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頌,我要整垮季氏。”陳豫琛緩緩說着,口氣平靜無波。
“整垮季氏?”呂頌跳了起來,手指直直指着陳豫琛,半晌,結結巴巴問:“因爲宋初一?”
“是。”陳豫琛很乾脆,“我要讓季峰再也做不成僞君子,再也沒有財勢依靠不能霸佔着初一不放。”
“爲個女人冒那麼大的風險……”呂頌自語般低喃,六神無主。
“你只說答應不答應?”陳豫琛打斷他的嘮叨。
“我能不答應嗎?”呂頌苦笑,在沙發上坐下,悶聲說:“季氏根深葉茂,要搞垮可不容易,咱們合計合計,要做就得做到萬無一失,讓季氏無力翻身。”
“商道上的我不懂,你看着辦,我只要結果,不必告訴我過程。”陳豫琛淡淡地瞟了呂頌一眼,走到電腦桌前坐下打開電腦,“有個蛋糕我本來不想要的,你過來看看,也許可以利用。”
“這是怎麼回事?”呂頌驚奇地看着電腦裡的招標書。
“b市計劃要向郊區發展,清陽河要清理污物淤泥引入渤江水成清流,河岸要栽樹種花綠化,這塊地開發計劃落實後,市政府會修建四車道公路和地鐵從市區直達這個新社區。”
陳豫琛說的簡單,呂頌聽得兩眼放光。
“你怎麼打聽到這個消息的?招標書都到手了是不是有內部關節?有把握拿到嗎?”
“拿的到。”陳豫琛淡淡說,有些嫌棄不想要的樣子。
“這是一塊大肥肉,啊!不,這是一頭大肥豬,吃下這頭肥豬,咱們的中投就擠身一流地產公司了……”呂頌口若懸河,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光吃這個就滿足啦?吃下整個季氏中投就不僅是一流地產公司,而是地產大鱷。”陳豫琛淡笑,挑眉看呂頌。
“季峰不自量力從你手裡搶人,有得他倒黴了。”呂頌笑嘻嘻一笑,仔細看了看招標書,登陸郵箱把文件轉到自己郵箱裡面。
呂頌沒問陳豫琛這麼好的機會哪來的,對陳豫琛,他發自內心無條件地信任。
陳豫琛既然不想詳談,他也就不會問。
中投的承建管理和行政財務陳豫琛從不過問,他也從沒想過在帳目上營私,這就是肝膽相照生死相交吧。
“明天我做好投標書加蓋上公章帶過來給你,你儘快把這事落實,我再想想怎麼利用這個項目做誘餌引季氏上勾。”呂頌一面說,一面打開網頁輸入季氏搜索季氏的資料。
知已知彼百戰不怠,要與季氏打仗,必得先了解整個季氏。
季氏的運營方針,經營思路,慣有的策略,還有高層管理人員的情況,網上搜到的當然不是最詳盡的,但只要認真捕捉其中的敏感點,就能摸清季氏的大致情況。
再安插一些人員進去季氏,將季氏的內部情況瞭解清楚,就可以制定制勝計劃了。
“一時半會急不來。”陳豫琛阻住呂頌移動鼠標的手,“這事你回去慢慢琢磨,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從現在開始就要做到的。”
“什麼事?”呂頌被陳豫琛罕見的冰冷態度弄得有些心虛。
“你少跟羅雅麗滲和我的事,給初一佈置房子的事,我且把它揭過不追究,你轉告她,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陳豫琛一字一字慢吞吞說。
“這個……那個,豫琛,羅雅麗很不錯的。”被拆穿小心思了呂頌有些尷尬。
“那你留着自己吧。”陳豫琛冷笑,作了個請的手勢,“請吧,去和你感覺很不錯的佳人約會去。”
呂頌不甘心,期期艾艾半晌,吞吞吐吐說:“豫琛,我真的覺得羅雅麗更適合你,她的家世和容貌比宋初一強,而且她知道你是性無能還喜歡着你,這一點就比宋初一好了不知多少。”
陳豫琛氣笑了,盯着呂頌陰森森說:“誰說我是性無能?”
“難道你不是?”呂頌結舌,“你都從來不叫小姐陪伴。”
“我是人不是畜牲,畜牲纔對着不喜歡的女人也能發情。“陳豫琛左右看,要找趁手的東西敲打呂頌。
呂頌抱頭鼠竄,心花怒放跑出陳豫琛的房間跑出藍海。
兄弟不是性無能真是太好了!
不對,是個男人都會對美女感興趣的,陳豫琛爲什麼對女人興趣缺缺?
認識他四年,這四年中從沒見他與哪個女人怎麼的,難道宋初一真是他以前就認識的,爲了宋初一清心寡慾和尚一樣過日子?
果是如此,那宋初一豈不是更禍水?
呂頌心頭沉甸甸的,喜悅跑得無影無蹤,急忙跑回藍海,要找陳豫琛問清楚。
不行,不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好得兄弟一樣的朋友,也最好不要去探測人家的底線。
呂頌在酒店大堂徘徊,糾結不已。
羅雅麗深諳張馳有度的道理,這日估摸着宋初一看到領地被侵佔後要和陳豫琛鬧翻,早上也不露面,至吃過午飯才跚跚過來藍海,恰遇上神思不屬在大堂中來回走動的呂頌。
“你怎麼在這裡不上去?陳豫琛罵你了?”
“沒罵,宋初一走了。”呂頌蔫蔫說。計劃是成功了,可似乎比失敗更糟糕。
宋初一性情孤高,房子給人不發一言整弄,又買了那些那麼貴的傢俱超出她的經濟承受範圍,她想還錢也還不起,不生氣纔怪。羅雅麗得意不已,嘴上假惺惺說:“也許只是出去走走。”
出去隨意走走豫琛就不是敗下陣的鬥獸模樣,也不會狂怒得要整垮季氏,宋初一肯定是跟着季峰走了。
要整垮季氏一事呂頌不會和羅雅麗說,想起陳豫琛的警告,同情地看了羅雅麗一眼說:“豫琛生氣了,讓我和你說,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羅雅麗哦了一聲,並不是很意外,自己的小算盤陳豫琛要是蠢得看不透,那就不值得她愛了。
有時候追得太緊反而容易成無解死局,只要宋初一離開陳豫琛不在他身邊,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磨去陳豫琛鋒銳的棱角,讓陳豫琛接受她。
呂頌見羅雅麗瀟灑地轉身就走,不由得暗暗嘆氣,多好的女人,陳豫琛怎麼就不喜歡呢。
宋初一跟季峰走了那麼絕情,有什麼可留戀的,還有……呂頌想到一事,激凌凌顫了一下。
男人都是禽獸,宋初一呆在季峰身邊,貞潔能否保得住?
他可不想他兄弟撿個二手貨。
呂頌火燒火燎起來,掏出手機找商圈熟人打聽季峰去向。
既然陳豫琛認死一個宋初一拆不開,作爲兄弟,他只能盡力幫他把宋初一從季峰身邊拽回來。
宋初一惶惶然什麼也沒帶跟着季峰上了車,季峰開車極是沉穩,降速或是加速都很和緩不會很急迫,高速公路上他也只開了一百二十速左右,宋初一煩躁的心境緩緩安定了下來。
雖然閉着眼,她也知道季峰不時看自己。
他想必很好奇自己爲什麼這麼狼狽,可他體貼地不會問,就如當年,她在母親死後拿定主意要和沈翰分手,於是沒向沈翰求助而是打電話給他,他一句話沒問就將她的責任扛了過去,幫她料理了母親的喪事。
身體雖然很倦,腦袋卻千百種念頭涌動沒有睡意,宋初一想,如果沒有沈翰,自己會不會愛上季峰呢?
沒有如果,沈翰出現在她生命裡了,所以,季峰永遠只能是她敬重的季學長。
可陳豫琛呢?
宋初一按了按窒悶的胸口,又難受得想嘔吐了。
季峰沒有自做主張讓人幫宋初一買衣服,儘管他有的是可使喚的人。
寧悅平時住在季家大宅的,宋初一跟季峰關係未定,不適合和季家人見面,她在季峰帶着宋初一到來前特地去了季家在s市市郊的休閒度假別墅。
“初一沒帶衣服?那正好,我腳受傷了不能逛街,你打電話叫咱家商場的賣場樓面經理送衣服日用品過來給我挑,初一順便挑幾套。”寧悅對季峰大咧咧說。
季峰應了聲好,打完電話他就回季氏上班去,留了宋初一和寧悅單獨相處。
“纔多少天沒見,你怎麼又瘦了?”寧悅擰宋初一臉頰。
宋初一笑了笑扭頭躲開寧悅,問道:“阿姨,你的腳怎麼回事?”
“爲了把你騙來陪我它就扭傷了。”寧悅半真半假說,瞪宋初一,埋怨道:“我肩膀上擔子重走不開,你也不來看我。”
“阿姨……”宋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拉長了腔調撒嬌。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過來了沒有我同意可不準回去。”寧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