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寒尖的禮物,水星的禮物o(n_n)o~~】
我站在菜園與花園的分界處,揮揮手,示意牛毛不用過來送我了。
依舊明燦的陽光照耀在接近傍晚的琳琅城中,留出繁華中靜謐的一處風景:“若是被人看見我私闖你看守的禁區,你可能會受到責罰,還是不要送了……對了,現在看護菜園的人就是你吧,那青菜都開花了,趕緊吃了吧,不然就老了。”
忽然說到“老”字,我又看了一眼牛毛滄桑的臉和眼睛,隨即便轉回頭,道:“照你所描述的來看,你今年,才十五歲吧,看得出來,你對屋裡面關着的那位姑娘很有情意,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請求王爺把她給赦免了,然後你們就出宮去生活吧。”
我頭也沒回,因爲眼睛裡多了些酸澀,我不想讓牛毛看見我因爲他們的事情而悲傷的樣子,畢竟他比我這個聽者更難過。
然而很久很久後,我才後悔自己沒有看見,牛毛在我背後卑鄙的笑意。
致力於開辦孃親私塾的事業之中,我再也不提端木如薰的到底是死是活的事情。
今天是鏡國曆八月初一,孃親私塾開課的第一天,不過我本着保護胎兒的原則,就連一枚響炮都不曾放,雖然日子很是喜慶,但是我們這些準孃親們都要靜養,哪能禁得起炮聲的轟鳴呢。
沒有紅紅的炮仗,卻有滿室的鮮花,反正正值夏季,白宮寂寞無人欣賞的花園裡早已開滿了各種花卉,我命人摘採了許多新鮮的來,佈置在私塾裡,增添恬淡的氣氛。
這一堂課,我的身份是黃衙役的正妻,衙役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官了,我取了這種小官的便利。那就是不爲人知,衙役到處可見,所以我隨便寫一個丈夫的名字,都不會有人會懷疑我的來路。
不過孃親私塾並不是真正的私塾,它其實相當於一個婦幼保健院,我找人專門教授十月懷胎的知識,包括孩子從誕生到降臨的全過程,爲了形象易懂,我還畫了示意圖,讓授課老師一張張給大家解釋。
當然了。古代的老師可不懂這些。我原本找了個女大夫。可是無論我怎麼教她理論知識,她都頑固不化的認爲我這個雲妃是在搞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我的理論固然是有科學依據的,卻無法驗證。以至於那個女大夫還沒等我解僱她呢,就先把我給炒魷魚了……
我因此沒了再找女大夫的想法,可是去找男大夫就更不可能了,無奈之下,也算是靈機一動,我找了一個記憶強者,然後將自己的理念灌輸給她,讓她變成一個復讀機,又將同樣的理念傳輸給準孃親們。準孃親們如果問起,記憶強者便可以敷衍,說是從外邦傳來的最新醫學書籍裡知曉的。
既然是外邦,又是最新醫學書籍,那麼她們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奶奶們。便無證可循了!
我開辦孃親私塾,之所以告訴她們孩子是怎麼誕生的,也只是灌輸一種優生優育的理念而已,在我看到許多孩子先天不足之後,便希望她們這些當孃的,在下一胎之前就做好身體準備,不接觸有害物質,從而創造出茁壯成長的下一代。
孃親私塾之所以能稱之爲婦幼保健院,還因爲我在開辦其半個月的時候,便受到了衆多追隨者的好評,緣於我用了理論和實踐教學相結合的方法,成功幫助了一個胎位不正的新媽媽順利產子。
我繼而又開辦了母嬰私塾,專門教新母親們怎樣護理自己的寶貝,正因爲她們都是有人專門伺候的主子,平日裡也無事且無聊,到我這裡來學習,也多半是家裡人想建立起與逍遙王王爺的好關係,這樣的關係必須從我這裡旁敲側擊才穩妥,循序漸進。
我纔不管她們到底是爲了什麼纔來我這裡,反正我一直都沒有以真實身份露面,一開始因爲黃衙役夫人的身份太低,導致我不好和高等官員的妻妾們交流,所以我在第二次上課的時候,便搖身一變成了以身作則挺着大肚子的帶教老師,果不其然,由於我第一次的身份太低微,換了身份也沒人將我認出來。
我在課上傳授自己神乎其神的現代理論知識,偶爾也會被幾個慧眼識珠的準孃親們讚歎羨慕一番,當然,寓教於樂也是必不可少,活動課上我會教她們解決自己的孕期問題,譬如怎樣算預產期,怎樣糾正胎位不正,每日聽幾次胎心音,每次聽多久,怎麼聽,懷孕多少週會有胎動,怎樣算胎動,多久一次算正常,等等問題,最重要的是,我免費發放聽胎心音的聽筒,還大言不慚的厚着臉皮將之命名爲雲筒,此筒雖不是我發明,也算是我製造的,嗯哼,我驕傲!
她們自然是沒有聽過我這樣的理論,卻把我的話奉爲公理一般遵循照做,將近一個月,我都爲自己曾經是醫學人士的經歷而感到驕傲,也慶幸自己一個男科女醫生,居然還記得那麼多婦產科和兒科的知識。
我一直以爲,孃親私塾和母嬰私塾,可以一直開辦下去,而我也可以一直不露面,偷偷享受衆星捧月般的優越感,和奉獻自己的光榮感!
但是,我想錯了!我太天真了!
那一日,是我如火如荼地開辦孃親私塾一個半月的時候,由於私塾人數劇增,早在開辦半個月的時候,便改授課爲一日一次,每日一批。這些批次裡富貴貧賤皆有,爲了不讓準孃親們產生攀比心理,我還是給她們分了班,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屬於三六九等的哪一等,只知道同班裡的人身份都差不多。
私塾面向大衆,自然是不歧視窮人的,所以分級並不掛鉤於教學質量,對於每一堂課,我們都是盡力的去上着,爭取生動,以此來引人,讓人們發自內心的喜歡聽,喜愛看!
私塾裡的學員越來越多,而我也少了許多精力來覈對學員的真實信息,反正都是一些懷有身孕比較精貴的準孃親,富貴貧賤我都收,所以我認爲沒有人會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
就在我辦學一個半月的時候,皇甫凌也修來一封家書,字裡行間流露出他對我滿滿的懷念,以及他作爲一個丈夫和準父親,不能陪伴在我們身邊的歉意。
皇甫凌在信裡還說,他迫不及待想見到我,他想隻身回來探我一探,然後再回去主持大局。他特別囑咐我要好好待在白宮裡,不要亂走動,畢竟我已經懷有身孕五月有餘,一來身體經不起折騰,二來白羽州因爲戰亂混入了風米國的奸細,皇甫凌害怕我被人所害,於是特意增加了我周圍的保護力量,明地暗地都有不少。
我知道他有愧疚,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兵不可一時無將,愧疚歸愧疚,卻不能因小失大。於是我立刻修書回去,玩笑着說只有他打了勝仗纔可以回來見我。
誰曾想,正因爲我這個決定,竟然讓我陷入險境。
那日平民班裡的兩個準孃親發生了爭執,平民女子都沒有上過學,氣質比起達官貴人家的那些妻妾,要低上許多,大概是因爲那兩個人的脾氣都比較暴躁,於是乎不顧一切打了起來!
我就在旁邊教學,且不說這兩人目無法紀,法紀在我的課堂上基本爲零,大家可以暢所欲言,隨便交流,交流的歡了,我甚至還給她們安排專門的地方盡情交流!
所以我只害怕這兩人因爲打鬥而傷及腹中胎兒,於是作爲老師的我,趕忙湊上去好說歹說,我在勸說的同時還拉起架來,怕她們因爲劇烈撕扯而流產。
我見一個準孃親已經佔了下風,於是便將自己的力氣朝向另一個多用了點,誰知我剛碰到她,她便自己向後倒去了,那女人本來就瘦,懷上個孩子定是不易,這麼一摔,骨頭嘎嘣作響不說,一雙大腿之間,還暈染上了濃稠的、奔涌而出的血液。
我嚇壞了,這瘦女人的流血跡象,不就是流產的提示?
於是我趕緊找來大夫現場救護,不料到了最後,這個瘦女人還是流產了……
在平民課堂上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我已極其恐慌,畢竟一個小生命就這麼沒了啊,如果我不開辦這個課堂不就沒事了?這件事要是在醫院出現了,肯定就是一個鬧得不可開交的醫療糾紛!
我在大夫宣佈這個女人流產的時候,心痛萬分,但是事情是在我這裡發生的,我決定擔負起這個責任,對於一個平民家庭來說,金錢補助肯定少不了,然後我再請負荊請罪,找一個經驗豐富的御醫去調理她的身體,爭取讓她在最短時間內調養回來,爲再孕做準備!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那個瘦女人揪住我的脖子的時候,也很迅速,不過她惡狠狠的眼神在她自己身體的一陣痙攣之後,居然瞬間失了神,我與她面對面,發現她瞳孔散大,嘴脣發紺,而後我脖子上擠壓的感覺也突然消失,她的手從我的脖子上落了下來,瘦女人……瘦女人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