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商俊遠早就知道羽浩雅會過來,只是他不想見她而已,不想見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是以便吩咐下屬,任何人不得踏進書房半步。
而剛纔倆人之間的對話,他也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到了,包括羽浩雅最後那句狐假虎威之言。
商俊遠猛地將書本放到桌子上,由於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所以並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而恰在此時,暗風就像是一陣風一般,突地就出現在了商俊遠的書房,他出現的如此突兀,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而他一進來見到商俊遠的神色,便知他的主子動怒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會跟門口的那人有關。
“主子!”暗風微微抱拳,恭敬地行禮。
“嗯,事情有眉目了?”商俊遠起身,冷聲問道。
“回主子,半個時辰前,暗血傳來了消息,屬下一接到消息便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主子,這是暗血送過來的消息。”說着暗風雙手奉上那份羊皮紙。
商俊遠擡眼,接過那份羊皮卷,展開,凝神看了起來。
暗風雖然不知裡面寫了些什麼,但是他卻從暗血那裡得知,那位上虞公主的確是龍羽國羽明啓的親生女兒,而且在上虞公主大婚之後的第二天,龍羽國皇帝羽明啓便秘密地從皇宮運出一具棺木,然後遣送至皇陵下葬。而從那隱秘在皇宮裡的人口中得知,那具棺木裡躺着的人是朝華公主。
難道朝華公主真的死了嗎?
暗風還未來得及思考,便感受到了從商俊遠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頭低的更加低了。
只見商俊遠猛地將羊皮卷團成一團,然後用上內力,將其化成了粉末。
“備馬!”說着商俊遠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
他不相信朝華公主已死,他必須要親自去一趟龍羽國,有些事情他必須要親自弄清楚。
聽及此,暗風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如果說別人不知情的話,那麼他可是最清楚的,看來他的主子,這是又要去一趟金玉山崖底了。
“是,屬下這就去備馬!”說着,不過一轉身的功夫,暗風便在房間裡消失不見了,好似剛纔從未有人來過而已。
商俊遠臉色陰沉地可怕,他不敢深想下去,早在朝華公主也就是上官婉淳從金玉山頂掉落下去之時,他便知曉他已經無可自拔地愛上那個堅強善良機智勇敢的女子了,而他這一生,除了她,再也沒有人能配得上做他商俊遠的妻子!
商俊遠不作他想,快速走至門前,將房門拉開走了出去。
羽浩雅聽到書房門口傳過來的動靜,急忙興奮地轉頭向那邊看去,只不過一瞬間的時間,她臉上的笑容便再次僵住了,除了商俊遠自己便再沒有了他人,她,竟然被一個小廝給矇騙了!這讓她心中如何能不氣!如果不是那小廝,恐怕她早就已經將這雞湯送進去了,而此時,她手中的雞湯早就已經涼透了。是以她憤恨地看向那小廝,奈何那小廝根本就沒有看她,而是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十分恭敬地對着商俊遠行禮。
聽到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羽浩雅再顧不得其他,快步迎上前去,用上最是甜美的聲音行禮問安道:“王爺,妾身有禮了!”
只是還未等羽浩雅反應過來,她便感覺一陣強風向她襲來,她一個站立不穩便斜斜地倒在了地上,一時間,雞
湯灑滿一地。
商俊遠雖然知道那龍羽國的上虞公主羽浩雅站在門外,但卻是沒有想到她穿了一件大紅色衣裙,他心愛的朝華公主至今都生死未卜,而她竟然還穿了一件大紅色,讓他怎麼可能不震怒,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恐怕不死也傷殘了吧。
“啊,王,王爺!”羽浩雅震驚地望向商俊遠的背影,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何他會這樣對她。然而商俊遠卻是仿若未聞一般,不慢反快地向前走去。
豆大的淚珠從羽浩雅的眼眶中流下來,想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會如此狼狽,這讓她的面子往哪裡放?
她快速地抹掉眼淚,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向回走去,只是在臨走前,卻是威脅那位小廝:“若是你將今日所見告訴其他人,本妃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金玉山崖底。
商俊遠暗風倆人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上次發現墓碑的地方,只是此時的這裡,卻是一片平地,除了荒草之外,什麼都沒有。
“挖開!”商俊遠冷冷地說道。
雖然他表現的很是平靜,臉上也盡是寒冰之色,可是他的心裡卻是波濤洶涌,很是不平靜。這裡與之前有如此大的不同,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這裡肯定有人來過,而他在沒有見到事實真相之時,他不敢妄下任何結論。
不過片刻功夫,這裡便被挖開了一個四方見地的空地,但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主子。”暗風回頭看向商俊遠,似是疑問,又似是肯定。
“填回去。”商俊遠依舊冰冷地說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說話的語氣裡有一絲顫抖,一絲激動。
如此說來,朝華公主並沒有死,而那之前下葬皇陵的朝華公主定是煙翠無疑了。
“主子,是否要回去?”暗風做好一切之後,問道。
商俊遠靜靜地佇立在一旁,好似在凝思着什麼,又好似什麼也沒有想,半晌,他才吐出一個字:“回!”
地角國。
向皇上角錦程辭行之後,角景曜和蘇梅倆人便乘坐馬車駛出了皇宮。
在走出皇宮大門的那一刻,蘇梅的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她不禁掀開車簾,探出頭來,向皇宮的方向看去。
這金碧輝煌,巍峨雄偉的皇宮,不知葬送了多少無辜女子的性命?又不知有多少善良純淨的女子轉瞬間便變成了蛇蠍心腸的惡毒女子?更加不知有多少女子是真正地幸福的?是真的開心的?
思及此,蘇梅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卻不曾想,還是驚醒了角景曜。
但是角景曜睜開眼睛,卻是什麼也都沒有說,他何嘗是不喜歡這吃人的皇宮呢?只是人生有太多的無奈,根本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大哥。”蘇梅見他醒來,淡淡地說道。
“嗯,小妹,對不起,還是將你捲了進來,不過,你放心,大哥定會護你周全的。”角景曜堅定而又自責地說道。
“大哥,你不必自責,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我就能決定的。”蘇梅淡然一笑,接着倆人便什麼都沒有說。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馬車在一府門前停了下來。
角景曜淡笑一下,接着掀開簾子走下馬車,待蘇梅走下馬車之後,角景曜便吩咐車伕離開了。
蘇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待她問出口,角景曜便指着對面,笑着說道:“那便是大哥的府
邸。”
角景曜話音剛落,便從遠處傳來了一個男子爽朗的笑聲:“子恆兄!”
蘇梅有些錯愕地看着對面的永親王府,她不曾想到這郡主府與王府竟然是捱得是如此相近,兩府相距不過十米遠。
她知道,這一定是她的大哥這樣安排的,目的也只不過是能夠相互照應一下,確切地說,是方便照顧她這身處異鄉的小妹,一時間,一股暖流涌遍蘇梅的全身,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在孤兒院時居住的情景,如今,得老天眷顧,她再次擁有了疼愛她的大哥和親人,她,何其幸哉!
只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個爽朗清脆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子恆兄!”
蘇梅聞言,迴轉過頭去,看到了一位身着大紅色衣袍的男子向這邊緩步走來,那昂首闊步的神態,那眉眼中的笑意,還有那擡手投足之間所流露出來的神韻,宛若一盛開在夏風中風信子,是那般地花枝招展。
“子玉兄!”待他走近,永親王角景曜含笑道。
“子恆兄回來,怎麼也沒有通知兄弟一聲呢,怎麼說,以我們的交情,也該大醉一晚的啊!”那男子笑着說道,看樣子,很是高興。
角景曜只是笑着,什麼也都沒有說,這時,那位被稱作子玉兄的男子轉頭,看到了站在一邊的蘇梅。
只見他在看到蘇梅的那一瞬間,眼睛突地變亮,接着就露出驚訝的神情,一句問話就這樣脫口問出。
“子恆,你什麼納的妃?怎麼也不告訴兄弟一聲呢?你。”
未等他說完,角景曜便打斷了他,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並沒有了剛纔的笑臉,“子玉!別胡說,她是我的義妹,也是父皇剛冊封的祥瑞郡主!”
“啊?敢情不是你的妃子啊,失敬失敬!郡主莫怪,還請郡主見諒,在下散漫慣了,在下這就給您賠不是!”說着他便拱起手向蘇梅行禮致歉。
蘇梅淡淡一笑,道:“不知者不怪,現在知道了就好。”這位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男子,怎麼一開口,就是讓人感覺這麼地,這麼地哭笑不得呢!
那位叫做子玉的男子一愣,他沒有想到蘇梅竟是如此的溫婉,這簡直與京城裡的那些所謂的名媛們有太大的不同,這樣的氣質,這樣的溫婉,簡直是無人可及!
角景曜早就知道蘇梅會這樣說,所以他淡然一笑,說道:“小妹,我來給你介紹。”
說着他看向子玉,繼續道:“這位是子玉兄,是大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當朝丞相的獨子,名喚藍水言,字子玉,他跟大哥同年,你不妨也喊他一聲藍大哥。”
“嗯,藍大哥。”蘇梅微笑着說道。
“郡主客氣了,子玉有郡主這樣花容月貌的妹妹真是三生有幸啊!”說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蘇梅,好像在審視着什麼似得。
而蘇梅也不似那些大家閨秀,並沒有露出任何羞怯的神情,就這樣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着,臉上絲毫的變化都沒有。
如此,反倒是那藍水言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訕訕地笑笑,轉過了頭去,心想:想不到這位郡主竟是如此一位坦蕩的女子,真是與七皇子很是相似,看來她並不是那些攀龍附鳳之女子。
“對了,子恆,你們這是要去哪啊?我剛纔看到你們從一輛馬車上下來,只是轉頭間,就不見了那馬車。”說着他看了看站在一側的丫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