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平靜地開口:“冰雁,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和公子,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冰雁剛準備說話,門口傳來心雲的聲音:“小姐,我回來了!”
冰雁下意識地回頭,石海焦急地闖進來,而心雲則在後面跟的氣喘吁吁。蘇諾語指了指心雲,對冰雁說:“喏,心雲回來了,不信你問她吧!”
石海心中有事,自然不會注意到蘇諾語與冰雁之間的劍拔弩張,他問:“蘇小姐,公子怎麼樣了?”
“石頭,公子壓根就沒有事!這一切都是這個蘇諾語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你別被她騙了!”冰雁在蘇諾語開口之前,先發制人。
“什麼戲?發生了什麼事?小姐。”心雲有些茫然地看着蘇諾語。她走之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若不然這個冰雁不會這樣虎視眈眈地瞪着小姐。
蘇諾語無奈地搖搖頭,說:“沒什麼,等會兒我再告訴你。”說罷,她看向石海,“石頭,大概小半個時辰前,公子發着高熱,且我把脈之後,發現他脈象紊亂,十分嚴重。然而就在剛剛,他卻突然退了高熱,脈象也平穩下來。”
“很嚴重嗎?那爲什麼公子還未甦醒?”石海眉頭緊鎖,緊張問道。
蘇諾語點點頭:“從最初的脈象看,是有些嚴重。但是現在又似乎看不出什麼來。至於沒有甦醒,大概是酒還未醒。”這一點她也不能理解,但至少可以肯定的就是,夜離沒有生命危險。
“石頭,你怎麼執迷不悟!我告訴了你,夜離公子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聽她一人在那兒唱獨角戲!你有所不知,當我們都不在的時候,這個女人爬上了夜離公子的牀!被我逮了個正着,這纔開始想盡辦法要開脫自己!”冰雁語速極快,向石海簡單訴說了蘇諾語的罪證。
石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牀上昏睡的公子,既然蘇小姐說公子無事,他也願意相信,畢竟蘇小姐醫術精湛過人。目光再度掃向旁邊一臉無奈的蘇諾語,心中樂了:今日這事若是叫公子知曉了,不定會樂成什麼樣呢!可是,他更願意相信蘇諾語的無意爲之,否則公子也不會昨夜喝個酩酊大醉!
相較於石海的風平浪靜,心雲表現的比冰雁更加激動。她快步上前,站在蘇諾語的身前,大聲同冰雁理論道:“冰雁姑娘,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家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做那些事!你別自己得不到夜離公子,就將髒水往我家小姐身上潑!”
冰雁不服氣地說:“你個小丫頭哪裡能知道你家小姐的心思?難道你家小姐……”
“你們倆閉嘴!再吵都給我出去!”石海終於忍不住,衝她們倆吼道,冰雁和心雲立刻閉嘴,石海轉而看向蘇諾語,“蘇小姐,您繼續說。”
蘇諾語沉思了許久後,問:“石頭,公子曾經受過很重的內傷,你知道嗎?”
石海剛欲說話,冰雁再度搶白:“夜離公子是世間絕頂高手!即便有人能打敗他,也不可能讓他受很重的內傷!”冰雁說起這話時,臉上是滿滿的自信與驕傲。
石海轉頭過去瞪她一眼,方纔緩緩點頭:“是,公子曾經爲了他心愛之人,受過很嚴重的內傷。”想了想,他又問,“公子那傷勢至今還很嚴重嗎?”
冰雁不敢置信地看着石海,原以爲蘇諾語是打胡亂說的,沒想到是真的!還是爲了心愛之人?是那個短命的白小姐!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竟然一絲風聲都不知曉。
蘇諾語面色凝重,點點頭:“他之前的高熱以及現在的昏睡雖說都和昨夜的大醉有關,但是有一點,你該知道,若是沒有過重的內傷,他不會因爲大醉就高熱!”
“都怪我!我真該死!昨夜公子喝酒的時候,我該勸着些的!”石海臉上滿是悔恨。
石頭的懺悔蘇諾語並不在意,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石頭,公子究竟是被何人所傷?我瞧着他的脈象古怪得很!”
石海看一眼昏睡中的夜離,嘴脣緊抿着,半晌後方道:“蘇小姐,這是公子的私事,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能擅自做主告訴您。請您諒解。”
蘇諾語頷首:“罷了,既然不方便說我也不問了,石頭,一會兒我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方給公子拿藥吧。公子內傷嚴重,只能細心調養。石頭,切記,以後不可再讓公子飲這麼多酒!”
“是,蘇小姐放心。”石海點頭致謝,“今日之事多虧了您,我代公子先行謝過!”
蘇諾語淡然地笑着說:“無妨,公子平日對我們也多有照顧,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有事再找我,我先走了。”語畢轉身而去,待得經過冰雁身邊的時候,蘇諾語停下腳步,說,“冰雁,今日之事,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若執意不信,我也無法。你好自爲之吧!”
蘇諾語離去,心雲自然也緊隨其後,看到蘇諾語出了門,心雲方纔低聲說:“冰雁,你若再說些於我家小姐清譽有礙的話,我便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冰雁臉色一沉,剛要說話,便聽得石海說:“冰雁,方纔的事你最好忘在腦後,那些話若是傳出去,公子必定饒不了你!”
冰雁嘴一撇,問道:“石頭,難道你也相信那個蘇諾語的話?”
“爲何不信?”石海反問。
冰雁冷哼一聲:“你和夜離公子都是怎麼了?怎麼都替一個萍水相逢的蘇諾語說話?難道我會騙你們嗎?我進來的時候親眼所見她和夜離公子相擁躺在一起!而夜離公子直到現在都還在昏睡,誰還能強迫她嗎?分明就是她意圖勾引夜離公子!”
石海看着冰雁一臉的憤然,心底暗道:若是真如你所言,只怕公子就是睡着也能笑醒!蘇小姐若是有此心,公子哪會將自己喝成這樣?
“冰雁,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不僅是對蘇小姐清譽有損,對公子更是有礙!你想想,這麼些年來,公子什麼時候同女子有過肌膚之親?若是你所說的那件事真的傳了出去,礙於身份與顏面,屆時公子是非對蘇小姐負責不可了!”石海故意問,“冰雁,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公子大婚嗎?”
冰雁被石海的話噎住,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她暗自權衡了片刻,恍然間點頭:“石頭,還是你看問題全面!我差一點就中了那個女人的奸計!你說的不錯,這件事絕不能叫其他人知曉!”
石海點點頭,嚴肅地說:“對啊!所以說,冰雁,方纔之事,你自己知曉就可以,莫要再讓別人知曉!”
“你放心吧,我又不傻!”冰雁拍一下石海的肩膀,說道。
好容易安撫好冰雁激動的情緒,石海還滿心記掛着夜離,便出言將冰雁打發走。他相信,公子必定不會願意一醒來睜眼就看見冰雁的臉。
饒是冰雁千般不捨,在石海的一番曉以大義之下,還是離去。臨走時不忘囑咐:“石頭,若是公子好轉,你別忘記通知我!”
“放心吧!一切有我在!”石海拍着胸脯保證道。
冰雁離開後,在經過蘇諾語所居的屋子時,忍不住想着:蘇諾語,你最好行爲檢點些!有了這次,我日後必定會多多留心你的蹤跡!
而蘇諾語和心雲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便開始苦思夜離的傷勢該如何治療。無論如何,她已經插手夜離的病情,便不可半途而廢!她習醫十餘年,從沒加過如今日這般離奇的病情。
心雲見蘇諾語沉默不語,以爲她也在生氣,便主動上前安撫道:“小姐,您別生氣!那個冰雁是因愛生妒,纔會信口雌黃的!”
蘇諾語看着心雲氣鼓鼓的樣子,自己原本的那點氣倒是煙消雲散了。她笑着說:“心雲,冰雁沒有亂說,她只是誤會罷了。今日的事純屬巧合,以後莫要再提。”
“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那個夜離公子也是的,怎麼能趁着大醉,就佔您便宜呢!”心雲依舊無法消氣。在她眼裡,即便夜離是默賢閣的公子又如何?依舊是配不上她家小姐的!
蘇諾語笑容微滯:“心雲,夜離公子也並非有意,一切都只是上蒼開個玩笑。你這樣想就可以了。”
知道蘇諾語不願再說這個問題,心雲也只得將一肚子的話全部咽回,點點頭,悶悶地說:“是,我知道了。”
而當所有人都離去後,石海方纔來到夜離牀前,他雖不懂醫術,但是依舊看得出來,公子如今並非昏迷,只是昏睡而已!他搖搖頭,心中想着:公子啊公子,若是您知道會有今日這些事,昨夜可還會拉着我要不醉不休?今日之事,算不算是老天給您和蘇小姐一個機會呢?
石海這廂努力發揮着他無窮無盡的想象力,全然沒有注意到,牀上原本昏睡的人已然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