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離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了一疊鈔票,對一邊站着不知所措的服務員道:“打爛的東西算我們賠的。”
將錢放在桌上,何離也扭了下手腕,嘴角浮起歡快的笑意,道:“的確有些日子沒動手腳了,來來來,讓咱們快活快活!”
“你們別多事!”燕七不忿的回頭道,明明老子纔是清羽被調戲的男人好吧!你們這麼興奮做什麼!
“哎呀小七,這種好事就別一個人佔了,也讓我們玩玩嘛。”趙吟風椅子腿在手掌上敲了敲,一對深邃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卻如同刀鋒一般的銳利冰冷。
趙吟風話音未落,身邊的夜魄影九已經掠了過去,和燕七一起如同穿花拂柳般的在擁在最前面叫得最兇的那些年輕人裡穿過。
隨着啊喲啊喲的聲音,地上倒了一地抱着手腳肚子亂叫的人。
一拳頭揍擁在前面那羣人裡最後一個年輕人的肚子上,夜魄拎住他衣領,手在他身上擦了一擦,然後將人一丟,緩緩走到門口,對着滿臉不滿的趙吟風道:“主子肚子餓了。”說着,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影九也拍拍手,和燕七一起走了出去。
“靠啊!至少留幾個給我們過過癮啊!”趙吟風將椅子腿一丟,跟在後面叫道。
何離施施然的將錢拿了回來(既然桌椅沒壞,最多就是那些人倒地之時撞翻了桌子,那自然不歸他們出),對那幾個目瞪口呆的領隊和服務員微微一笑,道:“出來玩,悠着點,打架靠的可不是人多,年輕人。”
揮揮手,和孟蘇笑着走了出去。
大廳裡除了地上衆人的痛呼沒有別的聲音,後面幾桌剛纔叫囂喧天的人望着那似乎只是一瞬間就倒在了地上的三十多人眼睛都是直的,直接傻掉了。
一個老頭細嚼慢嚥的將嘴裡的肉吞了下去,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走到那些慘叫不斷的年輕人身邊,笑眯眯的給他們把脫臼的關節接好,一邊接一邊笑眯眯的道:“喝多了就喜歡鬧事是吧?好勇鬥狠是吧?嗯,踢到鐵板了吧?你們該慶幸,人家沒下狠手,要不,留下一條腿和手的就是你們羅。”
“師傅,你這樣幸災樂禍可以嘛?”屁顛屁顛跟着老頭過來幫忙的小夥子低聲道。
“切,我這是好心給他們點老年人的經驗,以後要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們這就叫活該!”
定的酒店是羅平最好的酒店,正是旺季,酒店的客房非常緊張,雖然何離已經付了錢,還是沒拿到預定的標準間,便乾脆全部換了行政套房和別墅套房,他們不缺錢,只要舒服。
酒店很漂亮,餐廳看上去也很漂亮,但是付了錢居然還沒拿到預定的那麼多房間讓凌清羽很是不爽,賭氣似的就不在酒店吃,看了下地圖,羅平縣城很小,不過幾條街而已,便乾脆步行出去。
到的最熱鬧的那條街,兩邊都是各種店鋪,一些酒家的桌椅都擺到人行道上,衆人便挑了一家,兩張桌子一拼,點了一大桌當地的特色菜式,凌清羽又叫了一箱酒,就這麼坐在街邊吃了起來。
見楊昭不解的目光,凌清羽笑道:“難得今天開心,咱們在這裡不用趕,明天弄一些自行車,咱們騎車玩,這裡的景點距離都不遠,我們不着急悠着玩就是。”楊昭不是經常喝,但是凌清羽知道孟蘇趙吟風是喜歡喝點的,他們常年在北方,又在軍中,酒既能暖和身體也能放鬆精神,而且,看剛纔他們那一說打架就興奮的樣子,也該讓他們放鬆放鬆了。
到這邊這麼久了,他們的神經一直是緊繃着的,就如同燕三一樣,楊昭也好,燕七也好,他們哪一個都好,其實靈體也有回去看她,雖然時間短暫,雖然她只是偶爾能感覺到,但是她後面的苦難他們多少都有所覺察,聽夜魄和葉十一一說,更是……,所以這段時間他們拼命的適應這邊,已經回來了,已經到了這麼一個和平的世界,她真的不想他們再這麼緊張。
所以她才決定在去歐洲之前先來趟雲南之旅,這個世界有太多美麗的地方,在那邊,她無法帶他們走完全程,那麼這次,便從這裡開始。
羅平的油菜花是能給人生命的震撼力的,她愛他們,也知道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她,但是,她不希望他們的生命裡只圍着她轉,看到更多更美的東西,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過充實的人生。
她希望這輩子,他們所有人都能過得幸福充實。
好在,羅平的花田沒讓她失望,看到男人們總算開始放鬆,她的心也如那蜂蜜一般,甜了起來。
聽得凌清羽這麼說,楊昭和何離都倒上了一杯,他們不好酒,但是酒這個東西是能助興的,輕鬆快活的時候喝上一點,也是件愜意之事。
晚間的風有些涼,但是火鍋和酒一上,那點子涼意就都被忽視了,幾杯酒下肚,桌子上便熱鬧起來。
“楊昭,你還記得慶春十年那場仗嘛?”嫌杯子太小啤酒度數太低,趙吟風直接拿瓶子喝的,和同樣拿瓶子喝的楊昭碰了一下瓶口,問道。
楊昭點點頭,那一場仗他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次楊老將軍幼子不聽他勸告私自出兵,結果全軍覆沒在了遼軍埋伏中,雖然他守着糧倉立了大功,但是從那以後,楊老將軍就視他爲路人了,不再教他任何東西。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上戰場,不怕你笑話,我當時被嚇得差點尿褲子,被我老爹揍了一頓,那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你名字。”趙吟風一口喝乾了啤酒,將嘴一抹道:“我老爹說,楊家義子楊昭不過比你大三歲,可是你看人家,就帶了那麼一點人硬守住了糧倉,保住了楊忠福的後路,我當時可不服氣了,大三歲那也是大啊!我拼了命的趕你,年底的時候總算是立了一點小功,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結果你這傢伙就打了那場仗,整整讓我氣餒了三月啊!”
楊昭淺淺一笑,給他新開了一瓶啤酒,笑道:“再厲害都比不過你十七歲爲帥。”
“那是!”趙吟風得意的一笑,隨後又暗了神色道:“其實,那次要算首功應該也是你的,我趙家軍幾十萬人打人家十萬人不贏那是沒天理了,可是……”
可是那時候楊昭他們剛回去,雁門關那時候一片廢墟,軍心渙散裝備破爛,而且人數也比不過人家遼軍。
“打仗?趙大哥你十七歲,那不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什麼時候打過這種大仗?”正和燕七影九等人請教怎麼打的那些人拼酒之下喝得已經有些暈的陶卓探頭問道。
“他做夢呢。”何離將陶卓一拉,笑道。
待陶卓和何離又就其他事情聊起來,楊昭收回巡視過去的視線,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就算我在,打遼國也沒有你那麼快。”
不管是何離,還是趙吟風,後面那些仗打得都非常漂亮。
趙吟風得意一笑,也不再說話,再度和他碰了一下瓶口,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