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下昨天的事全浮上心頭,好亂好多。
“爸,一會先去吃飯,上午事很多!”李一鳴扭過頭來說。
還有很多事嗎?李建國趕緊衝進洗手間。
…...
整個上午都在忙,賓館已經沒有前一天那種閒散的氣氛,趙紅軍一大早就員工開會,然後安排下各人的工作。
每個客人都被很有禮貌地介紹了那個展示室的作用,然後讓他們提出自己的想法和需求,聯繫方式也留下。
倒是那個叫林登輝的被有意地遺忘了,他上午出來之後出了門去辦事,兩個便衣已經跟了上去,也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出了事,也許知道了,但會去找另一個同伴,這正是順藤摸瓜的好時機。
看着那林登輝的舉止不像是針對自己的,這讓李一鳴放下那點擔心,已經在掌握之中的敵特不足爲慮,而不是針對自己的敵特都是渣渣。
他站在樓下左看看右看看,主要是看有什麼地方方便藏東西又方便取的,比如一翻牆就可以進來取走的那種,李建國在三樓陽臺那邊往下看。
這時趙紅軍向着李一鳴走過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有事找他。
“趙叔叔,什麼事?”
“一鳴...”趙紅軍走到李一鳴邊上,低聲開口,“公安想進那房間檢查,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一鳴點點頭,他正想着要怎麼辦呢!
走了兩步,他停了一下,趙紅軍也趕緊停住。
“不能馬上進去。”李一鳴低聲說道,“得先問一下,那個人有沒有說不讓服務員進門。”
趙紅軍愣了一下:“我們一般是隨時可以進去的,當然如果客人說了,可能就不會進,我一會問下。”
“我估計很可能不會有太重要的東西,但我先去看一下,有可能他會在門上做點手腳,把頭髮絲或是紙片什麼的夾在門上,然後門一開,紙片就掉地上了。他就知道有人進去過,就會感覺自己被懷疑了。”
“你是說門?”
“不光是大門,包括裡頭的抽屜,衣櫃這樣的地方,只要是有門的,他都可以設計出點東西來看有沒有人在查他。”
趙紅軍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這時鮑威和兩個便衣公安走過來,臉色不好看。
“人跟丟了!”
“什麼?”
“在中亭街那裡,人太多,然後被一輛車子擋了一下就沒見着人了!”一個便衣公安臉色很難看,可能自己也知道丟臉。
“另一個同志還在那裡?”
“嗯!我打電話給局長,他說來問下您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李一鳴看看他們:“你們先等一下,我得找鄭吉媛問點事。”
“怎麼?”趙紅軍關心地問道。
“昨天我看那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住,如果他不想和別人住,那一定要讓負責入住登記的人幫忙,可能給了什麼好處,小東西之類的,那會是線索。”
趙紅軍一聽就明白了,這都是賓館的潛規則,一個人住肯定更舒服,也更安全,但出於減少工作量的角度,當然能拼就拼間,所以如果一個人想住進兩人間又不讓別人進來,就得拍下登記員的馬屁了。
鄭吉媛站在保衛科辦公室裡,有點害怕:“我沒拿他什麼。”
李一鳴觀察着她的表情,突然開口:“不是說你拿他什麼,而是他有沒有隨手送你一點小東西,吃的零食或者是小小的東西,鏡子梳子什麼東西,他有沒有送?”
鄭吉媛半張着嘴,驚愕地看着李一鳴,趙紅軍沒好氣開口罵道:“趕緊說出來,現在那壞人跑丟了,我們沒時間!”
鄭吉媛連忙開口:“是有的,他差不多兩個月來一次,有時會帶點糖,有時是那種雪片糕,有時是大白兔糖,有時是龍蝦糖,桂花糕,這次就是。”
趙紅軍沒好臉地看着她,每聽到一個吃的就瞪她一下,都是敵人的糖衣炮彈,這一天天吃下去也沒半點警惕。
“每次都是吃的?”李一鳴問道。
鄭吉媛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木梳子:“還有這個,是上次送的。”
“上次,入住時還是走的時候?”
鄭吉媛想了一會:“好像是走的時候.....”
“好像?”鮑威皺眉語氣很硬,“好好想下!”
“走的時候!”
李一鳴低頭想了會,看向鄭吉媛:“不是你一個人接待過,他應該還送給別人東西了,你記得這次那個桂花糕是什麼牌子哪裡生產的嗎?”
鄭吉媛嘴巴微微張了幾下:“好像是徐記什麼的。”
李一鳴拿過一張紙,從口袋裡摸出筆在上面畫了起來。
兩個公安偷偷看着他在紙上畫出一條長街的樣子,標記了幾個位置。
“你在哪兒跟丟的?”李一鳴問道。
那個紅着臉公安指了一下:“這個路口,他站在那裡,好像要過馬路,我們離着有十米,這時正好有個三輪在我們面前停下來,然後有東西掉下來,我們一亂,再擡頭就沒看到人了。”
“是什麼東西掉下來?是不是食品?”
“是!是糖果!”那公安激動地說道。
“他平時一定經常在這裡順路買這種小東西,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的聯絡點,這裡這家有賣這種食品的,我記得就有徐記的字樣,你們重點關注這個點!”
滿屋子人表情嚴肅而安靜地聽着一鳴同志分析案情。
李一鳴指着那個寫着徐記兩字的店:“不光是這個店,你們還得注意這後面有可能有後門,通這片老房子,有可能也被敵特租下來了,找居委會打聽下有沒有奇怪的人往來。
對,應該就是這裡了,他們現在可能還處於非常的警惕之中,你們要放長線就得更加小心。如果要抓捕就必須用最快速度一舉拿下,別驚動外面的人。
我判斷他們應該有很多種警覺方式,關鍵還在熊達身上!好了,這個你拿去,對那裡要全天監守!”
紅臉公安接過那張紙,立正敬禮要走。
“我從陽臺到那個房間看一下。”李一鳴說道。
他話剛說完,一羣人就帶着他上樓,在那個233房間邊上的235房間開了門,直接到了陽臺。
“一鳴,要小心。”趙紅軍關心地說道。
“沒事的。”李一鳴看着那陽臺,間隔不過一米,果然是一步之遙。
陽臺那邊的門窗都關着,他剛纔在樓下就已經發覺了,這也可能是信號,就不知道這是安全還是說不安全。
李一鳴想了想走回去:“開門進去吧。”
站在233的門口,李一鳴仔細地打量着那門把,然後輕輕拿鑰匙開門。
然後輕輕推開一指縫。
一張小小的紙棍落在地上。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那裡。
“會不會寫着東西?”趙紅軍問道。
李一鳴輕輕拿起來,放在趙紅軍手中:“先別打開,這房間一直關着,氣味很重,你們站開點。”
“糖果味,酒氣煙味,腳臭!汗臭!桂花糕,沒錯了。”李一鳴打量着這裡頭,看看地下,“他用菸灰灑在門邊,進去的人如果踩了他會知道。”
“會同時用這麼多手段,一定是資深的敵特,哼!”李一鳴看了下那紅臉公安,“你去吧,這裡留一個人就可以了,不要讓那傢伙跑掉,這房間不太會擺重要的東西。我們先不要進去,如果他回來了,說明他們還沒確定出事。”
李一鳴把趙紅軍手中的紙棍拿過來,輕輕旋開,打量了一下:“空的邊角,價值不大,就是隨便撕下來做的。他是點了口水粘在門邊的。很臭!”
趙紅軍一陣噁心:“剛纔是夾在哪的?”
李一鳴指了一個地方,遞給另一個公安:“你也沾點汗,然後粘回去,我們把門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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