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水凝煙和東方烈踏上了前往藥廬的征程。一路上三番兩次遭到東方旭手下的刺殺,可惜都被幽冥閣的人消滅得一乾二淨,一瓶化屍水倒下去,連個渣都沒有留下。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次日早上,兩人總算到達了葉無情的藥廬。這一次迎接水凝煙的依舊是那個管家。不過一看到水凝煙,管家的強顏歡笑的樣子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可沒有忘記上一次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輕而易舉地辨認出了那三種稀世藥草,害得主人白白損失了一朵佛手蓮。爲此主子,可是大發脾氣好幾天,他的日子也跟着不好受啊。現在看到水凝煙,他簡直就像是白天活見鬼了。
不過留意到這一次隨水凝煙到來的是一個陌生男子,並不是上次的冥月國太子司徒少恭,管家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冥月國的司徒太子實在太難纏了,只要不是司徒少恭一道前來,或許情況會好一些。這時管家的心裡不由得存了一絲僥倖。
“喲,是什麼風把水小姐吹來了呀?真是幸會幸會。”
上次見識了水凝煙的厲害,管家不敢再有絲毫的怠慢,迎上前對水凝煙就是一陣點頭哈腰。看到管家明明用防賊一樣的目光注視着她,卻又不得不故作熱情
。水凝煙忍住笑意,故意戲謔道:“管家,到藥廬來自然是向藥聖來求藥嘍,難道是來玩兒不成?”
此話一出,管家心頭猛地一跳,連臉色都發白了。不過面子上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瞥了一眼水凝煙身邊的東方烈,好奇道:“水小姐,不知這位是……”
“東方烈。”東方烈斬釘截鐵的回答。
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壓下心頭的震驚,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南越國的王上啊,幸會幸會。”
雖然剛纔他從對方的身上已經感受到了一股王者之氣,卻沒有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南越國王上東方烈。一時間,管家不由得心中感嘆,難怪剛纔一大清早他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水小姐、東方王上,在下先去通稟一下主人,二位請稍等片刻。”話落,管家一溜煙地轉身而去。
看到管家那近乎逃跑的背影,水凝煙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心道這一次還不知葉無情會出什麼樣的難題爲難她,但是無論如何艱難,她都要想方設法從葉無情的手上拿到那株鬼見愁。因爲她水凝煙還從未有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片刻之後,管家去而復返,“兩位請隨在下來,我家主人有請。”
依舊如上次一般,水凝煙和東方烈上了馬車之後,馬車帶着水凝煙來到了上次見到葉無情的地方。水凝煙和東方烈剛下車,屋裡便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旋即只聽葉無情說道:“水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話落,他微微一頓,繼續道:“東方王上今日能夠來到我這藥廬,實在是蓬蓽生輝吶。”
“葉無情,今日本王前來是想要你那株鬼見愁的,你開個條件吧,究竟怎樣才肯交出鬼見愁?”東方烈雖然中了七日散的毒,臉面蒼白,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依舊絲毫不減他的君王氣勢。
房間裡沉默了片刻之後,再度響起葉無情不屑的聲音,“東方王上,據老夫所知,似乎你的皇叔現在已經奪了你的王位,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籌碼和我談判?”
嘲諷的話語猶如一根細刺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心上,讓他頓時雙眸噴火,渾身戾氣。該死的,他東方烈這一輩子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可是眼下雖然話難聽,但說得卻是事實。可是那又如何,只要這一次他能大難不死,就一定殺回南越國奪回王位。想到這裡,原本猶如火山即將爆發的東方烈最終隱忍下來。
見東方烈沒有衝動,水凝煙頓時鬆了一口氣,揚聲道:“葉無情,你說吧,這一次我沒有什麼寶物交換,你究竟怎麼樣才肯將鬼見愁給我?什麼條件你儘管開便是了。”水凝煙開門見山地說道。
屋子裡發出葉無情的一聲尖笑,旋即只聽他說道:“水小姐,上次老夫提過讓你改投我門下的事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此話一出,水凝煙眸光微閃,忍不住道:“難道只要我答應做你的徒弟,你就肯將鬼見愁給我嗎?”
話落,屋子裡又是半晌的沉默,此時水凝煙在心裡已經做了一番計較。讓她改投葉無情門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反正她也吃不了什麼虧,如今整個雲天大陸只怕就只有葉無情這裡有這一株了,若是稱呼一聲“師父”就能得到鬼見愁,那她也算賺到了。
心裡這樣想着,水凝煙滿懷信心地等待着葉無情地回覆。誰知便在這時,一個小藥童匆匆而來向葉無情稟報,“回主人,四方聖主在廬外等候。”
水凝煙聞言,眼裡掠過一抹驚喜。太好了,沒想到這一次在葉無情這裡還能偶遇小聖子,她可是很久沒有見到小聖子了。
屋子裡那雙鷹隼般的眸子不經意間留意到水凝煙臉上露出的欣喜之色,頓時聲音冰冷道:“帶進來。”
管家隨童小藥童一起離開,片刻之後只見一身白衣戴着黃金面具的司徒少恭款款而來。只見他身着一件月牙白錦袍,乾淨無塵。通身除了一塊上好的白玉佩再無多餘點綴,三千青絲用一根白色髮帶隨意的豎起,金色面具雖然遮擋住了他的樣貌,但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閒,似九天之上流瀉下的一片清風白雲,雖不見其貌,但他身上所透露謫仙般的氣息卻讓人折服。
“丫頭,我們又見面了?”溫柔而充滿磁性的聲音猶如一汪清泉一樣灑落在水凝煙的心間。
水凝煙頓時好心情地勾脣,笑道:“小聖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對了,最近你都忙什麼呢,好久都沒有來找我了。”
看着水凝煙如此親切地對待四方聖主,一旁的東方烈不知爲何心頭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袖子裡的大手下意識地收緊了。就連隱藏在屋裡的葉無情一雙眸子冷然地看着外面的這一幕,心裡也是極爲窩火。
司徒少恭猛然感覺到凝在他身上的兩道敵對的眸光。當下心中瞭然,剛要回話,卻被屋子裡的葉無情打斷,“水小姐,如今你是來這裡敘舊的話,那你只怕找錯了地方。”
水凝煙聞言,頓時尷尬地輕咳了幾聲,她是隻顧着和小聖子敘舊,竟然忘了自己是來藥廬求藥草的。
“葉無情,剛纔你不是說只要我拜你爲師,你是不是就肯將鬼見愁交給我?”
水凝煙此話一出,司徒少恭的眸子頓時陰晴不定,冷聲質問道:“丫頭,你竟然答應了葉老怪的要求?”
水凝煙有些不敢直視司徒少恭那雙憤怒的雙眼,心虛地解釋道:“那個小聖子哈,東方烈中了七日散,只有用鬼見愁做藥引才能替他解毒,若是不幫東方烈解毒的話,那我就得做他的王后了,那個你也不想讓我羊入虎口吧?”
一旁的東方烈聞言,一張俊臉頓時比鍋底還黑。羊入虎口?這是什麼比喻?他東方烈有那麼恐怖嗎?他剛要出聲反駁,誰知司徒少恭已經窩火地開口了。
“丫頭,不管你有什麼藉口,反正我不准你拜葉無情爲師,你只能是我四方聖主的徒弟。”此刻,司徒少恭壓根就不聽水凝煙的解釋,十分霸道地宣佈着他對水凝煙的擁有權。
眼見司徒少恭如此強橫,水凝煙心中也是一陣窩火。心裡抱怨着對方的胡攪蠻纏。她也不想拜這個陰陽怪氣的葉無情爲師,可是誰叫她有求於人吶。
葉無情這個藥廬雖然看似無奇,但是隻要內行人都看得出這裡到處都是厲害的迷陣和機關,並且在許多暗處隱藏着許多高手,即便用龍潭虎穴形容一點兒也不爲過。並且這藥廬的地形也十分險要,絕對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若藥廬這麼好攻克的話,那麼單憑藥廬種植了這麼多珍貴的藥材不知早吸引了多少人打主意,可是藥廬迄今爲止依然能完好的保存下來,不得不說葉無情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所以她絕對不會貿然以她一手創辦的幽冥閣的力量和葉無情硬碰硬。
“小聖子,拜不拜葉無情爲師,這是我的決定,你無權干涉!”見司徒少恭如此專斷水凝煙頓時也不客氣了。
司徒少恭聽言,氣得暴跳如雷。好啊,這個女人竟然爲了一個葉無情,不惜要另投他門,難道在她的心目中東方烈就這麼重要?
“不行,我不準!”司徒少恭彷彿和水凝煙也槓上了一樣,就是不肯鬆口。
屋子裡的葉無情眼見水凝煙和司徒少恭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原本鬱結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他眼裡閃過一抹精光,脣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