着他玩,二來便是流鳶的武功極高。
聽聞了夜安弦的來意之後,流鳶卻一臉的男色。
“流鳶姑姑,怎麼了?”
“我的武功多是殺招,不適合你這樣中途修習。”加上他從前半點基礎都沒有,練得不好,反倒會損害了自己的身子。
“哦……”
“要不這樣吧,你去找墨瀟學,他的武功很好啊!”
“好,那我就先跟墨瀟叔叔學。”
就這樣,夜安弦開始了他的習武之路,然而天不遂人願,情況並沒有他想的那麼樂觀。
儘管他的天資夠好,但是奈何這師傅實在是選的不咋滴,是以王府的練武場中便經常傳來這樣的對話。
“墨瀟叔叔,這個招數我覺得……”
“小世子您等等哈!”說完,墨瀟便火急火燎的朝着一旁的流鳶飛馳而去,“小媳婦你要搬兵器啊,我來幫你。”
等到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兩人才又練了沒幾招,情況再次發生。
“抱歉啊小世子,您見諒。”轉身奔向了流鳶,墨瀟笑的一臉諂媚,“小媳婦你要擦拭寶劍啊,我來我來,你快去歇着。”
夜安弦:“……”
久而久之,夜安弦發現他的武功沒學怎麼樣,將來倒是極有可能成爲寵妻的一把好手。
再比如,夜安弦正在和墨瀟背誦心法口訣,但是揹着揹着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了。
“氣沉丹田,媳婦兒放心間,這個……”
“啥?”夜安弦驚訝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額……不是、不是……”
無奈的看着墨瀟,夜安弦覺得再繼續學下去的話,他都不用比了,直接讓安念曦一掌劈死他算了。
是以最後,夜安弦果斷放棄了墨瀟這個師傅。
想着王府的這些暗衛中當屬皇叔身邊的墨刈武功最高,於是夜安弦便去請教他,但是結果卻有那麼些不盡如人意。
原因則是墨刈一心都撲在了紫鳶的身上,平日便是他自己親生兒子墨小一都極少管,更何況教夜安弦習武這樣費力費時的事情。
“還望小世子恕罪。”比起墨瀟那個沒正調兒的,墨刈則是選擇一開始將話說清楚。
“無妨。”
心知墨刈是想在平日閒下來的時日裡多陪着紫鳶姑姑,夜安弦倒是也不好再勉強他。
誰知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不妨素來沉默寡言的墨刈竟好心爲他指了條明路,“墨音和墨影他們至今都沒有個媳婦,他們倒是空閒的很。”
“多謝墨刈叔叔。”毫不吝嗇的朝着墨刈甜甜一笑,夜安弦便興致勃勃的跑去找了墨音和墨影。
事實上,這兩位的武功也是數一數二的,只是因着爲人有些吊兒郎當的,是以流鳶不建議他多和他們混在一起。
但是如今他也算是長大了,自然不會受到什麼影響,而且爲了能夠打贏安念曦,就算有些影響也沒什麼。
只是夜安弦萬萬沒有想到,他自己倒是想得開,可墨音和墨影兩人聽聞了他的來意卻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甚至還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見狀,夜安弦倒是有些不解。
“爲何不肯教我武功?”連墨刈和墨瀟都說了,他雖心性單純了些,但是天資聰穎,是習武的好苗子,怎麼偏偏他們不願意教他?
“小世子,這送上門兒的媳婦您都不要,您是怎麼想的啊?!”
不妨墨音會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夜安弦的臉色不禁微紅。
他心想說,這樣的媳婦並不是他想要的。
“咱們哥倆可是混到至今都沒娶上個媳婦,等您長大了就會明白,您如今呀,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聽屬下一句,快點讓雍錦王爺帶着您去安家下聘吧!”
“我不想娶她。”
“以後就會想了,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將來可是哭都找不到調兒了。”
被墨音和墨影說了一通,夜安弦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他們兩人不想教他便算了,爲何還反倒規勸起他來。
自此之後,夜安弦便徹底的走上了這條求師之路,可是他遇到的人卻總是奇奇怪怪的。
找墨熙吧,那傢伙總是拿着藥箱和他侃侃而談。
至於宮九呢,則是整日圍着竈臺轉悠,總之靖安王府中的人好像就沒有一個是真心幫他的。
頹喪的坐在湖邊,夜安弦一時犯了難。
恰在此時,剛好夜安歌和清魄兩人從湖邊走過,瞧着他這般無助的樣子便不禁頓住了腳。
“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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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姐……”可憐兮兮的喚了一聲,夜安歌甚至都要懷疑他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哭出來了。
“還在爲念曦的事情發愁嗎?”
“嗯。”如果他打不贏她,就得娶她了。
想到這種可能,夜安弦便覺得他整個餘生都灰暗了。
眸光清冷的望着夜安弦,夜安歌不覺想起了念曦和她說的話,於是便開口問道,“你當真如此不想迎娶念曦?”
“我……”不知爲何,面對夜安歌的問話,夜安弦竟沒有有一瞬間的猶豫,而也恰恰是這一瞬間的猶豫,讓夜安歌心下有了底。
“讓清魄教你武功吧!”
“真噠?”
“嗯。”
清魄的武功集合了地宮所有的人,如今便是連父皇也會對他指點一二,有他教安弦的話,莫要說是打贏念曦,便是單挑地宮的暗衛也是使得的。
只不過,這過程可能會苦一些。
……
自從夜安弦跟着清魄開始習武之後,幾乎是將每一日當成末日來過。
因着他本沒有半點的武功功底,再加上學習的時間晚,是以清魄對他的要求可謂是更加嚴苛。
他雖從不說話,但是卻將每一招每一式都仔細的做給夜安弦看。
這日兩人練完武,夜安弦還未來得及歇息一下,便見安念曦怒氣衝衝的找上了門兒,瞧着架勢定然是何人又招惹了她。
而夜安弦打死都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就是他!
“我問你,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才走到夜安弦面前,安念曦便質問道。
“哪個小姑娘?”茫然的望着安念曦,夜安弦一時不解她說的是誰。
“就是那日與你在街上嘻嘻哈哈的那個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很可愛的那個。”話說到這兒的時候,安念曦都險些哭出來了。
那個姑娘長得比她嬌俏,比她笑起來甜,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和夜安弦站在一起的時候,當真是極爲相配的。
不像她,整日就知道打打殺殺,半點女孩氣都沒有。
難怪夜安弦不喜歡她,想來便是因爲這個。
越想下去安念曦便覺得傷心,不覺紅了眼眶,可是卻倔強的轉過了頭不讓夜安弦看到她流淚的樣子。
“你……”
“哼,再讓我看到和她在一起,我就殺了她。”憤怒的留下了這句話之後,安念曦便抹着眼淚跑開了。
一時間,夜安弦無措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印象當中,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安念曦流眼淚。
從小到大都只有她將別人欺負哭的份兒,哪裡有她被人欺負哭的,今兒的太陽莫不是打從西邊出來了。
而且,她口中說的那個姑娘,應當是嫣然沒錯,可她是小堂哥的童養媳,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安念曦哭
什麼呢?
靜靜的站在那,夜安弦好像並沒有打算去追安念曦,也好像完全不擔心蘇嫣然的死活似的。
因爲他很清楚,雖然安念曦的脾氣很大,但是她並不壞。
對於一直嚮往成爲女俠的她而言,是不會輕易傷害無辜的。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對他的時候就例外的很。
且說安念曦一路哭着跑回了安府之後,卻不妨正被安瑾然給撞了個正着,一見自家寶貝女兒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某位女兒奴的侯爺頓時便怒了。
又是夜安弦那個兔崽子,仗着他爹是王爺便又欺負他女兒,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知道厲害。
只是比起那些,還是先哄好他的女兒要緊。
“念兒……”
“嗚嗚……爹,夜安弦他和別人勾搭上了……”方纔聽聞安瑾然開了口,安念曦當時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什麼?!”
“他不止是不喜歡我,還和別人好上了。”一想到這種可能,安念曦便哭的好不心酸。
見狀,安瑾然只恨不得立刻就殺到靖安王府討個說法,不過最終卻被安魚給壓服住了。
示意安瑾然別跟着添亂,安魚拿着手帕輕輕擦拭着安念曦哭花的一張小臉,語重心長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安弦喜歡那個小姑娘?”
“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在街上,還有說有笑的,夜安弦他都從來沒有那麼對我笑過。”
“那你知道那個小姑娘是誰嗎?”
搖了搖頭,安念曦哭聲漸歇,“不知道。”
“她是安陌從府外撿回來的一位小姑娘,找不到家了,也怪可憐見的,卻並沒有和安弦有什麼關係,你連事情都沒有打聽清楚就跑去王府胡鬧,讓人家如何想你?”
“可是……”
“念兒,錯了就是錯了,沒有可是。”
不忍心安念曦被安魚如此嚴厲的教導,安瑾然便賠着笑臉道,“好了、好了,咱們念兒一時激動了而已,下次不這樣便是了。”
“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和孩子說,定要陪着她胡鬧!”
“是、是、是,我們爺倆都錯了。”
無奈的瞪了安瑾然一眼,安魚便拉着安念曦的手回了房中,徒留下他一個人站在風中石化。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翠兒見此,眸光卻不覺一閃。
自從她被買到這府裡當下人之後,可是發現了一些驚奇的事情。
且先不說老爺從不在外置辦些產業,這府裡半點收入都沒有,可偏偏無論是夫人亦或是小姐,使起銀子來半點都不手軟。
不止如此,這滿府的丫鬟和下人也不少,月銀自然也是一筆大數目,卻不知都是從何而來。
便是那些不算,還有一事倒是愈發令翠兒上心。
老爺的後院裡除了夫人便再沒有旁人,甚至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這就令人感到有些奇怪了。
而且,小姐如今已經這麼大了,夫人卻從未再次傳出有孕的消息,翠兒便不禁心想着,必然是夫人年紀大了,自己生不出兒子也不想別人生出兒子,是以纔將老爺管得死死的。
這幾日她一直在細細的觀察,發現老爺很怕夫人,想來是因爲宮中皇后娘娘的關係,否則的話,哪裡會有男人那般縱容女子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呢!
不着痕跡的擡頭掃了一眼安瑾然的側臉,翠兒的臉色不禁微微泛紅。
卻說安瑾然如今也不過剛過而立之年,容貌倒是未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氣質倒是比從前更加成熟穩重了,雖說實際上行事比從前還要幼稚了許多,但那是在面對安念曦的事情上,除此之外,他便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川寧侯。
是以一開始進府的時候,翠兒就被他吸引了。
只是那時她初至這府裡,想的也不過就是好生伺候主子,將來多地些銀子而已,可是漸漸地,她覺得比起一直做奴才,自然是當主子比較好。
若是她能懷了老爺的孩子,便能當個姨娘,從此也算是半個主子了,便再也不用伺候人了。
雖說夫人厲害的很,可哪個男人不想自家香火傳承呢!
想到這兒,翠兒的眼中便閃過了一抹志在必得的決心。
她如今只需要一個時機,一個能夠避開夫人在場的機會。
而翠兒沒有想到,這一日這麼快就到了。
原是這日安魚帶着安念曦進了宮,因着恐安瑾然又不顧長幼的嚇唬夜安弦,是以安魚便“勒令”他獨自待在府裡。
奇怪的是,他竟然乖乖的聽了話。
將那母女倆送上了馬車,安瑾然吩咐紫舞好生保護她們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書房。
不多時,便見翠兒端着一杯茶走了進來。
“老爺,請用茶。”
“擱那吧!”說着話,安瑾然緩緩的睜開了微閉的眼眸,饒有興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約莫着也不過雙十年華,看起來爲人倒是機靈的很,
只是……
不要機靈過了頭就好!
含羞帶怯的瞄了安瑾然一眼,翠兒斟酌着問道,“瞧着老爺神色倦怠,可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嗯。”
安魚在他身邊躺着,他便只想睡她,哪裡還顧得上睡覺,偏偏她近來小日子到了,他夜裡折騰起來去衝了幾次的涼水澡,這才堪堪熬過這一夜。
可是翠兒很明顯錯會了安瑾然的意思,只當他是厭倦了安魚卻又巴望着有子嗣,是以才勉強自己與安魚恩愛。
想了想,翠兒便又朝安瑾然走近了幾步說道,“不若奴婢幫您捏捏肩吧,會舒服些?”
“只是捏肩哪裡會舒服呢!”安瑾然微眯着眼笑道,語氣中帶着若有似無的撩撥之意。
聞言,翠兒頓時心下一喜。
她就說老爺必然不會甘心忍受夫人的,他只是沒尋到機會,否則的話,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微移蓮步走到了安瑾然的身後,就在翠兒準備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時,卻不妨一道黑影猛地朝她飛來,她躲閃不及,便剛巧被砸了個正着。
隨即響起“哐啷”的一聲,茶杯應聲而裂。
捂着自己流血的額頭,翠兒嚇得跪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這是怎麼了,她是哪裡做錯了,爲何老爺忽然發了火兒?
“老爺……”
“來人。”隨着安瑾然的話音落下,便見門外有小廝走了進來,“將她發賣出去。”
“爲何,奴婢犯了什麼錯,老爺要這麼對奴婢?”眼淚混着血流了下來,翠兒不甘心的問道。
見她眼中疑惑甚重,安瑾然便難得好心的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小廝去外面候着,而他則剛好有時間讓她死個明白。
“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嗎?”悠閒的倚在椅子上,安瑾然睨了翠兒一眼,眼中透露着十足的厭惡和輕蔑。
“奴婢……”
“我的孩子,除了夫人之外,任何人都生不得,而安家,便只有一個小姐就夠了,懂了嗎?”
“懂、懂,奴婢明白了,奴婢日後再也不敢動歪心思了。”只要別將她發賣出去,怎樣都好。
可是很顯然,安瑾然絲毫沒有將翠兒的祈求放在心上。
“你既如此喜歡往男人的跟前湊合,那邊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驚恐的望着安瑾然,翠兒一時有些不解他指的是什麼。
“帶她下去。”
“不要啊,老爺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着人擡兩桶水來,將書房好生清洗打掃一番。”冷眼掃過了地上摔碎的茶盞,安瑾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若非是打算趁着安魚不在的時候料理了這個禍害,他一早便隨着她們娘倆兒進宮去了,哪裡還會自己待在這!
在府裡晃悠了好半晌,最後安瑾然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帶着人直奔皇宮而去,原是想着只是等她們娘倆兒回來,卻到底還是忍不住進了宮。
不想在走過御花園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夜安弦,安瑾然不禁想,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安弦小子。”
一聽到這般稱呼,夜安弦不用想也知道這人是誰。
身子微僵的緩緩轉身,果然便是安瑾然那張陰沉的臉。
“姨丈好。”因着夜傾昱和鳳卿的關係,是以夜安弦便順着夜安皓一般稱呼安瑾然。
“你纔好呢,之前你將念兒惹哭了,你說我怎麼會好呢!”
聽聞安瑾然提到了之前安念曦被氣哭的事情,夜安弦下意識的便追問了一句,“那她如今可好了嗎,還在爲那件事生氣嗎?”
“你當自己是誰啊,我們念兒怎麼可能一直爲了你生氣。”
“爹,你幹嘛呢?”安念曦忽然從遠處跑了過來,及至跟前便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夜安弦的身前,警惕的盯着安瑾然。
見狀,後者一臉茫然的望着安念曦,“念兒,你這是做什麼?”
“不許你欺負他。”
“我?欺負他?!”她哪知眼睛看見自己欺負那臭小子了?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安念曦張開手將夜安弦更好的護在了身後。
聞言,安瑾然的手不覺按在了心口上,一時間被她氣的臉色鐵青。
都說女大不中留,他原還不相信,卻不想當真有這麼一日。
她人還未嫁給夜安弦呢,卻不想便已經先不要他這個爹了,更何況,他不過是站在這兒和那臭小子說話而已,她便表現的這般舉動,倘或他真的教訓了他,那她是不是打算和他這個當爹的動手了?
唯恐因着自己的緣故使得他們父女倆的感情不和,夜安弦便按下安念曦的手說道,“姨丈不過是找我敘話而已。”
“閉嘴。”
不想夜安弦的話方纔出口,便被這父女倆不約而同的齊聲喝斥了一句,嚇得他當即便閉起了嘴巴,再不敢多言一句。
“爹,我娘叫您過去呢!”
“撒謊,你娘怎麼知道我過來了?”分明就是她擔心這小子,所以才刻意扯謊想要將自己支開。
“是真的,我娘心中猜測着您必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府裡,是以讓我出來迎您的。”
儘管安念曦說的像是那麼回事,可是安瑾然的心下卻還是有些懷疑。
惡狠狠的瞪了夜安弦一眼,安瑾然這才擡腳離開。
待到這一處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安念曦的眼珠轉了轉,隨後狀似不在意的問道,“喂,我問你,那個傻白甜的小妞真的是夜安陌的童養媳嗎?”
“對呀!”
“哼,讓夜安陌從前總是和我對着幹,這次……”
“你可千萬別打嫣然的主意。”心知安念曦是打算報復堂哥,夜安弦未免她惹出大禍,便趕忙出口阻攔,卻不知惹得安念曦再次誤會。
“怎麼,你捨不得她啊?”
“不是,是堂哥捨不得。”之前因着撫遠侯府的三小姐不知好歹的給嫣然使絆子,氣的堂哥差點沒着人去拆了侯府。
聽夜安弦這般一說,安念曦方纔升起的怒氣竟莫名被壓服了下去。
想了想,她卻還是不放心的試探道,“那……那你呢……”
“嗯?”
“你有沒有捨不得啊?”她瞧他們兩人在一起也玩的挺好的,好像有說不盡的話似的。
“我嗎?自然也是有的,嫣然很好的,你常和她玩也會喜歡她的……”沒有看出來安念曦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夜安弦還在說個不停。
“夜安弦,我討厭死你了。”丟下這一句話之後,安念曦就轉身跑開了,徒留夜安弦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他話還沒說完呢,她怎麼就跑了呢?
而且,他好像又惹他生氣了,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事實上,安念曦因着夜安歌的緣故一早便認識了蘇嫣然,自然也知道那姑娘是個單純的傻丫頭,就連她同爲女孩子也忍不住喜愛她,可是這世上任何人都能喜歡她,就是夜安弦不行。
倘或蘇嫣然喜歡什麼,她什麼都能送給她,可是唯有夜安弦,這是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人,不能讓。
……
隨着日子漸漸過去,夜安弦和清魄修習武功經過了最初的艱苦之後也終於漸漸適應,如今也漸漸適應了起來。
入冬之後下了幾場大雪,緊接着便要過年了。
每年過年的時候夜傾桓都會帶着煙淼趕回豐鄰城,但因着夜安弦想着在年前去棲鳳坡給皇爺爺和皇祖母磕頭,是以便索性奔着煙霞山而去,等着與父王和母妃一起回城。
可他走的倒是乾脆,卻沒有想到他前腳纔出了城門,後腳安念曦便跟上了她。
這還不算,她是獨自一人偷偷溜出來的,身邊一個人也沒帶。
她深知夜安弦的身邊有幾個高手,是以也不敢跟的太緊,便隱約可見就好。
但誰知一到了煙霞山腳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便消失了身影。
看着那山中白雪皚皚,紅梅白雪映襯的異常可愛。
安念曦素來便聽聞煙霞山中陣法猶多,尋常之人進去便定然是個死。
大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安念曦幾乎是想也未想便擡腳邁入了山中,然而也恰在此時,煙淼便察覺到了異動。
看着她臉色微變,夜傾桓便下意識的問道,“怎麼了?”
“有人進山觸動了山中的陣法。”
“可是弦兒他們不小心弄的嗎?”話雖如此問,但是夜傾桓卻覺得不大可能。
“不是。”
山中所有的陣法她都教過他,那孩子過目不忘,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未免傷及無辜,他們夫妻倆便趕忙奔着山腳下而去。
再說另外一邊的安念曦,方纔走進山中,她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那山中一應山石樹木都變幻了方位,一時讓人無從分辨方向,更遑論是走出去了。
正在無措之際,卻不妨忽然聽聞了一聲狼叫,當即嚇得她變了臉色。
這若是一隻狼的話,她倒是能搏上一博,可那是一羣狼,這就足夠將人嚇破膽的了。
眼看着那羣狼朝着她飛奔而來,可安念曦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像是粘住了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手腳都嚇得冰涼。
“小心!”忽然,夜安弦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隨即一股大力將她拉扯到了一邊。
兩人齊齊倒在地上的時候,安念曦明顯感覺到了有幾滴飛濺的鮮血迸濺到了自己的臉上,帶着凝重的血腥氣。
“夜安弦……”
“你有沒有受傷?”勉強撐起身子,夜安弦一把將安念曦護在了身後,顫聲問道。
“沒有。”
趁着手下的人牽制住了那羣惡狼,夜安弦拉着安念曦便欲跑,卻不料她的腳在方纔被他拉扯的時候扭傷了,他便想也未想的背起了她。
好在這時煙淼和夜傾桓趕了來,隨着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那羣原本還進攻猛烈的狼羣才消停了下來。
瞧着它們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掉頭離開,安念曦卻顧不得驚訝,而是驚恐的看着夜安弦血流不止的手臂,瞬間急紅了眼。
“你受傷了!”
“可不是,還疼的很……”話音未落,他便直接暈了過去。
“夜安弦!”
見狀,安念曦只當他死了一般,哭的山崩地裂,最終還是一旁的千澈忍不住提醒道,“安姑娘,我家小世子還活着呢……”
聞言,安念曦這才止住了哭聲。
待到煙淼和夜傾桓帶着他們回到山上的屋子,仔細給夜安弦檢查了一番之後,煙淼卻發現夜安弦右手被那狼咬了一口,傷的極重。
見煙淼一時沒有說話,安念曦便趕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傷的十分嚴重嗎?”
“他……”
“無礙,弦兒如今是男子漢了,這點傷對他來講不算什麼。”伸手輕輕的搭在了煙淼的手上,夜傾桓在她之前開了口。
“可是我看他流了好多血。”
“會有辦法的,不必擔心。”說完,夜傾桓轉頭又朝着千澈等人吩咐,“她的腳扭到了,帶她去上些藥。”
“是。”
看着安念曦三步一回頭、五步一回首的樣子,夜傾桓便心知,方纔沒有告訴她弦兒的實情就對了,否則的話,還不得哭的地動山搖。
回頭看着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的夜安弦,難得夜傾桓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憂色。
筋骨斷了,這隻右手日後若是再想拿劍是不可能了。
伸手將夜安弦抱在懷中,煙淼素日清冷的眼中凝聚了一層水汽,“得帶弦兒回王府去,說不定紫鳶會有辦法。”
“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那……”
“我來吧!”說着話,夜傾桓將手抵在了夜安弦的背上,掌中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了他的體內,這才使得夜安弦原本蒼白異常的臉色好了些許。
暫時封住了夜安弦右臂的穴道,這夫妻二人也不敢耽擱,帶着他和安念曦便直奔豐鄰城而回。
深知是自己一時魯莽才鑄成了大錯,安念曦幾乎是日日守在夜安弦的榻前。
雖然夜傾桓和煙淼都擔心夜安弦的身體,但是卻也沒有因爲此事而去怪罪安念曦一個小孩子,可他們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自責。
得知夜安弦的右手從此再也不能握劍時,安念曦只不得也將自己的手廢了算了。
從那之後,她便愈發寸步不離的照顧夜安弦,可是待到得知他身子大安了之後,她卻再也不踏入靖安王府和雍錦王府的大門了。
比起從前那般一直黏着夜安弦,她如今便整日的翻閱典籍或者是求仙問藥,就是希望能夠治好夜安弦的右手。
但是結果嘛,卻都不那麼盡如人意。
再說夜安弦右手的傷養好之後,他倒是比從前更加的刻苦努力練功,眼中的堅定之色倒是一時讓人驚歎,這孩子不知是幾時長大了。
瞧着在院中屢次嘗試用左手舞劍不成的夜安弦,夜傾桓止住了煙淼欲上前的腳步。
“經歷這次事或許也沒什麼不好,他自己也明白了許多事情。”
雖然知道夜傾桓說的是對的,但是煙淼心中到底還是擔憂的,“可是……”
“別擔心,我已經聯繫了空了。”
“嗯?”
“他慣用左手用劍的,你竟忘了嗎?”
有他來指點弦兒的話,他也不必這般沒頭沒腦。
而自從夜安弦去了惠遠寺找了空大師修習劍法之後,他與安念曦之間見面的次數便愈發的少,加之後者又有意避着他,自然難得相見。
從前皆是安念曦一直纏在夜安弦的身邊,他日日都能見到她,是以也沒覺得有何不對勁兒。
但是方至如今,卻總覺得生活苦悶了些。
而比起夜安弦這般一點點的想起對方的好,安念曦卻是將自己否定了個徹底。
她自然知道夜安弦去了惠遠寺,而她若想去,自然也無人相攔。
可是她只當夜安弦是爲了許久之前的那個賭約,因着一心想贏她,是以才這般刻苦。
若非爲了救她的話,他的右手也不會受了傷,想必他心裡定然已經將她恨死了。
越是這樣想,安念曦便愈發不敢出現在夜安弦的面前,只想着哪日若是能尋到個仙方就好了,便是要以她的心頭血爲藥引她也不會猶豫半分的。
這樣的日子一晃便是兩年,待到夜安弦從惠遠寺中回來的時候,卻不覺讓人眼前一亮。
比起從前那個相貌精緻,性格單純的夜安弦,如今的他,眼中更見澄澈,言行舉止溫文爾雅,不比兒時天真。
他素穿一身白衣,眉目溫雅,脣邊一點淺笑,貌若朝華,品似松竹。
比之從前面熱心冷的夜傾桓,夜安弦的笑容明顯真摯又親和,直至今日,他方纔如鳳凰涅槃般,徹底的繼承了爹孃二人所有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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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小姐,請借一生說話
公子無奇
初遇,顧安塵覺得,這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
再遇,他想,這姑娘一定是看上他了!
三遇,他感覺,自己貌似看上這個姑娘了……
【關於相處】
顧大少:吃蘋果嗎?
搖頭。
顧大少:看電影嗎?
點頭。
顧大少:可以和我說句話嗎?
沉默。
於是後來……
顧大少:吃蘋果還是吃橙子?
向南依被迫發言:橙子。
顧大少:看電影還是看電視?
向南依:看電影。
顧大少:沙發還是牀上?
向南依:沙發。
誒……啥?沙發?!
顧大少:孺子可教。
……
傲嬌的他會說:“向小姐要借一步說話?抱歉,不借!”
要借,就借一生。
【本文縱寵小女主,這個男主是妻奴,大奇不會寫虐文,惟願情深不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