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奔向自由世界
上沃爾特殖民地。
在上個世紀,英法德三國對上沃爾特地區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最終法國政府棋高一着,獲得這個西非內陸核心地區的控制權,並且將其直接置於法國駐西非總督的直接領導下。
因處於沃爾特河的上游,所以被稱爲上沃爾特地區。
沃爾特河是西非第二大河,主要流經前世的布基納法索(上沃爾特),加納,多哥,貝寧等國家和地區,前世位於加納境內的沃爾特水庫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湖,相當於遠東帝國第一大湖青海湖的兩倍,如今加納大部分屬於英國黃金海岸殖民地。
英國的黃金海岸,法國的上沃爾特,達荷美殖民地,亦或者東方的葡屬威達都是現在東(非)屬多哥蘭殖民地的鄰居,可見曾經西非殖民地爭奪的激烈性。
葡屬威達這個小強算是挺過了上個世紀最艱難的日子,是葡萄牙在非洲碩果僅存的幾塊殖民地之一。
而現在,東非取代德國成爲多哥蘭的新主人,勢必要給英,法兩個老哥開一次大眼。
在多哥蘭境內,一條浩浩蕩蕩的遷徙大軍大軍已經整裝待發。
清晨,隨着軍號聲響起。
洛美集中營的黑奴條件反射的從草蓆上爬了起來。
這是他們在東非當勞工時的養成的習慣,東非對黑奴的管理向來都是施行全面軍事化管理,所以在聽到洛美海軍基地的起牀號後,這些內心惶恐的黑奴來不及多想的的就從鋪在地上的草蓆上爬起來。
東非還是有一點良心的,但是不多,不過即便是最粗糙的草蓆,對於很多曾經以地爲牀的非洲人也算一個巨大的進步。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被拉到集中營的黑奴並非完全一無所有,東非爲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個小布袋,裡面裝着一個木製飯碗,一個木勺,一條毛巾和一根牙刷,和一套衣物。
布袋和衣物是他們曾經在東非勞動時的唯一資產,每到一處地方,就攜帶在身上,畢竟東非海量的工程不允許這些黑奴長期停留在一處工地上。
布袋上有一根系帶,這樣看起來像一個單肩包,可以隨時背在身上,十分簡陋,主要是爲了節約材料。
至於衣物,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每天都要清洗,雖然只有一套,但是非洲的氣溫還是比較高的,只需要一個晚上就能晾乾,所以東非政府並不認爲他們需要多餘的換洗衣物。
集中營的營房裡,黑人們因爲慣性紛紛起牀,畢竟曾經的記憶告訴他們,在起牀號響起不久後,如果還沒有整理完畢,那很有可能接到一頓暴打,但是今天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那些準時來查人的東非監工。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安德爾才慢慢悠悠的帶着士兵,打開營房的門鎖。
“天啊!真是出人意料,這些黑人平時都起的這麼早麼?”看着已經着裝完畢,但是手足無措的黑奴,安德爾驚訝的說道。
安德爾畢竟只是軍人,他沒有當過東非工地上的監工,所以對這些黑人在東非的日常作息並不是很清楚。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這羣黑人應該還在睡懶覺,結果事實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安德爾甚至懷疑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雖然對這些經過東非常年調教的黑奴的表現感覺驚訝,不過安德爾還是很快穩定下情緒。
“開飯吧!”安德爾命令道。
這個詞彙黑人都是瞭解的,不過他們並沒有妄動,畢竟按照往常的流程,應該是東非監工來叫他們起牀,然後排隊洗漱,最後再排隊就餐。
可是如今安德爾直接宣佈開飯,這就讓他們不知所措了,很多黑人手裡還拿着毛巾和牙刷,準備清潔一番呢!
東非是相當重視衛生的國家,即便是針對黑奴也是如此,要不然也不可能給他們配發毛巾和牙刷,其實除了這些,東非還會定期提供肥皂和牙膏,但是作爲軍人而不是監工的安德爾並不瞭解東非的這些措施。
看着這羣傻站着不動的黑奴,安德爾以爲他們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只好讓士兵帶着這些黑人到就餐地點。
終於,還是有膽大的黑人用着一口無法形容的德語向安德爾說明了情況:“報告長官,平時我們都是要先洗漱後再就餐,今天不這麼做了麼!”
被東非管了這麼久,很多黑人自然也學會了德語。
“哦!還有這個講究麼?”安德爾有些疑惑道。
東非的黑奴是有專業人士管理的,並不直接和軍隊接觸,所以安德爾對這些不瞭解很正常。
不過既然這些黑人“覺悟”如此高,安德爾也不反對,他決定滿足他們的要求,畢竟清潔衛生終究是一件好事。
他說道:“將他們帶到洗漱的地方,再帶他們去吃飯。”
於是黑奴們在東非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軍營的洗漱房,簡單整潔了面容和口腔後,這些黑奴將毛巾和牙刷塞回布袋裡,掏出飯碗和勺子,抵達吃飯的地方。
毫無疑問,是熟悉的大鍋飯,各種稀奇古怪的果蔬和穀物熬成的粥,不過黑奴們絲毫不嫌棄,吃的很香。
下午兩點鐘,安德爾終於等到了過來接收這批黑奴的其他部隊,總共一千名黑人,在五十多名東非士兵的押送下,開始了向多哥蘭內陸的長途跋涉。
從洛美到目的地,總共旅途五百多公里,一路上東非政府已經提前設置了二十多個據點,這批黑人將在兩個星期內抵達多哥蘭(東非)和上沃爾特(法國),黃金海岸(英國)的交匯地帶,每天光是行軍就高達將近五十公里路程。
而東非是真打算將這批黑奴在東,英,法三國邊境“放生”,所以這對於這些黑奴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意味着在東非殘酷剝削了近二十年的黑奴們將重新獲得自由。
而這最後五百里的路程,完全可以稱之爲自由的長征。
1916年1月13日。
第一批黑奴抵達多哥蘭的霍爾邊境站,東非軍官在給他們每人發放了東非準備的乾糧大禮包後,對着這羣黑人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自由了!”
“向着西方,或者北方逃跑吧!不要回頭,我害怕我會忍不住掏槍擊斃回頭的人,對面就是自由的世界,只要抵達那裡,從此以後你們就和東非再也沒有關係了。”
驚喜來的過於突然,這羣黑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當東非士兵拿起刺刀,將他們往着英法殖民地驅趕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意識到“我們自由了!東非人不再需要我們了!”
“嗷嗚……”在反應過來後,這些黑人發出各種怪叫,有的人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所有黑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喜,二十年,長達二十年的壓榨,毒打和剝削,今天終於自由了!
他們光着腳,向着英法兩國殖民地的方向奔逃,直到再也看不到東非人的身影,所有人又一次歡呼,也有人跪在土地上痛苦起來,並且腦袋貼在地面上,親吻着自由的土地,這是長達二十年時間,他們第一次重獲新生。
送走了黑人,東非官兵們很高興,獲得自由的黑人也很高興,而英法兩國卻暫時沒有發現東非人搞得小動作,畢竟八十萬黑人流放到英法殖民地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現在只是第一批,這完全不會驚動英法兩國的殖民地政府,不過等到東非將八十多萬黑奴全部送到他們的殖民地境內的時候,恐怕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