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漸濃,從北到南,日本山上林間的顏色從綠漸漸染成了一片金紅色,這是日本最美麗的季節,漫山的紅葉,在藍天白雲下燃燒,真真的是楓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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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與楓葉交織的小道,陽光緩緩灑落,在片片紅葉上閃耀着晶瑩的光芒,讓那紅色的脈絡好似透明一般,映出優美的紋路。
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夾在古老建築之間,木屐敲打着石板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那清晨薄霧裡,合着隨風飄出愜意秋色的紅葉,組成了讓人遐思的畫面。
程澄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種美景,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靠在古老建築的石頭基座上,眼睛掃視着街口,程澄的心情很是有些鬱躁。
看了看時間,程澄對悠悠閒閒的靠在石頭上假寐的沈晨道:“你確定?別是騙我們的吧?”
“不會,他被山口組追殺,如果不求助於我們,只怕躲不了幾天了。”微擡起眼眸看了看街口,沈晨道。
嗤了一聲,程澄道:“別到時候我們救了他,他就跟他老爺子一樣什麼都不開口了。”
沈晨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很不待見他們家啊。”
“你能待見?******,我們拼死拼活的維護國家利益,他們就這麼隨手就賣掉了,你能待見?”程澄恨恨的道了一聲,想吐吐沫,想起在這裡吐吐沫不光是要罰錢還要被日本人說中國人怎麼怎麼着,又吞了回去。
“所以我需要傅巖,他們傅家幫那些人洗錢洗了十年,知道很多事情,現在傅翼就靠那些秘密指望着那些人救他,所以死咬着不鬆口,如果從傅巖這裡突破了,那麼……”輕哼了一聲,看了看程澄那不以爲然的臉,沈晨笑道:“放心,我會等他全部說出來再帶他回去的。”
“你們盡給我找這些麻煩事。”程澄哼了一聲,看了看時間,神色沉了下來,道:“時間過了。”
“再等下。”話音剛落,沈晨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看手機上的短信,臉色不覺也是微微一沉,道:“那小子換地方了,要我們去港口接他。”
拿過沈晨手機看了一下,程澄對散在四邊的手下招了下手,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道:“看樣子,他倒還挺會躲的啊,這是本來想找船偷渡出去,結果也被堵住了的意思吧?”
“他走投無路不是更好!”跟着程澄上了車,沈晨道。
“這還真是不擔心我們和山口組對上啊。”
“我相信你的能力,區區一個小山口組能擋得住我們的程大處長。”
“副處!”
“這不是說了,這次任務完成了就給你提正處嘛?”
“切,沈澈上次騙老子上船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結果現在又說時機不對不能提,老子這都快成萬年副處了!”
神戶地處瀨戶內海里位置最好的港灣邊,在這次風暴中算是受損最小的港口之一,這裡是日本最早開埠的港口,也是日本幾個最高端船廠的所在地,在離神戶空港有一點距離的海邊有一個專用的遊艇碼頭,旁邊就是日本最好的遊艇製造廠,這邊附近的小漁村得此便利也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城鎮。
傅巖坐在正對着港口的小店裡,碰這杯熱茶透過窗戶看着港口和港口前的那條小道,那是從主幹道往這個小漁村進來的唯一的小道。
抿了一口熱水,傅巖不覺又摸了一下放置在桌下的箱子,那裡面裝了他現在所有的財產和一個微型筆記本,那是他逃命的最後一點依仗了。
他在日本八年,和山口組打了六年的交道,知道山口組是日本最大的****,誰都說山口組不好惹,他卻沒有多大的概念,因爲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山口組的那些實際業務,他最熟悉的是山口組賬戶上的錢,好多的錢,他接觸的人也是一個個文質彬彬很有禮貌很好打交道的,他們在一起吃飯喝酒玩女人,山口組出錢,他幫他們賺錢,大家相處融洽和諧關係很好,他從來不知道,山口組砍起人來是真的不要命,是真的……很兇殘……
從銀行拿了錢後,他和前來接他的保鏢匯合,保鏢只來了三個,是父親特意交代過着完全可以相信的那三個被父親從軍事法庭裡撈了出來的特種兵,而另外三個,則以合約已經到期爲名直接走人了。
他的確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合約已經到期,因爲他根本就沒在乎過保鏢,他跟父親不一樣,他學的是經濟,後來在日本用父親弄出來的錢還有父親朋友們的那些錢再加上山口組以及山口組介紹過來的佈雷德他們的錢組建了sp基金,剛開始的規模並不大,那時候正好碰上東南亞金融危機,他靠着打壓賣空狠賺了一筆,於是那些人便將更多的錢給了他,而父親這些年也擴張很快,轉移了很多錢給他,他不會問那些錢的來歷也不想問,只是一門心思的打理他的基金和做他的知名基金管理人,他擁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有超然的社會地位,走到哪都是崇敬的眼光和最高禮遇,他的名氣是和財富掛鉤的,而他的錢都是正經從投資裡面賺的,而日本又是個治安非常好的國家,也沒有仇富的概念,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需要用到保鏢的時候,所以,他根本沒把這些只會用強動武的人當一回事。
他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真的需要他們,而且,還靠他們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他定了大板的機票,可是在剛出東京的路上就被山口組劫殺,那三個保鏢兩個殿後,一個護着他衝了出來,結果在將近大板之時又被人追上,當時在旅館裡,那個人給了他兩個聯繫電話,一個是神戶旁邊漁港的船老闆的電話,說是現在所有正式的路都堵死了要他找走私船出海逃去香港或者韓國,一個是,當時那人沉默了許久後才說,不到最後關頭不要打這個電話,因爲一旦打了這個電話,就是要拿你所有的東西去換自己的命了。
他從旅館的後門跑了,上了一輛出租車之時從後車窗可以看見旅館那裡的劇烈火光,他們所在的那間房間發生了爆炸,那個人,只怕也死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漁港,找到了船老闆,船老闆也答應了送他,可是,在他洗完澡後卻無意間聽到了那船老闆在打電話。
他出賣了他。
拿了自己的衣物和箱子從窗戶逃了出來後,他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了,腦中閃過那三個人慘死的畫面後邊勾勒出了自己慘死的畫面,藏在漁村的破船裡,他用在路上新買的手機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