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罐子是國寶吧?”李建國低聲問道。
“特別值錢!”李一鳴點點頭:“有一個類似這樣的元青花小罐,圖案是鬼谷子下山圖的,在二十年之後在香江拍賣會上被拍出了一個多億元的價格!”
一個多億?
李建國倒抽一口涼氣。
李一鳴:“二十年後。”
“我不管幾年後這都是國家財產,現在東西在哪呢?趕緊說啊!”李建國實在忍不住了。
“應該在樓後面丟着吧!”李一鳴也很無奈,這些事他都得從那些網文故事裡整理出來,有時候就只能跟着念,真不是故意囉嗦。
“啥?”李建國眼睛瞪得老大,聽起來這是個稀世奇珍國之重寶啊,怎麼丟在樓後?
80年挖出來,現在五年多了,丟樓後五年多?
現在大家可都會唱那首《一分錢》,嘴裡唱着走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還得交給警察叔叔,然後一個億丟樓後......
“呃...後來被人撿起來了....那人叫蘇振發...”
李一鳴從故事裡看到說,這罐子在那兒當垃圾放了七年,是直到1987年的某一天,被一位老人帶回家,用石灰將此罐的罐口補好後種上幾株萬年青,再後來用它裝玉米種子,甚至疑似當過尿罐。
“誰這麼敗家這...這簡直是對人民的犯罪!”李建國急得快上火了,開什麼玩笑一個多億的國寶被這麼糟賤,還當尿罐,這比劉文彩用金馬桶還過份。
破家值萬貫,這一個罐就值一萬個家的家產...現在普通工人工資多少來着?三四十塊這樣。
“人家現在還沒撿走了,現在...還丟在樓後面。”李一鳴趕緊按住他。
“...這也是犯罪!”李建國重重哼了一聲,找煙找火柴,點上一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爸,人家不認識這是好東西,再說了,這些年毀掉的好東西可不少,這件算是搶救回來的,又沒砸碎。”李一鳴忍不住提醒他。
咳,李建國嗆了一口,眼都紅了,揮走眼前煙沉默片刻:“你接着說。”
“故事裡說是這樣的。”李一鳴嘆了口氣,“人家不知道這是國寶,也不知道它會值錢,所以它出土後被人隨手扔在工地上,大樓建好後,又被放在培訓樓後面的一個牆角里。然後才被人揀走,再過幾年,國家徵集文物?它被專家認出來,評爲一級文物,再到了二十年之後,另一個罐子拍出了天價,這個罐子的故事才被報道出來......”
一個全世界纔不到十件的元青花罐子,價值過億,現還在地上被風吹日曬...
從兒子嘴裡說出來的這件事已經離奇得超出李建國的想像,好在之前比這更離奇的事已經發生過,而且他也說過要相信李一鳴所說的事,無論那聽起來多荒誕。
李建國肯定李一鳴編不出這樣的故事,因爲太細節了,不是某地而是具體到了一個省一個縣的一個單位,時間地點全都有,還有具體的人名,這不叫故事,這叫新聞。
雖然這“新聞”來自於兒子腦子裡的那些什麼網文。
“你想去撿回來?”李建國畢竟是大人,考慮的事比較多,冷靜得快。
“對!”李一鳴點點頭,“本來如果我們不去也是可以的,按常理說,它會在一年後被人撿走。但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怎麼不簡單?”李建國彈了彈菸灰。
李一鳴仔細想了想,低聲道:“我覺得那個地方應該還有東西,不只這一個元青花,說不定那碎片都還在邊上,如果我們去找回來,以後修補後就是個完整的器型了!
我本來想是不是寫信給那什麼故宮博物館,不過好像書裡說它們很不愛護文物,還有內盜什麼的,我信不過它們。”
“管理這麼鬆散?”
李一鳴點點頭:“故事裡說的。”
“你寫信人家也不會去,看你信封上的郵戳就知道你離那幾千里地,你憑什麼指使人家去那撿罐子!”
不過對於兒子現在對誰都信不過的態度,李建國還是持保留意見,拿出地圖找了一陣:“H縣啊…這地方沒有通火車。”
沒理會前面那句,李一鳴也湊上來看地圖:“爸你不是採購員麼?”
“那也不是可以隨便跑的,都是按任務…,去一次至少要五天,來回就是十多天。”
李建國有些爲難了,他是採購員不假,但出差都是上級派任務的,又不是銷售員可以更自由一點。
要不要問一下有沒有朋友在那一帶的幫自己去撿這個罐子?
李建國念頭剛起又打消了,放着也是兩年後才被人發現,現在找人還真不是容易的事,通訊不方便交通也不方便。
還有,讓人專門去撿個罐子至少得打一堆電話,讓人花個三五天,這種事解釋起來也夠麻煩的,難道又得把兒子的怪夢說出去?
別人能信?
那又不是他兒子!
李建國手指一抖,不知不覺這煙已經快到頭了,隨手往菸缸裡一放:“回頭再想想辦法,最多就是晚幾天,罐子又不會發黴。”
李一鳴倒是沒太糾結這個事:“其實就是錢的問題,等我稿費下來了,爸你帶我一起,咱們有很多地方要去,這類事情我知道很多…”
李建國擺擺手打斷他:“其它的先不用說了,如果近的你告訴我,爸帶你先去,嗯,像這種可以揀的,要挖地三尺就有點麻煩了。”
能得到父親的支持李一鳴已經很高興了,趕緊點點頭:“哦,那個不急,但我現在沒紙用了,明天還要寫很多東西。嗯還有我要信封,還要郵票投稿。”
“郵票不是以後很貴麼?”
“不是所有郵票都很貴,物以稀爲貴,什麼東西多了都不值錢,知識除外,不光是郵票,所有的票證以後都可以像文物一樣賣錢,這叫收藏,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還有什麼印錯的東西,像錢和郵票,錯的比對的更值錢,就是因爲少。像很多地裡的礦石,都是千百萬年形成的,挖了就沒了,就貴了,不過現在這些東西放着都賣不掉,以後我們有機會可以收一點。不過主要我得想辦法弄點外匯,不然做事不方便。”
“換外匯啊...”李建國微微點頭,現在國家缺外匯都快瘋了。
“不過文物拿去換外匯,我覺得不應該,現在換了一點外匯,以後還得用更多的錢買回來,……”
李一鳴輕聲說道,“所以這件事…不急的,我想能用別的辦法幫助國家掙外匯,而不是用變賣文物的辦法……”
李建國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呼了口氣。
父子倆人終於達成了真正的和解,李建國理解了兒子的心,原諒了他的衝動,而李一鳴也爲自己至親之人的信任。
李建國給自己倒了杯水,剛纔激動又出了一身汗,口都渴了,喝了兩口擡頭突然問:“那個…氣功都是騙人的?”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李一鳴嗯了一聲,“反正我看下來,現在這些大師在後來都被證明是騙子了,虧得他們現在還天天授課收學費。”
李建國苦笑了下,這年頭可太多人練氣功了。
男女老少,抱鍾抱鬆抱柏,呼吸天地元氣,各種姿勢解鎖,夜夜盤坐到三更,恨不得馬上給自己開發出特異功能出來,可爲什麼說是氣功騙人的,眼前的兒子明明就有特異功能…難道跟氣功沒關係?
也對,自己可從來沒有讓孩子去練什麼氣功,這特異功能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只能說世界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