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陳世凱饒有趣味的望着林飛虎,“說說,怎麼個妥協法?”
“這個……”林飛虎咬了一下嘴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了,“首長,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猜上級可能在人事安排上還沒有打定主意,可能是想探探口風吧?”
這話一說出來,孫濟海和劉偉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劉偉,他心裡說林飛虎你的膽子怎麼能這麼大,在首長面前也敢這麼放肆?話又說回來他對林飛虎的敢說敢言也是十分的佩服,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不怕把首長得罪了?
誰知道林飛虎說完後,陳世凱竟然沒有表示反駁,只是沉吟了一下,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羅政委。羅政委這時候笑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向四周環視了一下,纔開口說道,“林飛虎同志說的不錯,在軍區的領導安排上,我們是有人選。經過開會決定,濱海軍區的司令員由陳參謀長兼任,政委由秦凱歌同志兼任。只是陳參謀長又是山東軍區不可缺少的幹部,可能沒有多少時間過問濱海區的事情。”
“秦凱歌同志現在在一一五師任職,也沒法分身到濱海區來,實際上濱海軍區的幹部還是存在空缺。現在在大家面前有兩個思路,一是在海州一帶,沂蒙山根據地和膠濟線一帶成立三個軍分區,指揮各自部隊的作戰。另外一個方案就是不設軍分區,原有部隊的建制不變,只是相應地調整一下轄區範圍。你們怎麼看?”
平心而論,第一個方案實際上和現在的建制沒有什麼區別,還不過是把原來的旅級作戰單位改爲軍分區制,把主力作戰部隊和地方實現相結合。估計幾個軍分區的司令員的人選不會有什麼變化,只是在政委的人選上,估計會有地方的幹部來擔任。
至於第二個方案,那就是大家要把各自的指揮權上交,由軍區統一指揮部隊的作戰部署。只是剛纔羅政委已經說了,司令和政委的人選早已定了,三個原有的旅長的職務可能要調整,所屬部隊的轄區可能也會做相應地調整。
這兩個方案各有優劣,要是比較起來,其實大家還是比較傾向第一個方案的。在各自原來的地盤上成立軍分區,以主力部隊結合地方抗戰力量,怎麼看都是個不錯的選擇。有了地方的支持,軍糧後勤什麼的都有保障了,關鍵是還不用把原有的部隊調離,可以發揮既有的優勢。
在大家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羅政委和陳世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就是都傾向於成立軍分區。既然大家的意見都比較一致,那就弄好辦了。羅政委當即宣佈,成立八路軍山東軍區濱海軍區。
濱海軍區直屬山東軍區領導,在編制上和魯中渤海膠東幾個軍區一樣,都是直屬山東軍區領導。以原八路軍山東軍區二旅,教導旅和獨立旅爲基礎,成立濱海軍區第一軍分區、第二軍分區和第三軍分區,分別負責沂蒙山一帶,膠濟線附近和海州及港口的抗戰工作。
考慮到軍事指揮的統一性和必要性,由陳世凱擔任軍區司令員的計劃不變,秦凱歌同志因爲工作繁忙可能難以到任,建議由孫濟海擔任第一副政委,負責軍區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對於這個安排,林飛虎他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孫濟海原來就是當過營教導員和團政委的,後來才被任命爲二旅旅長,現在由他擔任第一副政委,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
羅政委接下來宣佈,任命劉偉爲濱海軍區的參謀長,同時兼任第二軍分區的司令員。對於這個安排,劉偉個人是非常滿意的,他手下的幾個團長也是麼高興得眉開眼笑。
只有林飛虎來開會的時候,是沒有把張大勇和黑牛一起帶過來的,這兩個主力團長一個駐紮在通榆路西面,一個在通榆路東面,同時各自都有一支小分隊在鐵路沿線活動,和我日僞軍進行遊擊戰。
本來濱海軍區的組建是在三個旅的基礎上成立的,現在孫濟海和劉偉都有了職務,不知不覺的看着林飛虎就有了一絲得意的神情。林飛虎對於這些都是好像沒看到一樣,他考慮的是,回去以後怎麼組建軍分區的領導班子,參謀長自然還是杜潔生來擔任,只是這個政委一職,他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就在這時候,陳參謀長突然笑了,他站起來使勁的咳嗽了一聲,“同志們,我這個司令員也就是個虛職,可能沒有多少時間過問濱海區的事務,我提議由林飛虎同志擔任第一副司令,主持軍區的日常工作怎麼樣?”
這話一說出口,包括林飛虎在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孫濟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沉默了。他的職務是第一副政委兼任第一軍分區的司令員,爲什麼就不能由林飛虎擔任第一副司令兼任第三軍分區的司令員?
劉偉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原來上級的意思是這樣的啊,三個原來的旅長分別兼任軍區的主官,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平衡?
誰都沒有想到,林飛虎竟然會不願意擔任這個人人眼中十分渴望的副司令一職。“首長,現在海州一帶的形勢非常的複雜,我在自己的轄區上勉強能夠維持已經很不容易了讓我當這個副司令,實在是有點力不從心……”
陳參謀長沒想到,林飛虎竟然會拒絕了他的提議。要知道這個提案是他主動向羅政委提出來的,兩人又徵求了司令部其他幾個領導的意見,雖然大家表示林飛虎的資歷實際上不夠擔任這個副司令,可是他們經過反覆論證,要是非得要在三個人中間選出一個人擔任副司令的話,林飛虎無疑是最合適的。
孫濟海雖然年紀要長一些,經驗也老到,可是他的特長實際上是在政工方面,由他擔任第一副政委是最合適的。至於劉偉,擔任這個參謀長兼第二軍分區司令員,也不算是辱沒了他。唯有這個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司令,需要的人選不僅僅要有大局觀念,更主要的是在戰略戰術上要有自己獨到的觀點,還要有殺伐果斷的勇氣和決心。同樣是旅級的指揮員,要是從這兩方面相比較,林飛虎的確是要高出一些。
可是林飛虎竟然拒絕了,這是陳世凱和羅政委都沒有想到的。
就在他們思索着林飛虎爲什麼會不願意擔任這個副司令的時候,一個參謀突然急衝衝地走了進來,在陳參謀長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陳參謀長愣了一下,旋即宣佈散會休息。
“林飛虎同志,現在要求你馬上返回灌東地區,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要經過你的防區,請你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掩護他到達山東根據地,你也跟着一併來!”
“啊?”這個突發的情況是林飛虎也沒有想到的,開的半拉子的會,什麼人這麼重要非得要他親自回去接送啊?從陳參謀長的臉上,他看出了這件事的重要性,趕緊應允了下來。
“飛虎同志,這個人的身份十分重要,請你務必要向掩護陳軍長一樣用心,千萬不能出半點差錯!”在林飛虎臨走前,羅政委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首長,這個人是誰呀?”林飛虎不解地問道,“我們過鐵路有秘密通道,只要發個電文回去就能安排好了!”
“不行!”羅政委嚴肅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這個人是新四軍的政委,現在是奉中央的命令,準備返回延安籌備我黨的七大的。他的身份太重要了,請你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護送他安全進入濱海區!”
“是!:林飛虎嚴肅你的立正敬禮道。他沒有見過這個劉政委的面,不過也知道這個劉政委是個傳奇的人物。他一直在延安工作的,直到皖南的那件事發生之後,才奉中央的命令經由河南進入蘇北,主持了新四軍軍部的重建工作。
現在新四軍已經穩定發展壯大,他又奉命返回延安籌備七大,可見他的地位有多高。知道有這樣的大人物要經過自己的轄區之後,林飛虎是又驚又喜又感到擔子十分的沉重。要說陳軍長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了,這個劉政委的地位一點都不比他低,相反還更重要一些。
林飛虎當即告別了羅政委和陳參謀長,連夜長途跋涉,終於在第三天天沒亮的時候趕到了沂河岸邊。
他親自帶着特務營的一百多名戰士,畢恭畢敬的在河岸上看到了那一葉從沂河南岸駛過來的小舟。
劉政委梳着少見的大背頭,消瘦的臉上眼睛炯炯有神,卻也掩飾不住眼底的血絲。林飛虎恭恭敬敬地看着這個傳奇的人物,引領他趁着天色尚早沒有什麼人走路快馬加鞭回到了根據地。
這個大首長顧不上旅途勞累,堅持要求林飛虎帶他在根據地看看。林飛虎只能無條件地服從命令,帶着幾個貼身的戰士,陪同他查看根據地的情況……
(這一段的故事應該是發生在1942年4月份,現在延遲到7月份,好像也不過分。因爲這個大人物在濱海區待了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