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淵沼澤的上方,濃重瘴氣裡邊衝出來一羣身披黃色風衣的修士,直接橫落下來,一頭扎進了下方茂密的林子當中,這羣人輕車熟的在茂密的樹林間穿梭,片刻之後便找到了傳送進帝羅城的那木製大殿。
這羣人約莫有二十多人,分了三批相繼傳送進帝羅城,從城內那石殿出來後,領頭的一人像是去了城主府的方向,而剩下的人則一擁而散,分成兩撥人在帝羅城裡晃悠着。
拉下土黃色的風帽,摘下放風口罩,終是露出了這羣人的容貌,有男有女,但大多都很年輕,出了有三五位年歲稍大些的中年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些修爲低,年歲也小的年輕人,這羣人看上去倒是像一些大勢力或是大家族出來歷練後輩的一般。
而在這分開而行的年輕人當中,有倆人與封小先有過一面之緣,準確點說是這倆人見過封小先一次,不過封小先當時正處在昏迷當中,就算是封小先站在這倆人面前也不認識,但是這倆人卻是認識封小先,且記憶相當深刻,而這倆人就是烏荊少司和穆陽少司。
烏荊和穆陽當初一起進入那“擎天大祭司”在流沙河畔的行宮,但最後就只有四個人逃了出來,出來之後,儘管雙方都死了不少人,但這兩位少司都頗有默契的都選擇了隱瞞,並沒有向各自部族的長輩們說出事情的真相,那行宮的地圖也被兩人分了,切成了兩片,一人保管一片,雖然這倆人作爲黃天司族和通沙司族的少司,平日裡都各自不對付,但從那件事情之後,倆人之間的關係倒是緩和也不少,興許是有共同利益的關係。
但是從那行宮出來之後,烏荊和穆陽,還有格美,也就是那位沙啞女子,三人私下討論過多次,討論着封小先的身份,以及他是怎麼進入“擎天大祭司”行宮的,據他們私下調查,他們所得的那副地圖,有且只有一份,那封小先是怎麼進去的就是一個謎,一個讓他們猜不透的謎,所以他們纔對封小先的印象相當之深刻,所以說若是封小先立馬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話,這倆人肯定會認出來。
也許是冥冥中的巧合,這兩撥從荊棘沙原來的年輕人都在帝羅城內閒逛着,其中有些人是第一次來帝羅城,看什麼都稀奇,而烏荊和穆陽可不是第一次來帝羅城,自然沒覺着這帝羅城有啥可稀罕的。
不到半個時辰,之前去城主府的那領頭之人找到這兩撥人了,而這領頭之人便是通沙司族的一位主祭司,名喚格木,道臺境巔峰的高手,這次便是帶着通沙司族和黃天司族的年輕後背去“千澤海域”湊湊熱鬧,所以才帶着人來帝羅城,再由帝羅城的傳送陣前往炎國。但格木主祭司去城主府詢問今天能否傳送到炎國,結果被告因爲最近想傳送去炎國的人太多了,得排隊,格木主祭司作爲道臺境巔峰的大人物哪能受過這般待遇,但他想着也只是帶着後背去湊湊熱鬧,便忍了下來。所以格木找到這兩撥後輩,告知他們今兒要在帝羅城待上一宿,聽了次消息的年輕人們,有些很高興,覺着這裡啥都新鮮,多待一晚還不錯,而烏荊和穆陽就不覺着好了,這倆人還想早些去“千澤海域”,去見識見識大場面,結果又要在這黑咕隆咚的地下城裡多待一陣,想想便覺着鬱悶。
等找好客棧,有些人早就按耐不住跑出去玩了,烏荊和穆陽則待着自己的房間內休息、打坐,絲毫沒有想出去的想法,但各自部族的兄妹們卻是不斷的打擾,說是少司既然對帝羅城很熟,便央求着帶他們出去玩玩,烏荊脾氣沒那麼好,皆都一一回絕,閉門不出,其部族的人也知曉烏荊的傲氣,央求了一遍後便不敢再打擾。穆陽就要好說話一些,爲人也比較和氣,雖然他是真的不想出去,但耐不住再三央求,便答應了,之後穆陽還把烏荊給生拉下了樓,這把烏荊給氣的,一路上時不時的都在拿眼神鞭打穆陽,而穆陽只是攤攤手,做無可奈何狀……
“哇!這就是***?下次我一定來看看這裡的拍賣會,聽說有很多高階法器、丹藥拍賣……”
“你們看,這間鋪子的名字好奇怪,‘神畫鋪子’,這誰取的名?”
“‘妙鋪街’……看上去人好少哦,能有什麼好東西賣?”
這羣年輕人轉着轉着就轉到了“妙鋪街”,烏荊和穆陽兩人走在衆人後面,倆人低着頭時不時的交談着,內容大多都是一些瑣碎,忽的穆陽瞅到一熟悉的身影,因爲是背對着,穆陽也沒細看,雖覺熟悉但也沒多在意,因爲熟悉歸熟悉但穆陽的心思現在可不在這上面。
等到這羣這羣人在“妙鋪街”轉了一圈之後又轉了回來,等到再次經過那家小店時,穆陽下意識的瞟了一眼那家小店,恰好這時那道令穆陽熟悉的背影剛好轉過身來,穆陽看到了正臉……
在封小先的猜測之下,夏淵常很可能去了“千澤海域”,但爲了小心起見,封小先這兩天啥也沒做,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順便養傷。之後封小先無聊之際便去了“竹安小店”,店裡就何川一個人在,還好最近帝羅城的人少,生意也不咋樣,何川一個人看店也是很忙,封小先便和何川閒聊着。
閒聊之後,封小先便知道了,何川與安家姐妹兩三年前便認識了,本來何川是楚國人,得罪了當地的一方大家族,何川當時是孜然一身,索性便來到帝羅城,這便認識了安家姐妹,關係還不錯。不過當封小先問及安家姐妹的背後是否有大勢力的支持,還有就是“牧野辰”神秘身亡一事與安家姐妹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何川只說仨字,不知道,不清楚。
這時候,封小先瞧見兩人走進店內,他側身讓了讓,何川則熱情的把這兩人迎了進來,介紹着店裡的珍品,嘴裡嘚啵嘚啵不停,倒像是那麼回事。
“你認識我倆不?”
其中一位白麪,臉上還有些許胡茬子的年輕人轉身問着封小先,雙眼只盯着封小先不放,而封小先則覺着莫名其妙,眼前這倆人,封小先搜遍腦海也沒印象,完全不認識這倆,那爲何眼前之人會這麼問。
“道友是在問我?”封小先指了指自己,頗爲意外的問道,“在下好像不認識兩位……”
“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卻認識你!”烏荊就站在封小先眼跟前,他身材比封小先高挑,俯首盯着封小先,眼神無比尖銳,像是要把封小先看透一般,而一旁的穆陽也是相當好奇的看着封小先,至於何川則悄然退卻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穆陽揮手佈下一座隔音禁制,只罩住了封小先,烏荊以及穆陽三人,穆陽拱手作揖,問着:“請問道友名號。”
“封小先……”
“封道友,你真不記得我們?”
封小先搖搖頭,還是沒想起來在嘛地方見過這倆人,而烏荊一把抓住封小先的衣領,手上一使勁,勒的封小先的呼吸當即急促來,烏荊狠狠的問着:“既然你小子不記得我們,那你總該記得你是怎麼進入那河底行宮的吧?”
“什,什麼河底行宮?”
“流沙河底的那座白骨行宮!”
說到這,封小先登時就想起來了,也想來了行宮內的那隻怪異的木偶,封小先再一細想也想來了在那昏迷的時候,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依稀記得當時他是模糊的瞧見了幾道影子,後來封小先在回想的時候還以爲是幻覺,便沒當回事,現在看來當時的那幾道極其模糊的影子當中估計就是眼前這倆人。
“你們,你們也去過那座行宮?”
見封小先想起來了,烏荊便鬆開了封小先的衣領,他看了穆陽一眼,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後便見着穆陽撤去了籠罩三人的隔音禁制,與烏荊一起,二話不說,左右架起封小先便出了“竹安小店”,與同行的那羣年輕人打了聲招呼便硬帶着封小先回了客棧。
封小先被穆陽與烏荊硬帶回了客棧,帶進了穆陽的房間,關好門窗,擡手佈下一座“十息絕陣”,既能隔絕魂唸的探視,也能阻擋聲音向外傳播。陣法佈置好之後,烏荊迫不及待在封小先身上搜尋了起來,連腰間的儲物皮囊也沒放過,全倒了出來,結果烏荊翻來覆去的找了半天似乎也沒找着自己想找的東西。
同時,穆陽也在一旁問着,“得罪了,封道友,我就想知道,當初你是怎麼進入那河底行宮的?道友身上是否有地圖指示?”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去的你都不知道,想唬人也得編一個像像樣的理由!說,你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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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荊什麼結果都沒找到,卻是怒了,一劍抵在封小先的脖頸間,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吼着,但是封小先確實是不知道,於是他便把怎麼進入那河底行宮的過程說了一遍,掐頭去尾,被人追殺是事實,但原因封小先卻是胡謅了一個,至於後面遇到那怪異木偶的事,封小先也沒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