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近入臘月,就接連下了好幾場雪。小淘屋裡的火盆燒的旺旺的,這回的月子,終於不用象上回那般弄的渾身發臭。看着懷裡漂亮的讓人驚異的小寶貝,小淘也實在奇怪,她和侯子也不過是中等偏上的樣貌,爲何會生出這等漂亮的女娃子。
如今不過十來天的工夫,小囡樣貌更見得靈秀,尤其是那雙眼眼,黑柒柒水靈靈的,看人的時候一眨也不眨,小寶貝還尤其的乖,不吵也不鬧的,大多時侯總是呼呼大睡。
這時季娘子端了碗糖水雞蛋進來,小鎖兒和小寶哥跟在她的身後,嘴裡嚷着要看***。
“你這丫頭,怎麼又把窗戶打開了,小心吹了風,得頭風症。”季娘子着着一邊半開的窗戶,便責怪道。
“娘,屋裡燒着火盆,有碳氣呢。開了好通氣些,今兒個雪停了,白外看着白亮亮的,開點窗也讓我屋裡亮堂些。”小淘道,端了糖水雞蛋,悄悄的餵了些給小鎖兒和小寶哥吃,這些天,她吃糖水雞蛋吃到反胃。
小寶哥吃了兩口雞蛋,摸了嘴巴,就拉着小鎖兒兩人跑到小囡的小搖籃邊上,小寶哥拿着手指戳了戳小囡的小臉蛋,嘴裡還說:“妹妹醒來,哥哥鬥牛給你看。”而小鎖兒定定的看着搖籃裡的小囡,然後回頭對着季娘子軟聲軟氣的道:“娘,小囡好漂亮。”
這時奶媽七娘過來來,抱了小囡兒坐在一邊餵奶,聽到鎖兒的話,便低笑道:“鎖兒姑娘也是漂亮的。”把鎖兒說的一臉樂滋滋的。
這七娘是貴嫂介紹的,是貴嫂孃家大姨的媳婦,家裡有五個孩子,最小一個才半歲,日子過的挺難,這回聽說侯學士家找奶媽,便託了貴嫂介紹,小淘見了一面,清清爽爽的一個婦人,又不多話。便留了下來。
季娘子看着七娘懷裡的小囡,心裡卻有一種擔心,在她看來,孩子太漂亮了不是一種福氣,便問小淘:“你夫君還沒回來?”
小淘搖搖頭:“沒呢,考完了要接着閱卷,怎麼也得十來天,我估計着這兩日他應該快結束了。”說話的時候,小淘心裡還在想着,這侯子老早就說要生個女兒,如今如願了,又是這麼漂亮的小東西,見了還不喜翻了心。
“那孩子的大名取了嗎?”季娘子一邊整理着小衣一邊又問。
“沒呢,夫君說得侯老爺取,咱們自己先取個小名,反正都小囡小囡的叫着,乾脆就叫小囡了。”小淘道,這時七娘喂好了奶,小淘就示意七娘將小囡抱過來,小囡兒到了小淘的懷裡,小臉蛋在小淘的衣服上噌了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兒,閉眼睡覺了。
“我看,就叫醜丫吧。”季娘子道:“這孩子太漂亮了,取個賤名好養些。”
這麼漂亮的小寶貝取名叫醜丫,那還不讓別家做孃的吐血,小淘覺的這名字實在是有些搞,但季娘子的意思她明白,便點了點頭:“那就叫醜丫吧。”
小寶哥在邊上抗議,爲妹妹鳴不平:“醜丫不好聽……”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侯嶽大步的衝了進來,而幾人一看侯嶽的形象,不由一驚,侯嶽身上的衣服,多處黑焦焦的,似乎被火燒過似的,頭髮更是散亂,額前的幾縷頭髮被燒掉了,只剩下毛茬子。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從火場上下來啊?”小淘驚訝的問道,同時又忙着指揮鵝兒魚兒去燒水,讓三公子梳洗。
見小淘精氣神十足的指揮下人做事。
侯嶽這時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來的路上,他聽侯貴說三娘子差點難產,給嚇着了,這時代遇上難產那可以說就是把命交給了閻羅王。雖然侯貴一再的說已經沒事了,可沒見到人,侯嶽的心總是提着的。
便一屁股坐在小淘的邊上道:“老婆。你可嚇死我了,以後咱們不生了。”
“那之前是誰說的,這時代沒有計劃生育,咱們生他十來個,至少踢足球的時侯可以踢個半場的。”小淘嘴角含笑,看着侯嶽,那眼中眼波流轉,帶着打趣的意味。
七娘等一干人,自然偷着笑離開。出門的季娘子覺的她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設計這侯三公子,要不然,哪有小淘如今的日子。
侯嶽一臉悻悻:“老婆,那是咱yy好不,做不得真的。”說着,就在小淘的耳朵上啃了一口,然後去抱那漂亮的不得了的小丑丫,嘴裡嘆道:“老婆,你可真厲害,居然生出這麼漂亮的小寶貝。”
小淘沒好氣的白了侯嶽一眼,什麼話,這孩子,她一個人能生下來嗎。
對於醜丫這名字,侯嶽自然抗議,不過看在爲了好養的份上。也就認了,這廝決定,小丑丫滿月的那天一定要辦流水席,這麼漂亮的女兒,一定讓那幫損友眼紅。
只是這會兒,小丑丫被侯嶽身上那濃濃的煙火味薰醒了,皺巴着小臉,就要哭了起來,小淘連忙抱了過來,一陣好哄,然後問侯嶽道:“侯子。倒底出了什麼事,你不是閱卷嗎,怎麼一身弄成這樣?”
侯嶽搖搖,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
昨晚,閱卷工作勝利結束,名次也定了下來,而侯秀這次考的不錯,得了甲榜第八名,於是,這閱卷一結束,侯嶽就想回家,他這心一直掂着小淘該生娃了呀,可主考大人唐儉沒讓,拉着他研究他的活字印刷,而因爲活字印刷的關係,侯嶽在文士圈的名頭,那是直線飆升,連在朝堂上也得了好言一片,而侯家原來放在後院的那些字印字模,全給搬到了這文學閣,而讓侯嶽鬱悶的事,這朝廷拿他的東西,咋從來沒有付錢的意思,一句話就是徵用了,好在,這東西是侯嶽從後世借用的,這時候,倒有點跟銷了贓似的輕鬆。
可兩人研究到下半夜,文學閣的閱卷室突然起火了,火勢一起來就很大,大家救火只來得及不讓火勢擴散,閱卷室裡的東西燒的一乾二淨了。
好在之前,唐主考讓侯嶽明天一早送卷子到吏部存檔,這閱卷閣在二樓,侯嶽因爲思家心切,就想着明早結省點時間,就先一步將卷子封好在箱子裡。然後把箱子放在了一樓門邊的一間屋裡,拿了大鎖鎖上,也因爲這個原因,才使得這批卷子完好的保存了下來,那唐主考一聽卷子沒事,才鬆了口氣,要不然,他這主考之責也跑不掉。
只是,這閱卷室的大火起的很邪門,起的太快,還是多處着火,救都沒法救,唐主考悄悄的叮囑,卷子沒事的事情就暫時別對外傳,說是想看看這閱卷室起火的背後有什麼道道。
侯嶽覺的自己八成又捲入什麼鬥爭了,人在江湖飄啊,哪有不挨刀啊,這官場也是江湖。
果然,第二天,榜單一貼出去,就有士子鬧事,說是這次考試有內幕,矛頭直指副主考侯學士,並提出對侯秀甲榜第八名的置疑,幾日後,更有有心人指出,侯學士同閻立本,褚遂良交好,而這閻褚二人都是秦王的人,而侯學士的族弟侯君集更是秦王帳下最得力的大將,於是,這些人最後得到的結論盡然是,此次科考被秦王把持。
更有人指出,閱卷室被燒正是侯學士掩蓋真象的手段。那輿論之大,讓侯嶽有一種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之感。
侯嶽第一次覺得自己憤怒了,這些人是把他往死路上趕啊,一直以來,侯嶽得過且過,只想同小淘一起賺兩小錢,然後混個公務員,過過小滋潤的日子,可這些人,跟瘋狗似的亂咬,把他往李氏三父子之前的權利鬥爭中趕,今年九月,開國功臣劉文靜被殺,其中有一大部份的原因就是李淵在削李二的權。而眼前的這場科考案,他侯嶽不過是條池魚,可就算是池魚,那也不會任人宰割,這個時候,侯嶽沒有的退縮的餘地,這時候,他得戰!!!!
看着侯嶽如同無頭的蒼繩在屋裡亂轉,本來脾氣較爆的小淘反倒冷靜了下來,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於是小淘位侯嶽坐下,又讓鵝兒上了茶,給侯嶽斟了一杯茶,然後又拿了一張紙出來,道:“來,咱們冷靜一下,分析分析事件的脈絡。”
侯嶽喝了一大口苦的要死的濃茶,然後夫妻倆就趴在桌上分析些次事件。無疑,這些人的目標肯定是秦王,可是事件的發展有些詭異,因爲首先,事情一開始,並沒有人提到秦王,當時矛頭是直指侯嶽和侯秀的,這件事顯然是後來才被有心人利用來對付秦王。
那麼接下來,什麼人要對付侯嶽?或者說侯嶽得罪了什麼人?
“我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又怎麼會得罪人?”不過,侯嶽馬上想到一個人,那就是烏中道烏學士,可一直以來,都是這個烏學士先找他麻煩啊。
“哼,他找你麻煩還不是想把你壓下去,可現在因爲活字印刷的關係,你名氣越來越大,如今更升爲副主考,壓他一大頭,這是赤果果的在掌他的臉。”小淘道,在紙上重重的寫下烏中道這名字,這個人有動機,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同爲閱卷官,有機會在閱卷室放火。
“另外,我還得想辦法讓人去摸一摸鬧事士子的底細,這年事情,如果說沒人惡意煽動,不可能發展到如今失控的局面。”侯嶽又在紙上寫下了士子二字,在上面畫了個圈圈。隨意又道:“可烏中道那裡,我們沒有證據。”侯嶽皺了眉頭。
“你如今身陷其中,應以不變應萬變,至於烏中道,咱們可以完全不提,你只要把卷子完好無損的事情公佈,放火之說不攻自破,別人自然會想到放火的也許另人其人,這樣池水會被攪的更混,而大理寺,查案也多了個方向,不是嗎?”小淘兩眼亮晶晶的看着侯嶽道。
這一招倒是不錯。
“嗯,我還可以請渠少幫個忙,給我暗中盯着士子方面,時間一長,那個暗中扇風點火之人總會露出端倪的。”侯嶽道。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科考風雲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