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張嬤嬤人已經暈了過去,可是負責拉她出去行刑的兩名侍衛還是毫不手軟的拖着她走了出去。
夜傾昱神色滿不在乎的收回了視線,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懲罰如何嚴厲。
可是一旁跪在地上的三人卻已經嚇得沒有了反應,均是擔心自己也落得如張嬤嬤一樣的下場。
“剩下的事,你斟酌着處理吧!”
見夜傾昱忽然將事情推到了她的身上,鄭柔先是一愣,隨後方纔微微笑着點了點頭。
“你們且先退下,稍後讓管家到棲雲軒去尋我。”鄭柔想了想,覺得眼下在此也不是好時機,衛菡又在病中,還是回棲雲軒去處理這事較爲穩妥。
“奴婢遵命。”
待到那三名婆子退下去之後,鄭柔方纔轉頭朝着夜傾昱說道,“殿下方纔從宮中回來,想必還未用膳,我這就命人先行準備着。”
聞言,夜傾昱的脣邊忽然揚起了一抹笑意,望向鄭柔的目光中充滿了愛憐之意。
而一旁的綠竹見了,心中卻不禁氣憤不已。
眼下皇子妃正病着,鄭側妃竟是爭寵爭到這裡來了,實在是欺人太甚!
倘或不是雲舒不着痕跡的擋在了她的身前,怕是綠竹眼中殺人的目光就要被人察覺到了。
相比於綠竹的氣憤非常,雲舒反倒是平靜的多。
依照她對鄭柔的瞭解和認識,她應當不會是這般目光短淺之人,也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刻意爭寵纔對。
畢竟一直以來她在夜傾昱面前展現的,皆是她的體貼和善解人意,從不會如一般女子那樣拈酸吃醋。
“皇子妃本就在病中,今日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想來心中定然是極委屈害怕的,殿下不若就在此陪陪她,嬪妾先回棲雲軒去了。”
聽聞鄭柔的話,夜傾昱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抹不悅之色,但是鄭柔知道,這不悅並非是針對她而來。
見夜傾昱一時沒有說話,她也不再多言,只朝着他略微施禮之後,便帶着婢女離開了綺蘭苑。
而云舒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脣邊卻不禁揚起了一抹笑意。
她就說這位鄭側妃是個有眼色的,如今看來,倒是果然如此。
夜傾昱並不是那般色慾薰心之人,是以倘或鄭柔沒有眼色的一味爭寵,那想來她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反倒是如眼下這般,她事事以大局爲重,並不會一味的兒女情長,斤斤計較,自然會更得夜傾昱的喜歡。
想到這,雲舒便微微低下了頭,遮住了自己眼中的精光。
直到鄭柔離開之後,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夜傾昱和綺蘭苑中的幾名大丫鬟在。
夜傾昱略坐了片刻,方纔終於起身走向了內間,看着衛菡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他的眸中未見任何的憐惜之色。
見狀,綠竹的心中不禁愈發爲衛菡抱不平,只一心覺得夜傾昱是被鄭柔迷惑了心智,方纔如此對她不聞不問。
可是綠竹哪裡知道,即便沒有鄭柔,夜傾昱對衛菡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從一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和背景,就註定了他們不會有好的結局。
即便襄陽侯府沒有投靠大皇子夜傾瑄,而是一直保持中立,可是中宮皇后仍然是他們衛家的人,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
是以從夜傾昱和衛菡的親事被定下的那一日起,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等待他們的路只會越來越艱難,永遠都沒有柳暗花明的那一日。
只在內間略站了站,夜傾昱甚至連坐一下都不曾,便轉身出了綺蘭苑。
看着他腳步不停的走了出去,綠竹頓時氣的使勁兒跺了跺腳。
殿下定然又去找鄭側妃了!
“雲舒姐姐,你看呀,真是氣死我了。”一邊說着,綠竹一邊用手指着夜傾昱離開的方向,一張小臉氣的通紅。
聞言,雲舒神色淡淡的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隨後卻狀似不解的朝着她問道,“怎麼了?”
“殿下居然就這麼走了!”皇子妃方纔可是中了毒,他怎麼說也該在此多待一會兒啊!
“否則他留在這裡做什麼,他貴爲皇子,難道你指望着他親自伺候皇子妃嗎?”
聽聞雲舒的話,綠竹一時語塞,可是眼中仍然充滿了憤怒。
見狀,雲舒也不再同她多言,只兀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夜傾昱走了倒好,否則的話,她還真怕他再多待一會兒瞧出什麼端倪。
尋了個由頭將內間伺候的幾人都打發走了之後,雲舒方纔緩步走到衛菡的牀榻前,壓低聲音喚道,“皇子妃,事情解決完了。”
話音方落,便見方纔吐血昏迷之人忽然睜開了雙眼,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可眼中哪裡有半點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