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雅麗認爲,爲辯清她有沒有自拍角度對不對臉部清晰與否,相片季峰一定得看的,不料季峰在她出來後,接了攝像機瞟都不瞟一眼就往外走。
“你不看一下嗎?不怕我根本不拍或是沒有露出臉龐嗎?”
“不怕。”季峰淡淡說,眼角瞥了羅雅麗一下,”明天我給你電話出來一起走走,我會約好媒體記者由他們拍到咱們在一起的照片,然後刊登出來報導說咱們在一起,並且據知情人士透露,咱們已經訂婚。”
他言下之意是……羅雅麗深吸了一口氣,絕望地問道:“你不在我家露個臉?你說的婚約是捕風捉影的婚約?一年內你不公開否認?”
她很聰明,假如心眼沒這麼多心思不那麼齷齪,還是很可愛的,季峰上下打量了羅雅麗一下,在心中默默搖頭,他確定,自己連和她組成一個名義婚姻的興趣都沒有。
羅雅麗很美,可不是他喜歡的那一種。
季峰想起宋初一,宋初一沒有羅雅麗的雍容嫵媚,可不知道爲什麼就能讓他每多看她一眼,就多愛一分。
初一像青花粉瓷,在錯落有致的光影裡靜靜立着,沒有讓人仰慕的驚豔,卻回味悠長持久雋永讓人難以忘懷。
可惜她身邊有沈翰,她愛的只有沈翰,對自己來說,她只能是一場夢。
季峰坐進車裡,沒有馬上點火發動,他點燃了一支菸,在淺淺的菸圈裡,沉寂地回味過往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學生時代。
手機來電鈴聲響起,季峰看了一眼,是陳豫琛的手機號,他不想接,聽徐暢說陳豫琛從b市回來了,分別幾天,他和宋初一定是幹-柴-烈火,想像着陳豫琛和宋初一在一起的情景,季峰心口有些抽疼。
嘟嘟聲堅持不懈,一聲一聲持續不斷,季峰咬了咬牙接通。
“季峰,相片的事我有辦法解決,你不要拿自己的婚姻下半輩子的家庭開玩笑,我和初一承受不起。”陳豫琛開門見山說。
“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消息傳得可真快,季峰笑,“我不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只不過似是而非雲裡霧裡的消息而已,一個聲明就消無無形了……”
聽他說完經過,陳豫琛鬆了口氣,略一頓問道:“呂頌說你借給中投一大筆錢,你哪來的錢?”
“從大二開始我就做起個人投資,我不比你,我在我們家是夾縫裡生存着,我投資了古玩,你知道的,這東西虛着,碰到喜歡的人,一本而百萬利。”季峰輕鬆地笑了笑。
“厲害,我甘拜下風。”陳豫琛也笑了,笑聲從電話裡傳來,季峰彷彿間又看到大學裡光芒四射風清雲朗的沈翰。
“晚上過來一起吃飯聚聚吧,我下廚,投資我比不上你,炒菜你肯定沒我拿手。”陳豫琛笑着邀請。
“好啊。”季峰爽快地答應。
坦坦蕩蕩地往來才能讓宋初一和陳豫琛以爲他放下了,他願意配合粉飾太平,讓宋初一安心。
羅雅麗的果照也要送去給宋初一保管。
說了這許久的話,香菸已快燃盡,漆黑深沉的夜色裡慘淡微弱的一點火星垂死掙扎似撲騰了一下,終是無聲無息成了死灰。
季峰愣神看了一會,點火掛檔,車子無聲地匯入車流中。
鉅額財富的來源季峰不會說,陳豫琛和宋初一永遠不會知道。
他沒有投資古玩,只是在閒逛時看到某些東西下意識覺得宋初一會喜歡就買了,然後默默地收着。
他不嫖不賭不吃喝,家族給每個子弟的零用錢還有後來上班後領的薪水都買成了這些東西。時尚精緻的髮夾串飾乃至古趣濃郁的骨雕瓶、納紗古扇套、竹藝筆筒、紫檀小屏風、象牙摺扇等物積年下來買了很多很多,堆了滿滿一房間。
這次給季家掃地出門,這些東西要搬遷很麻煩,又因想着宋初一和沈翰在一起了,自己沒了希望要抽刀斷水,季峰就把那些東西拿去變賣。其中的一件骨雕瓶玩器店老闆看到時神色有異,他雖然不是奸商,可腦子活泛着,當即將東西換了個形式另尋了地方賣,不是賣尋常玩物,而是當古玩賣。
想不到買來的那些東西中有十幾件竟是蒙塵寶珠古董名品,賣出了天文數字。
陳豫琛和宋初一除了邀請季峰,還邀請了呂頌,本來也要請寧悅的,寧悅很多天沒回家陪季清波了,要回家陪季清波不來了。
“你們自己泡茶喝,我不招待了。”宋初一歉然一笑,晚上買了很多材料要做很多菜,她不會做,可也不能太懶,要給陳豫琛打下手,遞個勺子灑一匙鹽什麼的。
“招待什麼?又不是客人。”呂頌大咧咧說,歪倒在沙發上,很不見外地把一雙腳搭在沙發扶手上。
“不要你講究形象,可是別把我的沙發弄髒了。”陳豫琛過去擡腿踢了一腳,踢得呂頌哇哇叫。
“不是要追孟醫生嗎?知不知道打動女人最有效的是什麼?”季峰左右看了看笑問。
這個還用說,通向女人心靈的最便捷途徑是*道,呂頌眨眼,這個他最在行了。
“餵飽她的胃。”季峰對他猥-瑣的目光很無奈,笑着脫下西裝外套掛到穿衣櫃上,招手呂頌,“有個現成的大廚在這裡,趕緊利用起來,走,一起進廚房向沈翰學習。”
呂頌目瞪口呆看着季峰拿起圍兜罩到價格不菲的亞瑪尼襯衣外面。
“初一,廚房這麼小,你還是到外面歇着吧。”季峰朝宋初一笑。
得體的學長式的笑容,呂頌抖了抖,抖落了一地雞皮。
原來是怕宋初一在廚房遞盤子累着了,要不要這麼細心體貼啊?
不過,自己身高體壯的,讓宋初一大着肚子忙活似乎說不過去,呂頌也往廚房挪。
房子才六十多平方,廚房不大,擠了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進去,宋初一沒地方站了,只能退出廚房。
季峰一看就是從小遠皰廚的,呂頌那人讓他手持玫瑰花風度翩翩出入西餐廳還差不多,他們能炒菜做飯?宋初一很期待,也不去廳中歇息,倚着廚房門笑意滿滿看着。
三個男人都是人中之龍,端的賞心悅目。
“你站這裡我太緊張了,一邊歇去行不行?”呂頌拿着菜刀,人離料理臺老遠,菜板上的黃瓜給他剁大骨頭似剁成了長短不一很難看的幾截,他自己也覺得很羞澀,於是有些發惱地衝宋初一發火。
“有監督纔有進步,着急什麼?”季峰笑笑替宋初一解圍,其實他也緊張着,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宋初一的生活他做夢都不敢想的,說話時他兩隻耳朵紅通通的,很是可愛。
“好麻煩。”呂頌也只是說說,不會真的趕宋初一,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無能,他問陳豫琛,“這黃瓜怎麼切?要做什麼菜式?”
“煮湯用的,黃瓜整條切段,去籽,把鮮蝦仁精瘦裡脊肉剁蓉,加少許水澱粉雞精食鹽……”
陳豫琛動作麻利地示範着,修長美好的手像雕琢藝術品一樣動作着,眼神專注,脣邊蕩着溫柔的弧度,一邊做一邊說:“今天的菜都比較素淡,初一有身孕不合適吃太油膩的,委屈你們兩位了。”
呂頌和季峰都沒出聲,兩人驚訝地發現,充滿女性味道的廚房圍兜沒有影響陳豫琛潔淨利落帥氣俊挺的品味,反多了更強烈的剛與柔相融的視覺衝擊,無法掩飾呼之欲出的情-色誘惑。
原來男人在廚房裡更有說不出的無邊魅力!
黃瓜湯的餡蓉剁好裝鍋點火開始燉時,蒸籠裡的水晶包也蒸熟了,香氣在空氣裡散開。
“呶,給你們菜譜研究了學着做,我先去喂初一吃包子。”陳豫琛夾了水晶包裝碗,扶宋初一出廚房。
“有這麼做主人的嗎?”呂頌這會兒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覺了,盯着陳豫琛的背影滴口水,那水晶□兒薄得透明,裡面紅黃綠五彩紛呈,一看就很好吃。
呂頌發完牢騷,回頭見季峰嘴角流油腮幫子鼓鼓的,後知後覺發現,原來蒸籠空着的那一層底下還有一屜,氣得嗷嗷叫。
“太不仗義了居然吃獨食。”
呂頌餓犬一樣撲過去和季峰搶食,陳豫琛親手做的呀要吃到不容易。
“好香,難怪呂頌吃慣了大酒樓飯菜也要搶。”宋初一一邊吃一邊看着廚房裡的情景笑。
“那當然,同樣的佐料在不同人的手裡會做出不同味道來,我爲你而做的,當然好吃了。”陳豫琛笑道。
“有什麼秘訣嗎?”宋初一嚥下包子側臉看陳豫琛,瞬間被陳豫琛眼眸裡專注的目光震撼,心情激盪和他對視,粘粘糊糊無法移開。
陳豫琛自豪又無奈地發現,宋初一僅一個眼神,他就硬了,並且,硬得無法自控。
“好痛。”陳豫琛呻-吟。
“到臥室來吧。”宋初一站了起來。
“好嗎?”家裡有客人呢。
“你控制一下別太久。”宋初一小聲說。
開始了不是說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於是,季峰和呂頌兩個客人把冰箱的材料全拿出來照着菜譜各種折騰做出了四葷四素兩個燉湯後,主人在臥室裡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