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說的話你大可以不信,但是相信這裡面有一個人是知道的,本宮說的對不對她心裡自然有數,只是不說而已。”
她若有所指的看向蘇蘇,蘇蘇在她的目下下瑟縮了一下,躲到薇靜身後,我不禁疑惑起來,看着她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仰天笑一聲,十分得意的道:“一向自恃聰明的姒傾城怎麼越活越笨了?難道你那股子天生的聰明勁也隨着大氣將盡就漸漸消散了嗎?”
她諷刺的看着我,好看的眸子裡劃過嘲諷的涼意,我冷笑,“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她搖搖頭,用一聲輕柔至極的語聲道:“不……這些話由本宮的口裡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挑個適當的時候,我想……總有一個人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因爲那時,他們已經再也瞞不下去了。”
“你說的他們是指誰?”我不解的看看她臉上表情,再轉身看向一直躲着不肯擡頭的蘇蘇,仍是沒有頭緒。
雲湖輕笑一聲,轉身面對我,“到時候自然你就明白了,對了,聽說皇后娘娘去找過你了?你們之間是不是在商量着怎麼陷害本宮?呵,不過本宮不在乎,就憑你們兩隻病貓還耐何不了本宮。”
她得意的輕笑,毫不掩飾對我的不屑。
我冷冷的別過臉去,不想看到她那副自恃尊貴的樣子,想想那天皇后來時我還跟她說過雲湖是我的姐姐這種話,真是諷刺至極。
我冷笑着道:“你們兩個還真是一路人,若真的鬥起來纔有看頭,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早死,一定會等着看你的好戲的。”
“看我與皇后娘娘嗎?”她輕問。
我冷冷的不語,她笑一聲,不以爲意的道:“如果本宮當初還在的話,怎麼都輪不到她來做皇后,以爲飛上枝頭就能做鳳凰了嗎?做夢罷!她就是飛上了枝頭也不過是隻山雞,本宮遲早要把她揪下來,把皇后的位置讓出來。”
“那我就拭目以待嘍?”我冷笑着道,說實話,我也不喜歡皇后娘娘,她們之間的爭鬥與我無關。
“你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罷?別等不到江神醫來就一命嗚呼了。”她冷哼一聲,轉身往回走去,隨行的宮人也都低着頭踩着小碎步跟過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撤離,留下空白的一片地面,如果不是擡頭還能看到她那片火紅的身影,我真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總是能在心情最好時碰到她,被冷嘲熱諷一翻然後翩然褪怯,日出潮退一樣帶走我的好心情。
我無耐的嘆一聲,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發呆。
阿九小聲道:“娘娘,人都走遠了。”
我沒有理他,而是道:“薇靜,你送長姬和阿九回去,蘇蘇你留下,我有話問你。”我背對着她們道。
蘇蘇從薇靜身後走出來,怯懦的看着我,“娘娘……”
“你們都下去罷。”
薇靜擔憂的看我一眼,然後將阿九的輪椅掉轉頭,對長姬道:“小公主,過來,我們回宮去。”
長姬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跟在靜後頭默默離去。
蘇蘇怯懦的看着我道:“娘娘,您……要跟奴婢說什麼?”
“剛纔貴妃娘娘的話想必你一定聽到了,那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連貴妃娘娘都知道了,我卻還被矇在鼓裡。”
“沒有,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我臉上表情化爲陰霾,冷冷的道:“如果你還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留不得你了,你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我這就把你送回大胤去。”
“不要啊娘娘,救您不要。”她撲跪到我腳步,緊緊抱着我的雙腿,看起來十分可憐。
“那你還不快說……”我冷冷的轉身看着她,逼自己不要心軟。
她遲疑着,見我態度堅決,終於強撐不過,緩緩說道:“奴婢也是剛剛知道的,那天,就是冷大人回來那天,奴婢去皇上宮中給皇上彙報娘娘的身體狀況,無意間聽到皇上在大殿裡對冷大人說什麼天下僅有一顆的紅珠,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解救辦法?還有午夜魔竽只能暫緩生命,不能死而復生的話,後來就發現了貴妃娘娘,她在身後捂住奴婢的嘴,告訴奴婢不要聲張,然後讓我快滾,之後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意思就是說……貴妃娘娘說的都是真的嘍?”我幾乎想要笑出來,一直在心裡排斥着這種結果,既便早已心中有數,也要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沒想到還真如他們說的那樣。
現在看來,南諾天與太后娘娘也早已知道了,冷珏也知道,說不定連皇后娘娘也知道,他們只是瞞着我而已。
我苦笑起來,蘇蘇惶恐的看着我的臉,“娘娘,你……皇上說了,還有紅蛛可以救娘娘的命,況且現在還沒有真正病發。”
“真正病發時會是什麼樣?蘇蘇,你自小跟爺爺學有藥理知識,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訴我,你說只有紅珠可以救我的命,可是……他們不是說那是世間
僅有的一顆嗎?”我緩緩的道,目光是一種死樣的沉寂。
蘇蘇在我的目光下漸漸低下了頭,“看娘娘這些天來的病症,如果奴婢預料得不錯的話,真正發病的時候,娘娘就會……一睡不醒了,那時,就只有紅
蛛才能救娘娘的命了,不過奴婢不知道什麼魔竽之花只是暫緩性命,還有紅蛛天下只有一顆的說法,這些世間珍貴的東西,本來能得到的人就少,用過的人更是少,所以它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或是有多少存在世上都是個未知數,皇上對冷大人說的話也不可全信的。”
“那你說還有誰的話可信?”我苦笑着,淒涼的看向盛開的荷花池,滿園的春色在我眼裡只是黑白的顏色,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悲哀的想着,濃濃苦澀浮上心頭。
蘇蘇小聲道:“娘娘,皇上一定會想必辦法去救娘娘的。”
我搖搖頭,“他就算有心救,可是上哪去找紅蛛?”
蘇蘇低下頭,頓了頓道:“如果有人肯讓出來,娘娘就會有救了,不過……另一個人就得死。”
我身子像突然被劈到一樣,慢慢轉身看向她,“你是說……要
用夜王體內的靈珠?”
蘇蘇點點頭,“不過這一切只是奴婢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還會有更好的辦法。”
我搖着頭,拼命拼命將腦子裡那幅南宮月流着血淚望着我的畫面揮去,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她說讓出靈珠四個字時,我腦子裡就出現了南宮月蒼白的臉上掛着血紅的淚看着我的場面。
我恐懼的睜大眼,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身子抵住欄杆,蘇蘇尖叫着撲過來抱住我,“小心啊娘娘,你怎麼了?別怕別怕,有奴婢在,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我不要他的靈珠……”我哭喊着道,卻怎麼都壓不下心頭的恐懼感,身子在她懷裡不住顫抖着。
蘇蘇憐惜的看着我,“娘娘,都怪奴婢不好,這些只是奴婢一個人瞎琢磨的,或許江神醫還有更好的辦法也未可知,我們就等着罷,江神醫過幾天就會來了。”
她輕輕拍着我的背安撫着。
已入子夜,外頭寂靜無聲,唯有廊下宮燈透過窗縫照來一道慘白的光束,一道黯影悄悄的進了房,捏手捏腳的脫了外袍,走到牀邊。
“你回來了?”我突然說話將他嚇了一跳,身子停在那裡,轉身笑着道:“你……怎麼還沒睡。”
我從窗邊走過來,轉身看着他,冷冷的道:“在等你。”
我走到一旁將桌子,架上的宮燈一一點着,幽暗的室內明亮起來,照見屋裡
景象,幽幽的香霧從爐裡升騰起來,他的臉湮在煙霧後,臉笑容訕訕的,起身走過來,從身後抱住我,“傾城,你今天怎麼了?感覺怪怪的,是因爲朕這幾天回來的晚生氣了嗎?。”
“皇上最近總是等臣妾睡了再回來,還沒醒便又走了,想跟你說說話都沒有機會,只好等着。”我苦笑着道,慢慢擡頭看着他。
南諾天臉上浮現苦笑,“最近朝中事物多了些,過幾天,朕抽空好好陪陪你,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江神醫明天就要入宮了,月瑤明天也大概可以進京了,晚上就能入宮,這下有人陪你了。”
我淡淡笑了笑,並沒表現出太多的驚喜。
他看着我道:“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月瑤現在不知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他沉寂了一會,笑着道:“那孩子本性不壞,所以當年的事朕不與她計較,不過她能回來探親,說明一切都想通了,最主要的是江神醫明天能過來,你的病也耽擱了很久了。”
我苦笑着,沉默不語。
他看出我的異樣,將我身子轉過來面對他,“傾城,你……是不是有心事。”
“是有些心事。”我如實的道,擡頭看着他,“皇上,臣妾已經知道了,臣妾的病大概是好不了了,您還是別費事了。”
他聞言一怔,緊張的抓着我的雙肩,“傾城,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不管是誰說的,總是事實罷?”我看着他道,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悲傷,就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情。
南諾天沉默了半晌,笑着道:“別聽人瞎說,你的病只是小恙,你不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