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學士被綁架一案。最終卻是不了了之,因爲知道內情的,要麼逃了,要麼死了,沒有對證,而最後出來頂罪不過是兩個常日在長安市井混跡的浮浪人罷了。
曲園內,小淘小心的幫侯嶽換藥包紮,一臉兀自有些不甘的道:“這事明明就是太子差人所爲,又幹那兩個浮浪人什麼事,生生的讓他們來頂罪。”
“這事正常,有錢有權還找不來兩個人頂罪啊,太子千金軀,你以爲他能給咱們一個啥交代。”侯嶽有些嘲聲的道,這事,至始到終出面的是那個幕僚段南,雖然韋挺也出現過,但人家沒被當場抓住,便有萬千脫身之法,如今段南已死,幾個獄卒也死了,雖說抓住了一個看門的老宋。可人家身家清白的很,又是坊裡安排去看門的,自然是一問三不知,再加上太子有意無意的撣壓,這被綁事件自然不了了之了。
“我就是有些不服氣。”小淘氣憤着,手上的白布更是將侯嶽的上身綁的跟木乃伊似的。
侯嶽看着小淘的樣子,有些好笑,便道:“你不是讓小刀去找人出氣了嘛,你也是的,咱們就自認倒黴算了,犯得着讓小刀去趟這混水嗎,弄不好,可是要把自己陷進去的。”侯嶽道,說實在的,侯嶽心裡也氣得不得了,可這楊文幹事件也是一件相當了不得的事件,他怕小刀一衝動,陷進去也就無法脫身了。
“我纔不傻呢,自然知道這事情咱們最好是置身事外,我昨天后來又找小刀了,讓他悄悄的把消息漏給杜淹,這事杜淹出面最好。”小淘說着,又端起一邊的藥碗,喂侯嶽喝藥,侯嶽的兩個手腕,叫那鐵鏈給扣的,如今腫的跟饅頭似的。
“對了。小十八的傷怎麼樣?”侯嶽問道,然後湊近藥碗,咕咚咕咚的一氣喝乾,這要讓小淘一勺一勺的喂,那還不把他給苦死啊,就這樣,嘴裡都苦的跟黃蓮似的,趴在牀邊的小丑丫,馬上從衣服的小兜裡拿出一塊米糖塞進侯嶽的嘴裡。
侯嶽衝着小丑丫伸了伸大拇指,小丑丫立刻笑眯了眼,象彎彎的月牙兒,可愛的緊。
小淘收了碗,交給一邊的魚兒拿下去,然後又扶了侯嶽起來,嘴裡道:“他的傷可就重了,大夫硬生生的在他身上挖了幾斤腐肉下來,筋骨都傷的嚴重,不過,大夫說了,幸好他還年輕,恢復力比較強。休養一段時間會好的,只是就這樣怕也要落下病根,下雨的日子不會好受,不過,他倒是看得開,說能活着就萬幸了。”
“對了,不是說他新婚的娘子也在這邊嗎,你看着,找人去把她接來。”侯嶽道。
“哪有什麼新婚娘子,那不過是太子送給他的一名歌女,他一被抓,那名歌女自然被收回了,如今又不知賞賜給哪位有功的屬下了。”小淘說着,兩夫妻對於這人時代,動不動拿人當禮物,送來送去,賞來賞去的,自然是看不慣,也有些接受不了,但就象後世網絡上所說的,你改變不了生活,那就只能隨着生活隨波逐流吧。
“放心,我安排了蝶兒在他身邊照顧。”小淘又道。
“那就好。”侯嶽點點頭,然後任小淘扶着到院子裡走走,到了下午,小刀,那王績,以及一干侯嶽的同僚,都來看他。那渠少也來了,小淘便讓廚房裡燒了一桌酒菜出來,侯嶽這次能這麼快救出來,正是得力於大家的同心齊力。
侯嶽身上有傷,自然不便喝酒,再加上小丑丫一邊瞪着大眼睛看着,生怕她爸爸偷喝一滴酒,小姑娘可是一言九鼎的,說了不準爸爸喝酒,那就是真的不準。
侯嶽悄悄的在小淘耳邊道:“我以前受你管,說不準以後還得受女兒管,唉……”侯嶽雖然嘆氣,可眼眉間卻是很高興。
接下來幾天,侯嶽便安心的在府城養傷,而仁智宮傳來的消息,在杜淹暗中的謀劃之下,那橋公山和爾朱煥果然直接將太子私造的兵甲送以了仁智宮,橋公山和爾朱煥更是舉報太子謀反。
李淵自然不會聽信一面之詞,而說太子謀反這個說詞也實在有些不靠譜,所以只是暫時將兩人關押,表面一切仍是平靜的很。
“這個杜淹太大膽,太毒了點,我本意是告太子一個私結外官。私造兵甲之罪,結果這杜淹居然弄了個謀反,太子謀反,也虧他想的出來,太子就是以後的皇上,他謀啥反。皇上自然是不會信的。”小刀坐在曲園的井邊,拿着刀橫七豎八的切着瓜,切完了瓜拿了一塊樂顛顛的給自己的娘子紫娟送上,紫娟臉一紅,橫了他一眼,才接過。卻又遞給了一邊的小丑丫,小刀又遞一塊,紫娟又遞給了小淘,於是就跟接力般的,到了人人手上都有一塊,紫娟才就着手上的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小刀樂的大嘴一咧,又拿了一塊瓜,啃了一大口,就去掉好大一塊。
侯嶽和小淘在邊上看得直笑。
接着小刀的話頭,侯嶽道:“這事,怕是沒個完,你等着瞧唄。”
果然過了幾天,仁智宮傳來消息,事件升極了,杜鳳舉又在李淵面前告太子謀反之罪,李淵別人可以不信,但杜鳳舉不能不信啊,他離京避暑,太子監國,做爲皇上的李淵不可能完全不管事的,必然會在京里布下眼線,而杜鳳舉就是他出京時佈下的眼線,於是皇上派司農卿宇文穎飛騎傳如楊文幹,而宇文大人卻跟李元吉是鐵哥們,於是他先見了齊王,兩人密謀什麼無人得知,只是等宇文大人見了楊文幹後,第二天,楊文幹反了,連克數城,勢頭之猛讓人膽戰心驚啊。
於是太子夥同楊文幹謀反之罪就這麼坐實了,李淵震怒,急招太子。
小刀沒想到自己一個純報復行爲,卻弄出了這麼一場大事出來,現在的形勢已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摻和的了,於是這小子就聽了自家姐姐姐夫的話,跑回兵營窩着。繼續訓練他的勇士去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人頂着。
而侯嶽這幾天傷勢好了不少,孫大牛的傷藥是十分管用的,只可惜一次就全用完了,侯嶽想着什麼時候去拜會一下孫大牛,當然,順便再弄些傷藥,有備無患。只是孫大牛卻是常年在外遊方,想要找他還真難,還是等他什麼時來來京吧。侯嶽記得貞觀年間時,孫大牛就呆在長安城的。
這天,武王廟的廟祝約了保長兩人一起到了曲園,自然是來找侯學士夫妻商談關於修路的事情。一些相關的章程,小淘同廟祝保長其實已經定的差不多了,現在只不過是要侯嶽來拍板,對於小淘的事情,侯嶽是萬分支持,更何況是修路這種積德之事,對於穿越的兩夫妻來說,他們幾乎是憑着類似於作弊的手段積累起這份家業,可以說這份家業是老天賜予的,所以自然要回饋,不然,心裡總有些不安哪。
侯嶽甚至跟小淘說了,以後修橋鋪路的事情,咱們要多做,不爲別的,就爲了賄賂賄賂老天。小淘叫侯嶽的話弄的哭笑不得,其實,修路之事,小淘卻是從經濟利益出發的,不過,現在想來,有許多事情她考慮的不周,畢竟,這時代的經濟模式那同後世是有着天差地別的,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賺錢那還真不好說,有些不靠譜,最後想了,乾脆就純修路,以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
於是,朝堂風波詭異,而侯學士卻窩在家裡,同小淘一起,開始籌劃集資修路的事情,那廟祝倒是很忠實的把小淘描給的前景大肆的跟人宣傳,再加上武王廟市場已是初步形成,倒是有一些商家看好武王廟市場的前景,一時間,武王廟周圍的地價上漲,那廟祝見此情形,便同保長商議,最後將集資同買地相結合起來,只有集資修路的纔有買地的?資格,結果,倒是弄了個雙贏的局面。
款項到位,修路也就開始動工了。
這天,侯嶽和小淘從武王廟回來,遠遠的卻看到自家門口圍着許多人。走近前,還聽到小寶哥在那裡氣吼吼的叫:“你這老頭怎麼回事啊,睡在我家門口,擋我家的門,難不成想訛詐,看你是個老人家,快快離去,要不然,我要報官了。”
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道:“你老爹害了我老人家沒處去,沒飯吃,老人家自然只能賴在這裡討口飯吃了。”
小寶哥氣憤的道:“你這老人家好沒道理,我們連你都不認得,又怎麼會害得你沒處去,沒飯吃。”
那蒼老的聲音回道:“你這小小子懂什麼,老人家不跟你這個小小子說,等你老爹回來說話。”
侯嶽和小淘相視一眼,倒是不知自己在何處得罪了這麼個老人家,只得撥開人羣走了過去。
人羣中的老人一身灰衣,花白的頭髮,手上還拿着酒壺,看着精神頭卻是不錯,只是讓侯嶽有些詫異的是,這老人居然是東照坊那地牢所在的屋子的看門人,老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宋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