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鄭柔!”衛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看起來被氣的不輕。
見狀,雲舒微微斂目靜候在側,不再開口多言。
已經將衛菡的怒火挑弄的如此,雲舒見時機剛好,便也就不再引她動怒,反而是沉默無語的站在一旁。
“定然是她暗中授意那羣老婆子,否則她們哪裡有膽量敢違揹我的命令。”越是說下去,衛菡便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
“她既是待會兒要過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將我如何!”
聞言,雲舒卻緩緩說道,“奴婢倒是覺得,您不該這般態度纔是。”
如今既是臥病在牀,那便該有一點生病在榻的樣子,如此氣勢洶洶的模樣,如何能夠得到旁人的同情呢!
“你什麼意思?”聽聞雲舒的話,衛菡不禁微微皺眉,眼中已有不耐之色。
“皇子妃如今病了,鄭側妃前來探望,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在雲舒看來,鄭柔即便是前來綺蘭苑,也定然是打着探望的名義,屆時倘或衛菡對人家沒有好臉色,只怕又有一番鬧騰。
“她哪裡有那份好心!”
“不管她是虛心還是假意,皇子妃只順着她演下去就是了。”
“演?”聽聞雲舒的話,衛菡狀似有些不解的問道。
要如何演,她這是什麼意思?!
見衛菡似是有些疑惑,雲舒不禁微微一笑,湊近她說了幾句話。
……
鄭柔來到綺蘭苑的時候,恰好後廚房的張嬤嬤也來了此處。
聽聞綠竹說,方纔鄭側妃和張嬤嬤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來的,想到這,雲舒的眼中便閃過了一抹精光。
這位鄭側妃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半點也不讓人尋到把柄和錯處。
雲舒走出內間的時候,便見到鄭柔神色溫婉的端坐在椅子上,雙手規規矩矩的交疊在身上,雙目直視前方,背脊挺得很直,全然一派大家閨秀的作派。
這不是雲舒第一次見到鄭柔,但卻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她。
她的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有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的臉上,愈發襯得她眉目清雅,膚色白裡泛紅,甚是嬌美。
見此,雲舒不禁低頭微微一笑,心道果然是名如其人,明慧端麗,溫柔文雅。
“奴婢參見鄭側妃。”
“起吧!”鄭柔聞聲掃了雲舒一眼,見並不是素日在衛菡身邊伺候的綠竹等人,不覺眸光一閃。
“皇子妃身子不適,恐側妃見了沾染病氣給您,是以不便出來相見。”說着話,雲舒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一旁的張嬤嬤,隨後便轉開了視線。
既是她自己找死撞了上來,那就莫怪她下手無情了。
聞言,鄭柔不禁面露擔憂的問道,“可有大礙嗎?”
“回側妃的話,太醫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每日以燕窩滋補,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了。”
可是雲舒這話一出,鄭柔卻不禁微微蹙眉,面露難色。
恰在此時,張嬤嬤忽然開口說道,“雲舒姑娘,皇子妃要的燕窩奴婢給送來了,不知明日這……”
話未說完,她便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鄭柔,似是有意要詢問她的意見似的。
見此,雲舒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刻意將鄭柔擡出來壓着她,說不定待會兒就要翻小腸兒,說她動手打人的事情了。
“這燕窩……”
鄭柔似是覺得萬分爲難一般,只開了一個頭,卻並沒有接着說下去。
而云舒見她這般,便心知她是想讓自己接話,最好是識時務的不要再每日的要燕窩滋補,可即便她心中明白鄭柔的打算,但卻根本不想順着她的意。
“皇子妃方纔已經吩咐了奴婢,說是稍後進宮與皇后娘娘回稟,求她賜些燕窩來,不算入皇子府的進賬。”
聞言,鄭柔的眸光不覺一閃,隨後不禁微微擡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女子。
這丫鬟看似謙卑,說出的話倒是好生厲害。
倘或當真由着衛菡派人進宮去找皇后娘娘,屆時只怕會鬧得滿朝文武人盡皆知,只當是皇子府已經窮的這般了,連個燕窩都沒有!
略想了想,鄭柔便知道,不管日後如何,今日必須暫且先將她們壓服下來。
“自然是皇子妃的身子重要,燕窩既是不可或缺,便命廚房先日日備着,回頭我回稟殿下一聲就是了。”
若是將皇子府中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屆時只怕會引得殿下不悅。
聽聞鄭柔的話,一旁的張嬤嬤卻不禁一愣。
這怎地與她預想的不一樣,鄭側妃不是應當直言拒絕的嗎?!
方纔回神間,張嬤嬤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識的擡頭望去,便只見雲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眸中滿是凜凜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