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抵達印度

怒江西岸雜貨鋪內,大家都圍着一個男嬰歡笑着。這就是劉二丫生下的孩子,因爲是早產,張祖武特地把軍醫叫來給診斷一下。所幸這孩子除了身體小一點,並無大礙。

因爲這個孩子降生的時間特殊,所以大家都很關注這個孩子。劉二丫沒有奶,雜貨鋪裡的小丫頭就把姐姐叫來給孩子餵奶。大家都管這小丫頭叫潘妹,她的姐夫是守橋的工兵營長,她姐姐也剛生下孩子不久,所以奶水充足。

大家在爲孩子出生高興的同時,也在昨天的事感到後怕。張大壯想起昨天王有義的舉動,才知道那時他已經發現日本人混上橋頭,要不是王有義及時帶着翠翠撤離,自己的閨女早就成了槍下之鬼。

“不知道閨女現在怎麼樣了,昨天對岸槍打的那麼兇。”

張大壯的一句話,讓氣氛降到了極點。劉二丫看着懷裡的孩子,也不禁擔憂起來:“不知道孩子他爹怎麼樣了。”

張祖武知道劉二丫的丈夫在遠征軍部隊裡,安慰道:“放心吧,最新消息,第五軍及其他各部隊已經進入野人山,把日軍甩在山外,只要他們過了野人山,他們就能回國,你們一定能和家人團聚。”

見周圍的氣憤仍在冰點,張祖武又說:“孩子他爺,你該給孩子取個名字了。”

王有智是個文化人,取名字這事本來很簡單,但是此刻他的腦袋一團漿糊,根本就想不出一個好名字。無奈,只好請教張祖武:“還是請長官起一個吧。”

張祖武若有所思,他走到門口望向江邊,說:“此子出生之際,正是我軍成功狙擊敵寇之時,又值此倭寇荼毒之際,全國皆望王師凱旋。這樣吧......”張祖武轉過身來:“就叫他王凱旋怎樣。”

王有智滿意的點點頭:“此名甚好,多謝長官賜名。”

“客氣什麼,讓我們的小凱旋祝我們王師凱旋。”

這時王有智一拱手,道:“王某在此多謝諸位的幫助,我等本是山野村夫,只因日寇入侵,不得已才逃亡。本想去昆明投奔親戚,沒成想兒媳半路臨盆,若不是張長官與諸位鼎力相助,我孫恐怖難以保全,王某日後定會報答各位的恩惠。”

張祖武一擺手說:“說哪裡話,昨夜聽你說你們王家四子上戰場,還有一子爲國捐軀,這點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潘妹的姐姐也說:“就是,你們臨時就先在住在這裡,等這位妹妹做完月子,調理好身子,你們在去昆明就是。”

張祖武也說:“放心,你們即是軍屬之家,國家理應照顧,這段時間你們的伙食就包在部隊上了。”

“真是太感謝您了,孩他媽,快來向恩人們鞠躬。”

“哎。”王有智的老伴跑過來就鞠躬。

張祖武趕緊推辭:“不必,不必。”隨後王家人向大家一一表示感激。

這天夜裡,躺在野人山原始森林裡的王爲理做了一個夢,夢中劉二丫抱着一個男孩衝他笑着:“叫爹,叫爹。”王爲理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他歡喜着抱過來,不想小傢伙尿了,尿的他從頭到腳滿身都是。潮溼的感覺讓他一個機靈醒來,此時森林裡霧濛濛的,原來自己是被潮氣溼透了。

衣服的潮溼讓他冷的發抖,但是剛纔的夢境讓他感到幸福。難道二丫生了嗎?算算日子不對啊,可能是我太想家了吧。還是趕緊走出這鬼地方,回到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

“老王,醒了嗎?”

王爲理扭頭看去,是通行的排長楊伯方。“老楊,你也醒了。”

楊伯方說:“我壓根就沒睡着,這裡太潮了。”

“老楊,你想家嗎。”

“怎麼不想,當初我的學校沒日本飛機炸了,好幾個同學被炸死了,我一氣之下就去參軍。可我爸不讓我參軍,我就偷着跑出來了。到現在已經三年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楊伯方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隨即問道:“老王,你說咱們能從這裡走出去嗎?”

“能!一定能!”王爲理堅定的回答。

兩人也不睡了,一直聊到天亮。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在印緬邊境的小鎮利多,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守衛在城牆上的英軍都在享受着這一縷陽光。城防隊長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對着東方的太陽說:“GOOD,Ilovesunnyday。”

就在這時,在半升起的太陽下出現了一條黑線。“Whatisthat!”城防隊長趕緊拿起望遠鏡望去,只見一羣身着灰色軍裝的部隊正向這邊涌來,密密麻麻的人羣足有好幾千人,就像一條灰色長龍。這支軍隊就是新38師,38師歷盡18天,不僅自身安全的撤到印度,沿途還收留了很多華僑難民。

但城防隊長如臨大敵,他趕緊命令傳令兵:“GoandreporttoCommander!”

“Yessir!”不等傳令兵回答完,他又接着喊道:“Thewholearmyreadytostopthem!”

看到利多小鎮近在眼前,所有的難民都沸騰了。“我們安全了!”大家歡呼着,向利多小城奔去。這些日子因害怕日軍的追擊,一直都是提心吊膽,此刻已經到達安全之地,一顆懸着心的心也都放下。

“謝謝你們。”一些人臨走時,不忘向庇護自己的同胞道謝。一路上新38師不僅保護他們,還把軍糧分給他們食用。

“同胞們!你們等一下!”孫立人在後面大聲制止。可是這羣難民太興奮了,完全不理會孫立人。

看到上前難民涌來,英軍趕緊喊話:“Stop!停下!停下!”但是對面的隊伍太吵,根本就聽不到。不得已,英國人名槍示警。

“砰!”地一聲,難民們嚇了一跳,但是還是有一部分人沒反應過。“砰”又是一聲槍響,這羣難民全部停下,全都呆呆的看着對面的英軍。

孫立人從後方擠了過來:“大家不要慌,我去和他們交涉。”

這時那位城防隊長從軍中走了出來,他拿着擴音喇叭喊道:“這裡是大英帝國的土地,沒有上頭的命令,你們不得進入!”

孫立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道:“我們是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第66軍新38師,是你們在緬甸的盟友,受史迪威將軍的邀請,前來印度整頓。”

城防隊長說:“對不起,沒有上頭的命令我不能讓你們進入。”

孫立人深知異國部隊進入領土,是國防大事,必須層層請示,就退回部隊,耐心等候。

一直到中午時分,英軍方面沒有任何消息。就在新38師官兵準備吃飯時,那名城防隊長才溜達出來說:“難民可以先進去。”

受到允許的難民魚貫而入。

孫立人問道:“我們呢?”

城防隊長一指進城的難民,說:“你們要想進入,必須像他們一樣,身上沒有槍械。”

“你說什麼,要我們繳槍!”孫立人當即火了:“你當我們是俘虜嗎?我們要是不同意呢!”

城防隊長傲慢的說:“那對不起,你們請回吧。”

孫立人肺都氣炸了,現在讓他們回去,不是往日本人嘴邊送嗎,這英國人太不地道了。孫立人氣得吼道:“老子在緬甸幫了你們那麼多,現在把我們擋在家門口,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我告訴你,我既不會繳槍,也不會回去,這因帕爾我是進定了!誰敢攔我,我就讓他好看!兄弟們槍上膛,誰要是攔着,就給他一梭子!”

“你想做什麼,硬闖嗎?”城防隊長恐慌了,趕緊躲到士兵身後,那些舉槍的士兵也是戰戰兢兢。雙方劍拔弩張,眼看着就要發生火併。

這時英軍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叫喊:“Stop!Putthegoddamngundown!把槍都放下!”只見那位英軍師長scott正手舞足蹈着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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