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對於三哥三嫂當初那一幕還是記憶猶新的。聽小淘這麼一提,那臉便赤紅赤紅的,扭個身就跑了。
而侯嶽覺得小淘這一招絕對是昏招,但不可否認卻是最實用的昏招,只是這種事,他一個大老爺們就不摻和了。卻不得不提醒小桃道:“晴兒可不比你,你要注意點,別弄得整個府流言誹語的,到時候她可受不了。”
這一點小淘自然知道,再說了現在只是有這個想法,事到臨頭那還得晴兒和玉夫人這個做孃的同意。
於是,小淘就去找玉夫人,玉夫人這陣子正爲晴兒的事煩心,這個女兒的婚事就是她一大心結,說實在的,以侯家如今的地位,自己的女兒完全可以許上一個好人家,可偏偏晴兒是個啞巴,性子又是那麼內向敏感,如今有點地位的大戶人家,那內院都是勾心鬥角的。這些且不說,就光一個婆媳相處,晴兒說不準都應付不過來,真要遇上被人冤了的事,連自辯都無法自辯,這讓她如何不擔心,因此,她思來想去,看中的女婿就是平凡,這平凡雖然出身低了點,但好歹也是個鄉貢出身,如今又做了柳城令,更重要的是,他上無父母需要孝敬,也就不怕自己女兒在公婆面前失禮,至於樑家,那是看着晴兒長大的,只有更加照顧的份,而侯家也從來沒有把平凡當成外人,畢竟他是三房放出去的,說到底還是自己人,自己能放心。
可玉夫人幾次要侯老爺子面前提起,可侯老爺子總是猶豫的岔開了,再加上近來那嫡宗姑母,天天帶着她那兒子在老爺子面前轉,玉夫人真的擔心了,晴兒若嫁入溫家。以嫡宗姑母的強勢,晴兒哪裡有好日子過。
玉夫人正焦慮着,於是小淘的主意倒是讓她有些心動,只是,這樣一來女兒的名聲怕是要受損了,不過,由她來安排,她會想辦法將這種受損降到最低程度,再說了,平凡那小子卻是值得信任和託負的。
“想來,當年,你同三公子那一幕也是你母親弄出來的吧。”玉夫人這心事放下,看小淘卻是越來越順眼,便有些打趣的道。
這東西知道是一回事,承不承認是另一回事,所以小淘只是笑笑,卻是閉口不談,大家心照不宣。
於是,接下來,玉夫人和小淘就進入了導演狀態,如此這般。這般如些的安排,接下來自然是由玉夫人引來侯老爺子,無意中聽到晴兒的房中有男子說話的聲音,於是推開了門,雖沒抓個現行,但從那微微有些凌亂的衣裳看,這個……一切盡在不言中……
侯老爺子氣急,將平凡請進了書房,平凡倒是光棍的很,直接跪下來請求侯老爺子將晴兒許給自己,侯老爺子長嘆之下也只能默許了。那嫡宗姑母磨了這麼些個日子,最後磨出這個結果,只得氣哼哼的帶着患了相思病的兒子離去。
可以說,除了嫡宗姑母那邊,應該是皆大歡喜,玉夫人已經開始整理起晴兒的嫁妝,小淘也自得了一把,心說季娘子的方法真是直接犀利啊。
只是第二天,侯老爺子去讓人將侯嶽請到了祖屋,而侯嶽這一進去,就一天一夜都沒有出來,小淘在屋裡急的不行,幾次去探望都被擋住,這祖屋,女子是不能進的,讓小淘十分的鬱悶,真是萬惡的制度。而侯老爺子看自己的眼神,也讓小淘覺得那後背涼叟叟的。
到了第二天,侯嶽才由人扶着回來。一坐到那裡,就將襯褲的褲腿拉了起來,只見兩個膝蓋通紅通紅的。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小淘一陣急問。
“還怎麼了,跪了一天一夜,就成這樣了。”侯嶽很是鬱悶,老爺子精道着呢,小淘同玉夫人做的那些小動作,又怎麼能瞞過他,侯老爺子不好出面罰媳婦,就罰兒子了,反正也是同案犯。
老爺子說了:“回去管教管教你媳婦,做事沒點大腦,她如此做法,把家族的聲譽置於何地,而家裡人的婚事又豈是如此這般就能決定的,這次幸好平凡本來就在我考慮的範圍內,要不然,她該嫁依然要嫁誰,你們此舉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更將晴兒推到更艱難的地步,你如今也是朝中官員了。切忌感情用事。”
聽完侯老爺子的話,小淘鬱悶了,這侯老爺子不愧是老狐狸,現在想來,她這個主意,確實有欠考慮了點,畢竟晴兒跟當時的自己是不一樣的,可還不是你老爺子吱吱歪歪的老弄不定,現在就驢下坡,卻反而開始殺驢了,不由的肚中狠狠的腹誹了侯老爺子一頓。
便有些氣悶的坐在侯嶽身邊。
而侯嶽似乎仍故意氣她似的道:“侯老爺子讓我管教管教你。娘子,你說爲夫該如何管教你啊?”侯嶽一臉賊笑的問道,此時,他想起了後世的s-m**。
小淘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兩個人自初中同學開始,經過高中的曖昧階段,到大學確定戀愛關係,再到結婚,再到穿越,可以說,小淘對侯嶽腦子裡那點東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時看着他那賊笑的樣子,哪還不知這傢伙在動歪心思,便一臉似笑非笑,那眼底波光流轉道:“夫君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嘍。”
侯嶽頓時骨頭輕了三兩,那膝蓋火辣辣的痛也不覺得了,只是一擡眼,看到小淘眼底眼波刀片亂飛,叟叟的,寒氣逼人,才醒悟,自家老婆腦後長反骨的,最喜歡說反話,於是便突然哎喲一聲,摸着膝蓋。
看着侯嶽那有些誇張的痛苦表情,小淘明知這傢伙裝樣的成份大,但倒底心疼他跪了一天一夜,心裡暗暗的將祖屋視爲危險之地,以後誰要去祖屋,事先全要備上某種叫跪得快的東西。
便起身,扶着侯嶽進屋裡軟榻上躺下,又吩咐魚兒蝶兒去備些吃的,想來侯嶽這一天一夜也沒吃好。
侯嶽轉移話題的奸計得逞,又得小淘細心看護,便覺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第二天,侯嶽便呆在書房裡陪小寶哥讀書。因爲有侯老爺的話,小淘也不出去走動了,算是禁足吧,便陪着小丑丫說話,小丑丫最近說話好多,雖然仍很慢,但不在一字一頓,而是軟軟的拖着音,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翻可愛之處。
於是,這一天,兩夫妻就在自家院子裡自得其樂,倒了傍晚,二房的一使女匆匆跑來報說二夫人要生了。
小淘帶了魚兒便連忙過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到了二房,侯老爺子,玉夫人,大嫂王玉嬌都來了,兩個接生婆子已經在屋裡了,裡面不時傳了方柳兒痛楚的叫聲。
小淘第二胎的時候出現難產,所幸老天保佑安全度過,此時再聽方柳兒的痛楚叫聲,便覺心裡慌慌的,便拉了拉王玉嬌衣袖,低聲道:“接生婆子進去多長時間了?”
“有一會兒了,不過二弟妹是第一胎,怕是還要痛上一陣子。”王玉嬌道。又指揮着使女婆子忙活着。
裡面痛叫聲時斷時續,小淘聽的實在心慌的很,便出來在院子裡走走。
方柳兒一直痛叫到下半夜,孩子終於生下來,只是讓她有些失望,是個女兒,方柳兒多次曾跟小淘說過,她希望能生個兒子,以延續自己夫君的生命。小淘在邊上勸着:“女兒好啊,女兒是孃的貼心小棉襖。”
方柳兒叫小淘的說活動逗樂了,笑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生孩子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
侯老爺子雖然有些失望,但他孫子不少,倒不太在乎,接過接生婆遞過來的女嬰,想着去逝的兒子,不由的有些老淚縱橫。
小淘回到自家院裡,這時,天都快亮了,侯嶽一個晚上,也來來回回的跑了幾趟二房,這會兒正和衣靠在軟榻上,顯然正在等着小淘回來。
聽到小淘的腳步聲,侯嶽醒來過來,搓了搓臉道:“二嫂生了?”
“嗯,生了個漂亮的女兒。”小淘說着,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卻是困極了。
“睡吧。”侯嶽一伸手,拉了小淘一起躺在軟榻,軟榻本來就窄,兩人躺着,身子貼的緊緊的,倒是有一翻別樣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的,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似乎沒睡一會兒,小淘就做了個惡夢,夢見方柳兒自殺了,呀的一聲大叫醒來。外面天已大亮,陽光直咧咧的有些晃人眼。
“怎麼了?”侯嶽也被小淘吵醒,扶了她問道:“做惡夢了。”
“嗯,我夢到二嫂自殺殉情了。”小淘臉色十分難看。
“瞎擔心,二嫂剛生了孩子,又怎麼捨得拋下孩子不顧。”侯嶽道。
可小淘想起之前,方柳兒拼命的幫孩子縫製衣服,從小到大,做了十幾套呢,總覺得有些怪異,正在這時,蝶兒匆匆進來,焦急的道:“三夫人,蝶兒剛纔聽二房的喜兒姐姐說,二夫人天光起就發高燒了,燒的十分厲害。”
“可請了大夫來瞧?”小淘問道,這產婦產後發燒,那可是十分兇險的事情。
“管家已經請了柳大夫來了,柳大夫開了藥,卻是一個勁的搖頭,說是二夫人情形不太好。”蝶兒道。
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小淘喝了碗粥就又匆匆去二房,奶媽已經事先就請好的,這會兒正抱着嬰兒餵奶,方柳兒昏昏沉沉的睡着,邊上丫頭婆子侍侯着,晴兒也在邊上陪,兩眼哭的跟小兔子似的。就連一向不怎麼瞧得上方柳兒的王玉嬌也抹着淚:“二弟妹真是太命苦了。”
小淘只得心裡酸酸的,老天爺真是個操蛋的傢伙,怎麼就容不得人安生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題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