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夏掙扎坐起,走到被衆人扶好的銅鏡前,仔細端祥着妝容,明媚的眼波流轉,瀲瀲豔光四溢,慕容烈會喜歡的,顏千夏心情不好,她也不想讓那些女人心情好,誰讓她們給她聞這合歡散?她向來有仇當天就得報,否則睡不安穩。她可不擔心有人來宮中搗亂,她的宮中四處都種着稀奇古怪的毒物,不怕死的儘管來。
今兒是慕容烈的寵妃司徒端霞設宴,她去湊個熱鬧。
風風光光,帶着一衆人等到了錦霞宮外,她是太后,衆人見她皆得下拜。端貴妃也一樣,只得起身,微微向她福了福身子,顏千夏迎着慕容烈驚豔的目光,裝模作樣的回了個禮,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一側。
待衆人都落了座,顏千夏明媚的眼波一掃,只見慕容烈脣角似笑非笑地往上微彎,手指在端貴妃玉白的手上輕撫着,一雙銳利的眼睛卻緊盯着她,顏千夏微微一笑,輕攏了袖子,端起了面前的金樽,低頭輕啜一口。
瓊漿玉液的確醉人,只怕宮裡最好的東西都被搬進錦霞宮來了,也難怪端貴妃走到哪裡都耀武揚威。
“太后娘娘今日興致不錯。”
端貴妃倚在慕容烈的手臂上,歪着頭看着顏千夏,語氣嬌媚。
“端貴妃今日有執掌鳳印之喜,哀家本當前來祝賀,寶珠,禮。”
顏千夏瞟了她一眼,微擡了下巴,寶珠立刻捧上了一隻墨綠色的錦盒,打開來,有一陣異香立刻從盒中撲出,淡白的光芒籠罩在寶珠的手上,華美異常,引得衆人都不由得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
“敢問太后娘娘這是何物?如此清香!”端貴妃驚訝地問道。
顏千夏紅脣一彎,向她招了招手,笑着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端貴妃心中疑惑,當真走了過來,俯在她的身邊,只聽顏千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這叫雲洛膏,你沐浴之後,將這東西抹於身上,保證皇帝再不肯去別人宮中。”
端貴妃的眼睛猛地瞪大,又猛地擡手捂住燙燙的臉頰,輕聲說道:“太后娘娘,您怎可……”
“放心,絕非禁|藥,你會喜歡的,若不然哀家送給惠妃去?”
顏千夏依然微笑,端貴妃大約從未見過顏千夏這般行爲大膽怪異的女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二人身上,她不敢再聲張,只有令人收了這錦盒回到上座,然後向顏千夏謝了恩,回了座上,她的一雙妙目還不時狐疑看向顏千夏。
顏千夏猜得出她害怕什麼,宮庭之中,最忌諱送人醫藥食物,連胭脂水粉、綢緞布料,各宮的主子都不敢輕易用別人送的,更何況是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可顏千夏也知道,端貴妃現在極需要這個,慕容烈已連着六天在惠妃那裡過夜了,還用九百九十顆夜明珠將惠妃的翠巒宮照得璀璨輝煌,只爲她不再受火焰燙傷,煙燻了美目。
“皇上,臣妾給皇上彈支曲子吧,慶賀姐姐執掌後宮。”
惠妃起了身,笑吟吟地說道。慕容烈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了巧笑嫣然的惠妃身上,惠妃很會來事,抱着琵琶翩然起舞,旋轉着,雪白的裙襬像朵蓮一般樣綻放,蓮的香,就隨着她旋轉的動作飄逸開來,衆人此時發現,她未穿襪,腳踝上扣着血色的玉鐲,十分豔麗。
“啓稟皇上,有緊急軍情到。”
突然,一名小太監快步進來,跪到慕容烈面前,雙手托起一管翠綠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