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花香方纔看到餘氏走來,腦子當時就蒙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被餘氏老遠一個耳光甩來,更加半天沒回過神。
餘氏甩完耳光並沒就此住手,接着還劈頭蓋臉的把高花香給打了一頓,邊打邊罵:“你這個賤人,平時不孝順公婆結交親戚也罷了,如今竟然好好的日子不過,揹着老四偷漢子,給我們夏家抹黑,讓村裡人都知道我們夏家出了個賤人,到時笑話死我們,我今兒非得打死你,我……”
餘氏的口才也不是蓋的,她邊打邊說,打完以後,基本把高花香這些年犯的大錯都一一數了出來,讓高花香沒得半點反駁。
餘氏用手打了高花香一頓之後,覺得還不解恨,四周圍看了看,突然跑去遠處的地上撿起一根男人手臂粗的棍子朝高花香衝去,看那架勢棍子要整個往高花香頭上掄。
錢氏想着一棍子輪下去,高花香今兒怎麼都會見血,這對自己搬屋子可不吉利,她忙上前攔住餘氏:“娘,你若是要處理高花香等明兒再說唄,我家今兒搬家,不能被這事情給攪合了。再說等會客人就都來了,這事情鬧大了也不好,到時丟臉的是我們夏家人。”
餘氏和錢氏的關係也及其不好,這都有小半年沒和錢氏來往了,聽了錢氏的話,餘氏當即就面帶不悅的看着錢氏:“按你這話,爲了你家搬家這點破事,咱們就這樣放掉這個賤人。由得她繼續偷人?”
錢氏看自己好好的和餘氏說話,餘氏這一張嘴就不說人話, 她也沒好臉色,當即面色一沉,冷聲說道:“誰家的事情是破事了?按我說,你們這些事情纔是破事,你要處置她也行,你自己帶回去,任你怎麼處置,打也好罵也好。總之不要鬧到我這邊來。我家裡等會還有不少事情呢。”
錢氏說完,又喊夏順貴他們:“順貴,大哥,咱們走。如今這事情有人處理了。也不關咱們的事情了。咱們繼續搬家,等會我娘那邊的人都要來了,別弄的家裡連個接的人都沒有。”
“再說這事情本來也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和老四早就斷了關係,我們也幹啥管這檔子破事啊,管的好就好,萬一沒管好不等老四回來又像上次高花香小產一樣說我們合夥欺負他媳婦,我們到時候落不到好還弄的一身騷。”
夏富貴和夏順貴他們本來聽說高花香偷人的事情,沒時間沒考慮別的,下意識的就想替老四出頭,怎麼是說他們兄弟,想他們這鄉下的人,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是家裡的兄弟出頭的時候,但聽錢氏這麼一說,夏富貴他們倒是也想到這上頭來了。
上次就發生過這種事情,明明是高花香故意利用他們這些去探望她的人弄掉肚子裡的孩子,但到了最後夏康貴卻不待見他們,還和他們斷了往來。
夏順貴也想到自己家裡今兒是個喜慶的日子,他也不想多管,朝錢氏點點頭就打算跟錢氏走。
真說到走,夏富貴又有些猶豫,雖說老四跟他們斷了往來,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如果這種事情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在這裡都不管,這叫人傳出去也不好聽。
但他看餘氏在這裡,又不想和餘氏多打交道,是以他也打算喊了自己一家人走,意思這事情隨意餘氏怎麼處理。
但餘氏既然人都來了,她哪裡能由得這事情就這麼過去,如果夏富貴一家和夏順貴一家人都走了,她一個人哪裡能制的服高花香和一個男人。
餘氏當即就喊了一聲:“你們說是說和老四家斷了來往,但你們到底都是姓夏的,莫說他們是你的親兄弟,就算是堂兄弟都應該幫一把。”
“再來我那邊經讓人通知夏家的人和你爹都去了祠堂,你們要是真不想管,給我把人押到祠堂再說,這種事情今兒怎麼都要處置,不然以後夏家人在這村子怎麼都擡不起頭了。”
餘氏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夏姓的小輩跑了過來,說是四太爺和里長他們在祠堂已經等了很久,還有人已經去隔壁鎮喊夏康貴了,要不了多久也會回來,讓人快些把高花香和這男人押走。
原本被餘氏打了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高花香在聽到這些話之後,當時就癱軟在地,她知道自己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如果自己肚子裡沒有孩子,就算錢氏再怎麼說她與男人有什麼事情,她都尚能找到藉口開脫,但如今肚子裡這個孩子是她偷人的證,無論她怎麼狡辯都辯不掉。
但是如今還沒去祠堂,高花香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看樣子錢氏他們並不太想管這事情的,只有餘氏死抓着不放,要是能說動餘氏放過她,她也許能逃過這回。
於是她也不再說死不承認自己偷人的事情了,她跪着走到餘氏身邊,求餘氏:“娘,我求求你,你不看在別的,就光看在我好歹給你夏家生了幾個孩子的份上,你饒過我這次,你放我走,好不好?”
餘氏一腳把高花香踢開,朝着高花香臉上碎了一口,罵道:“呸,你還好意思說孩子,你這樣人盡可夫,我都懷疑文輝那幾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夏季的骨肉,指不定是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到頭來我們夏家是在幫你和別的野男人養孩子。”
高花香聞言,立馬給自己澄清:“不是,不是,文輝他們都是你們家老四的孩子,懷那幾個孩子的時候你們家老四從頭到尾都在家裡,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最清楚不過。”
“那還算你有點良心。”但餘氏突然話鋒一轉:“那照你這樣說,意思上次你懷孕的時候老死從頭到尾不在家的,你懷的就不是老四的孩子了,是別人的了?”
“……”高花香低下頭不說話。
餘氏看高花香默認了,又氣的撲到高花香身上廝打:“好你個高賤人,你上次明明就是怕被老四發現你肚子裡孩子不是他的,自己早就想流掉那個孩子,但卻故意把事情算到我頭上,弄得老四最後和我這個親孃都斷了往來不說,甚至這兩年拜年都沒過來,把我這個娘當死人 ,你……”
餘氏又是一邊打,嘴巴也沒停歇,而這次打人的勁比最先的時候使的足多了,一場廝打下來,高花香餘已經滿臉是傷,到處都是指甲印,手指頭印,但高花香因爲出於弱勢,也不敢回手。
等餘氏打完了,高花香也不敢有半點怨言,仍舊看着餘氏求道:“娘,你打也打夠了,氣也出完了,你大人有大量,這次放過我吧。”
“哼,放過你?你在我們夏家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如今犯了事情,就想這麼走了?我告你,門都沒有,我今兒怎麼都要把你送去祠堂受審。”
高花香看自己低聲下氣求饒不行,腦子裡轉了轉,突然想到了餘氏的弱點,她眼睛一亮,繼出聲道:“娘,我知道這些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今兒當着全家人的面跟你以及全家的老老小小認錯,我不求你們原諒我,只求你們饒我一命,讓我走。”
“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拿,就走個人。娘, 等我走了之後勞煩你幫我照顧幾個孩子,我手裡有不少錢,這些年你們家老四在外頭也掙了些錢,加上我自己平時省下來的,也有十幾兩銀子,娘,我全給你,你放了我,以後這些錢就你看管着,我孩子們需要的時候樂意就照顧一二。”
夏菲兒聞言,嘲諷的扯了扯嘴角,這個高花香的段數還真高,到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冷靜分析這麼多事情,明明是想用錢堵餘氏的嘴,但卻說的這般好聽,這讓餘氏好意思拿錢之餘又能下的了臺。
不過夏菲兒倒是好奇餘氏會是怎樣一個態度。
說到底,餘氏本就是個自私透頂的人,她今兒聽說高花香偷人被逮到的時候雖然也爲自己家老四抱不平,但她心裡更多的是歡喜。
不錯,老四是她最疼愛的一個兒子,因爲是老小,在自己身邊呆的最久,餘氏對他可謂說付出了她能付出的所有東西。
但正因爲她疼愛太多,之後老四那般對待她,她對老四的恨也就更多,她如今已經不在乎老四得知這事情是什麼感受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她想的最多還是自己和高花香自己的仇。
她這些年可是受了高花香不少氣,一直沒機會報仇,這次有這麼好的光明正大報仇的機會她會放掉纔怪。
於是她在聽說這事情後,便讓夏大滿去通知夏家的長輩去祠堂,自己先來這裡報私仇。
來了這裡打了高花香幾頓後,她心裡的氣確實也消了,至少她覺得自己的私仇還是報的差不多了。
至於說讓高花香去讓人受審,她倒是沒太大興趣,不外乎就是那一套,到最後還是看老四的態度,是浸豬籠或是被毒打一頓然後休掉,反正都輪不到她插手了,對她也沒有什麼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