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順貴瞟了餘氏一眼,看着一直站在棚子邊沒出聲的夏菲兒問:“菲兒,你三嬸呢,你把她叫來。”
夏菲兒還沒來的及出聲,一直在棚子裡避着的錢氏立馬走了出來,回到:“我在這。”
夏順貴看錢氏出來,臉色比剛纔更黑了幾分,他大吼出聲:“錢氏,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我昨晚跟你說了,你今兒不管咋樣,都不要惹事,你好好的又惹她做什麼?”
錢氏聽了夏順貴的話,表情有些心虛,她聲音極小的說了句:“今兒不是我先鬧事,是娘沒事找事。”
餘氏一聽,立馬接話:“錢氏,你說誰沒事找事呢,你動手剁人,還敢說我沒事找事,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當娘看啊。”
“行了。”夏順貴大喊一聲,道:“錢氏,你給我把今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當着二嫂和菲兒的面,不要說慌,不然我今兒要你好看。”
錢氏聽罷,看了高氏和夏菲兒一眼,把剛纔和餘氏吵架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雖然在說的過程中有些猶豫,但可能是顧及到有夏菲兒和高氏兩個證人在,她不敢說謊,把事情的經過算的上是比較老實的說了出來。
這讓夏菲兒又發現了錢氏的一個優點,錢氏的記憶力非常好,儘管剛纔又是打又是鬧的,好些事情弄得夏菲兒這個旁觀者都沒有看清楚,好多話都記不全,但她卻是一字一語記得很清楚,只不過她記的非常清楚的都是餘氏那些,她的那些雖然也老實說了出來,但還是遮掩了一小部分,而且語氣和態度也有很大區別的,有時候一句話說出來的語氣不同,意境就差了很多。
等錢氏把整個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那些圍觀的人,頭先都幫餘氏說話的。這會都調轉槍頭來幫錢氏,說餘氏太過分,惡人先告狀。
而夏順貴在聽完錢氏的敘述之後,看錢氏的眼神溫和了一些,而且也只是輕聲斥責了一句:“就算是我娘找事,你就不會讓着些,你幹啥一定要跟她鬥
。”
說完餘氏,夏順貴轉過頭去看着餘氏說:“娘,你不是說要讓村裡人幫你做主麼,如今事情擺在這裡。隨你喊誰來做主都成。”
錢氏不是個省油的燈。餘氏更加不是個善茬兒。她看錢氏把事情說的和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個味,她猛地從地上跳起來,衝到錢氏前面,喊道:“錢氏。我還沒死呢,你別想在我面前把黑說成白,你重新再說一次,但我要你當着這裡所有人的面發個咒,要是你的話有半句和剛吵架時候不對的,你家裡幾個兒子就死給我看,反過來,我也是。”
錢氏冷冷一笑:“娘,除了老四。至於你其他幾個兒子,你早就當他們死了,賭不賭咒也沒區別,我哪裡能跟你比呢,我幾個兒子可是我的命。我怎麼會和你一樣,隨意就拿自己的兒子來發咒。”
餘氏也冷哼一聲:“你要是沒說慌,你做啥怕發咒,總之,我不管你那麼多,要是你敢發咒,今兒這事情我就認了,不然,這事沒完。”
餘氏說完,又看着夏順貴說:“老三,你不就是不想我鬧了麼,你讓你媳婦按照我說做,要是她敢發咒,這事情我不再追究,否則,你今兒非好好教訓她兩下子才行。”
這時候的人把誓言,賭咒什麼的都看得很靈,而且餘氏還說了這麼毒的話,錢氏本就心虛,自然是不敢再說了,她眼神有些閃縮的擡頭看了夏順貴一眼,支支吾吾說了一會,怎麼都不敢把照着餘氏說的那些話去賭咒。
等了好一會,錢氏怎麼都不敢照着餘氏的話發咒,一旁的高氏和夏菲兒剛從頭到尾都在場,自然知道錢氏剛有些話沒有按事實說,雖然錢氏今天有些居心不良,但好歹這事情是因爲自己家引起的,這會看錢氏這樣爲難,夏菲兒猶豫着是不是要去打個圓場的好。
而餘氏看錢氏不說話,她走到錢氏面前,譏諷的翹起嘴角,道:“咋了,錢氏,上次喊四老爺說養老錢的時候,嘴巴不是挺能說的麼,怎麼這樣一句簡單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看你不是捨不得拿幾個兒子來的發咒,而是自己說了慌,怕咒兌現,不敢發吧。錢氏,你別以爲你心裡打的那點小九九,我看不出,你今兒故意找我吵架,還不就是看着老大家能蓋上新房子了,而你們家仍是窮的叮噹響,你看不過去,眼紅,所以就故意鬧事,你既然敢鬧事,就要有膽子承認,不要把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你說你不是傻子,別人都是傻子麼?”
嗬?自己這個奶倒真是個不簡單的,依着夏菲兒對三叔的瞭解,這下錢氏有得受了,夏菲兒不禁嘆了一句。
果然,夏菲兒的嘆息還沒完,只見站在一旁的夏順貴猛地衝到錢氏面前,啪,啪,擡手就一點都不留情的甩了錢氏兩個耳光,速度快的大概連錢氏都沒反應過來。
打完之後,夏順貴轉過身子,看着餘氏說:“好了,這事情可以了了,你不用再鬧了,也不要再動不動就拿我幾個兒子用來發毒咒,你不把兒子當回事,我的幾個兒子我可是看的很重,我寧願自己被人打死,也不會讓人咒到他們半句。”
餘氏沒料到夏順貴會這麼爽快就出手教訓錢氏,她頓時愣住了沒出聲,只是呆呆的看着夏順貴。
夏順貴跟餘氏說完之後,又轉過身子,指着錢氏吼道:“我不管你今兒和我孃的事情誰對誰錯,但是你在今兒找事鬧就是大錯,今兒打你兩巴掌,是要你記住,大哥是我們的家人,他們家裡好就是我們好,他們好,也絕不會虧待我們,想想上次四郎的事情,要不是大哥和二哥鼎力幫忙,四郎這會不知道去哪裡了
。”
“我知道你有個毛病,只要看着別人家好,你就眼紅,就不服氣,要是別人家,我懶得說你,但是我大哥家就不行,你願意來幫忙,就真心幫着做些活計,不願意,滾回去就是,我不會說你半句。”
很明顯,夏順貴雖然是按照餘氏的話教訓了錢氏,但是這一番話卻說的很清楚,他打錢氏不是因爲幫餘氏出頭,而是因爲錢氏不知好歹,紅錯了眼。
而錢氏,頭先被夏順貴打兩耳光,打的呆住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她以爲夏順貴只是順着餘氏剛纔的話來教訓她,她剛打算去跟夏順貴拼命,但聽到夏順貴這樣說,她有些心虛,不敢作聲,只是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
夏順貴說完話,狠狠盯了錢氏一眼,指着他們家的方向,道:“你給我回去,大哥家的事情不要你幫忙,要是這邊人手不夠,二嫂會想辦法。”
高氏知道夏順貴說了這些話,錢氏留不是,走也不好,她走到錢氏身邊,打了個圓場,朝着錢氏點點頭:“老三媳婦,不然你先回去吧,你家裡三郎,四郎都小,需要人照顧,你不親自看着,想必也不安心,這邊有我和菲兒帶着我家裡幾個丫頭,人也夠了,要是到時候少人,我再去喊你就是。”
錢氏聽罷,微微點頭,仍是沒作聲,捂着臉回了家,夏順貴看她走了,也沒說話,只是冷着一張臉在棚子門口站着,而那些圍觀的人看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也都散了。
夏順貴站了一會,本打算去那邊忙活,看着餘氏還在棚子門口站着,他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的不耐,道:“娘,你還有事沒,沒事早些回去,別在這裡轉悠,大哥家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可以蓋上新房子,這怕是大哥這一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我們大家都不求你能來幫手,但我也勸你不要再鬧事,不然不管大哥怎麼對你,都不會有人幫你出頭。”
餘氏一聽,臉色一黑,又想發脾氣,但是夏順貴卻搶在她面前開口了:“不要再要死要活的,今兒要不是顧及大哥家,隨你怎麼樣,我都不會理你,不只是我,怕是大哥,二哥也不會理你,你既然對自己家的子孫做得出那樣狠心的事情,就要想到家裡人也會同樣對你。”
夏順貴說完,也不管餘氏的臉黑成什麼樣,他一路小跑就去了隔壁,繼續幫着弄房子去了。
夏菲兒和高氏看着夏順貴走了,也沒多說,立馬轉過身子回了棚子裡做上午的茶點,兩人弄了一會,元香帶着沉香把擇好的菜送了進來,高氏小聲問道:“元香,你剛在門口看着你奶了沒?”
元香點頭:“嗯,我在家門口那裡碰到奶了,她回家了,不過臉色不好看,我們叫她,都沒應我們。”
高氏這才彷彿鬆了口氣,她看了夏菲兒一眼,好似有話想說,猶豫了一陣,又暗自搖了搖頭,沒出聲,夏菲兒看着她這一連串的舉動,笑着說“二嬸,你有話就說,就咱們幾個人在,還有啥不好說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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