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上官和會如此問,銀面男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抱歉,在下醫術遠不及神醫,在下更是無能爲力了,只是。”銀面男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什麼?”上官和激動地站起身。
“只是,若是用千年紫靈芝爲藥引,或許可以讓多活一段時日。”銀面男想了下說道。
“千年紫靈芝?”上官和重複道。
“不錯。”銀面男緩緩說道。
上官和陷入沉思,要知道這千年紫靈芝乃是皇宮之物,更是當年帝后在打拼江山之時,在深山老林中偶然得到的,自古以來都是由皇后娘娘親自保管,儘管歷經戰亂,如今更是四分五裂,但是這千年紫靈芝依舊保存於龍羽國皇宮裡。要想得到它,似乎是一件永遠都不可能辦到的事情。這千年紫靈芝,不僅僅是名貴之極,更是龍羽國的國寶,就連當年的巾幗英雄與皇上一起打拼江山的皇后娘娘在病重之時,也不曾用過,更何況是一個臣子的妻子呢?
上官和自知無望,可是他還是打算試一試,畢竟唐蘭慧不是別人,她還是那個人的心中所愛,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裡,他的心不禁放寬了。
“可以再支撐多久?”上官和沉聲問道,心裡的苦澀與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半年不成問題。”銀面男不假思索地說道。
“好,我會想辦法的尋到這千年紫靈芝的。”上官和沉聲說道,或許是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動靜,上官和不禁厲聲喊道:“誰?”
前世,經過特訓的她,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從人的表情動作神情上捕捉有用的信息,從而推測出最有價值的情報。
如今,身處異世,雖然變化了時空,變換了身份,但是她依舊擁有這些技能,甚至說是更上一層樓。
在紫竹軒的內室,上官和前後表情的變化,讓她的心中很不安,好像母親唐蘭慧的病情並不像是他們所說的那樣簡單,就如同上次那樣,若不是她再三追問,又怎麼可能瞭解到母親真實的病情,很顯然這一次,母親唐蘭慧的病情只會嚴重而不會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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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衆人離開之後,服侍母親唐蘭慧睡下之後,她便走出紫竹軒,向着主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擡起的手臂還沒有碰到門框,便聽到了書房內傳來的聲音。
“若是飲下千年紫靈芝作藥引的湯藥,慧兒真的可以再多活半年嗎?”上官和似乎有些不太信任銀面男說的話,所以他纔會再次轉頭看向神醫曾瑜,沉痛地問道。
上官婉淳心內一驚,手臂瞬間僵硬在半空中,腦子裡一片混沌,讓她有種不知身處何方的感覺,心裡的痛感陣陣襲來。
母親竟病得如此嚴重了嗎?不,不會的,說不定是我聽錯了,緊接着便見上官婉淳豎起耳朵,凝神聽着書房裡的動靜。
曾瑜心中也不好受,畢竟作爲大夫,卻不能挽救所有人的生命。
“是的,相爺,但是在下也不敢保證,有了千年紫靈芝就一定會續命,畢竟這是上古藥方,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試驗過。”也或許生死就在瞬息變化間,後半句曾瑜在心裡說道。他不想讓上官和抱有太大的希望,要知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到時,若是不奏效,只會讓他的心中更加難過自責。
“只要有希望,在下就絕對不會放棄,在下這就進宮去求見皇上,無論如何
都要求得聖上賜藥。”上官和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麻煩二位暫時居住在府中,待在下求得良藥之後,還需要二位全力救治內人。”說着上官和深深地給倆人鞠了一躬,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感激。
上官婉淳這下聽得清清楚楚,她沒有聽錯,她的母親唐蘭慧確實已經病入膏肓,而且需要皇宮裡的一味藥材纔可續命。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剎那間,她的心猛地顫了下,身體微微發抖,有些不受控制,她跌跌撞撞地回身,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可是卻因爲身體本能的抖動,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的花盆,花盆受力落下,應聲而碎。
上官和欲將倆人送出房門外,不料門外傳來了花盆破碎的聲音。
“誰?”上官和皺眉,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厲聲喊道,說着快步走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正好看到了上官婉淳震驚地眸子。
“淳兒?你怎麼在這裡?”上官和板起臉來,嚴肅地問道。
上官婉淳仿若未聞,原本壓抑的情在這一瞬間爆發,嘴脣微張,卻半天說不出話,而淚水早就已經奪眶而出,沾滿全臉,她聲音微顫地問道:“父親,母親果真病得厲害嗎?”
上官和身體一震,原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別人說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厲聲呵斥道:“胡說什麼,你母親好好地,怎會病的嚴重呢?還不快回去照顧你的母親,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這不是上官和第一次訓斥她,但是這次她一點也不覺得厭惡,反而覺得格外的動聽,沒有比聽到母親安然無事的消息更讓人高興的,可是她依舊高興不起來,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聽到了,她相信自己的聽力,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她不會錯的。但是既然父親如此說,那麼她願意相信,只要母親能好起來,一切都不重要。
上官婉淳擦掉臉上的淚珠,神情堅強而又倔強地說道:“是,父親,母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淳兒這就去照顧母親。”說着上官婉淳轉身向院門外走去,只是每走一步,腳底卻是如此的沉重。
上官和滿臉哀傷,他已不是第一次如此待她,可就是這次,偏偏他的心冷不起來,有種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的感覺。他,更加蒼老了。
銀面男和神醫曾瑜站在上官和身後,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前後上官婉淳的變化。
銀面男心中擔憂之餘,更多的是疼惜,她的堅強,她的倔強,她的淡然,甚至是剛纔她眼中那抹淡淡地哀傷,還有勉強的笑意,都讓他心疼不已。
龍羽國皇宮,乾和殿。
皇上羽明啓獨自坐在龍椅上,眼睛無神地看着手中的奏摺,半天都不見他翻頁。
站在一旁的太監,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繼續研着墨汁。自從知道丞相夫人生病昏迷不醒時,皇上便一直是這個模樣,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而且還時常地看着某個地方發呆,一看就是個把個時辰。而他這做奴才的卻半點都說不得。
“啓稟皇上,丞相上官和在殿外求見,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相商。”一太監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龍顏,惹來殺身之禍。
這幾日,已經有不少的太監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惹怒了皇上,有的挨板子,更有甚者被亂棍打死,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心情。
皇上羽明啓曾經吩咐過,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他,皇后娘
娘和其他妃嬪三番五次過來,都被擋了回去,代價就是那些無辜受害的太監,經歷了血淋林地教訓,再也沒有人敢隨意來打擾。
今天,若不是看丞相神色焦急,面帶憂慮,再加上腳步有些虛浮,語氣裡更是充滿了急切,好像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得,要不然太監纔不會去給他通報,要知道,耽擱了朝廷大事,那可是任何人都擔待不起的,不僅會丟了性命,甚至會帶來滅族的危險。
皇上羽明啓握筆的手一頓,他急忙擡起頭來,說道:“快傳!”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幾日了,今日他終於來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她醒過來了?
皇上羽明啓心裡開心地想道,而他的眼睛裡也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只見他放下手中的硃筆,正了正身子,靜靜地等待着上官和走進來。
“臣上官和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和邊說邊跪下。
“丞相免禮,起來吧。”皇上羽明啓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可是熟知他的太監李總管卻可以從他的話語以及語氣中聽出些許激動來,那是發自內心的情感,真實而又強烈。
“謝皇上。”說着上官和站起身。
自從上官和走進大殿起,就一直是低着頭的,可這會他起身,擡起頭來,皇上羽明啓纔看到了他那憔悴的容顏,彷彿一夕之間便蒼老了十歲,莫非是她的病情沒有好轉?心下一顫,他強壓下心中的擔憂,依舊淡定地坐在龍椅上。
“皇上,微臣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說着上官和擡眼看了下立在大殿上的奴才一眼。
皇上羽明啓會意,看了身邊的太監李總管一眼,李總管知曉他們的意思,恭敬地行禮,說道:“奴才告退。”
“你們都隨我退下吧。”接着李總管淡淡嚴肅地對其他奴才丫鬟們說道。
“是。”他們紛紛應聲說道,不一會兒,大殿上便只剩下了皇帝和上官和倆人。
“你說吧。”皇帝淡淡地說道。
“是,皇上。”上官和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恭敬地接着說道:“皇上,微臣之妻唐氏病重,急需一味藥材入藥方可續命,微臣今日前來求皇上賜藥!”
上官和說着再次跪倒了地上。
“你說什麼?病重?”皇上羽明啓猛地站起來,瞳孔放大,滿臉驚訝,失態地喊道。
上官和沒有理會他的失態,因爲對他而言,一切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他只要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夠平安健康地活下去。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羽明啓坐下,低咳一聲,接着平淡地說道:“不知上官愛卿需要什麼藥材,朕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
雖然他面上平淡無奇,可是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波濤洶涌了,滿腦子都是唐蘭慧病重的消息。
上官和擡眼望着他,堅定地吐出五個字:“千年紫靈芝。”
丞相府,紫竹軒。
“淳兒?”唐蘭慧睜開眼睛,對着坐在牀邊的上官婉淳柔聲說道。
“母親,淳兒在。”上官婉淳壓抑住心中的悲痛,擠出一絲微笑來,握住唐蘭慧伸過來的手指,笑着說道。
“母親沒有在做夢吧,我的淳兒回家了!”唐蘭慧笑着問道,雖是問句,卻是肯定地語氣。
“母親,您摸一摸,淳兒就在您身邊呢,您沒有做夢,淳兒今早就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