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的繡花針一部分打落了暗二之前施放的毒針,剩下的繡花針則帶着強勁的力道襲向暗二。
暗二如臨大敵,連忙凌空飛起。衣袖揮動,堪堪避開了通向她全身各處要害的殺招。
‘哧哧哧”幾聲清響,繡花針或打入樹幹,或刺入院牆,或掉落地面,還有兩枚從暗二的衣袖上穿過。
暗二僥倖躲過,狼狽至極,臉色一直漲紅到耳根。突然趕來的暗一見有驚無險,大大地鬆出一口氣。
“別以爲本小姐殺不了你!滾!”水凝煙鳳目森寒地看着暗二,氣勢凜然。
若不是念在之前這個女人總算幫過她,否則單憑剛纔冒犯她,想要傷害她的人,她就不會手下留情!
原來的水凝煙是沒有內力,更沒有武功。可是那又如何?殺人,有無數種方法,在現代比她強過百倍人她都殺過。而眼前這個女人,若是她想殺她絕對易如反掌。
暗二愣在那裡,神色複雜地望着水凝煙。她毫不懷疑,這個醜女也許真的可以殺了她!這一刻,暗二突然覺得自己實在錯得離譜。今日她差一點兒因爲自己的愚蠢而丟掉性命。
眼前這個醜女雖然沒有內力,可是卻強大得叫人害怕。她的內力她的武功在這個醜女面前,顯得如此枉然!
剛纔她和暗一根本就是瞎操心。這個醜女剛纔一直沒有出手,恐怕是等待最好的時機對付皇甫辰。不得不說若剛纔水凝煙在皇甫辰近身時以繡花針突襲,那麼皇甫辰即便武功再高,也難以躲過。
這些繡花針雖然無毒,看起來微不足道,但要是打在人的死穴上,不死也得重傷。想到這裡,暗二一陣後怕,背上泛起的冷汗涔涔流下。
面前的水凝煙,纖瘦的身體有着博強的靈魂,睥睨一切,似乎在她面前,世間一切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暗二愣愣地看着水凝煙半天,這邊暗一早已躬身,對水凝煙十分恭敬道:“多謝凝煙小姐手下留情,饒了暗二一命。至於暗二對小姐的無理,暗一一定會如實稟報給主子,嚴懲暗二。”
水凝煙微微覷眸,看了一眼和她說話的帥氣男子,冷然道:“罷了,你們走吧。”
此刻,她卻另作他想。暗一?暗二?那麼說肯定還有暗三暗四了?不知司徒少恭的身邊還有多少個這麼厲害的手下。
這個司徒少恭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今後自己還是不要和這個男人有瓜葛最好。
一念至此,水凝煙對着轉身正要離開的兩人喚道:“慢着。”
暗一暗二不解地轉頭,只聽水凝煙聲音清冷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本小姐今日欠下他這個人情了,改日若需要本小姐的地方,找我便可。不過,以後還望他不要多管閒事!”
此話一出,暗一暗二皆是臉色一變。原本生着悶氣的暗二頓時又被水凝煙氣得如炸毛雞,不過一想到水凝煙的厲害,她也只能強忍下來。暗一則沉穩許多,對着水凝煙點了點頭。隨後,兩人閃身快速地消失在院中。
出了將軍府,暗二的臉色一直十分難看。不過想想一向囂張慣了的她冷不丁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滅了氣焰,心情哪會好。
“氣死我了,沒想到那個醜女竟然對主子如此無禮,實在太過分了!”暗二一邊走一邊抱怨道。
暗一卻搖頭道:“我覺得那個水凝煙也說得沒錯啊,她那麼厲害主子卻讓我們保護她,不就是多管閒事嗎?”
聽說了東璃國將軍府水凝煙一無是處的傳言,剛纔卻目睹了水凝煙不爲人知的一面,暗一的眼裡頓時透出一抹興味。
當時睿王跑到將軍府找水凝煙興師問罪時,他和暗二隱藏在暗處。他和暗二之所以沒有出面和睿王對抗,一方面是因爲不願意暴露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和暗二聯手也沒有打敗睿王的把握,所以最後決定他去王府放火,從而引走睿王。
見識了水凝煙的身手後,暗一覺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畢竟能讓他家主子保護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眼見暗一替水凝煙說話,暗二立即不滿道:“暗一,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那個醜女對主子那麼無禮,我教訓一下她不對嗎?”
暗一聞言,點了點頭,雙手環胸道:“那也得有教訓她的本事,不是嗎?”
“你……”暗二聽後,氣得差點兒吐血。她要是有教訓水凝煙的本事,哪還用現在生這麼大的氣。
暗一轉頭,見暗二沒跟上來,好笑道:“走啦。其實你敗給水凝煙也不必那麼不甘心。主子在意的人必然會有過人之處。”
暗二聞言,眉頭皺得更緊,譏笑道:“過人之處?水凝煙的確有她的過人之處,她的過人之處就是這天下沒有幾個長得像她那般醜了。”
話落,暗一臉色冷肅道:“暗二,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主子交代我們暗中保護水凝煙,你怎麼能這樣說她!今日你的所作所爲我一定會如實稟報給主子。”
暗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平日的暗二雖然嘴巴刻薄,但是也不會像今日這般變本加厲。他知道只要牽扯到主子,暗二就絕對淡定不了。
哎,可惜他們不過都是主子的奴才而已,主子那樣世間少見的男子豈是他們能肖想的?
暗二渾身一震,咬了咬牙,說道:“本小姐敢作敢當,你只管如實稟報。”
眼見暗二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暗一無奈地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腦滿肥腸、衣着鮮亮的男子,看到暗二時立即眼睛放光,攔住暗二的去路,嬉皮笑臉道:“姑娘,這是上哪兒去啊?你若肯陪大爺去喝酒,這銀子就是你的了。”男子說話間手裡已經多了一錠銀光閃閃的元寶。
暗一剛想出手,暗二卻對他使了個眼色。暗一隻好作罷,心裡對這個自尋死路的男子默哀。
男子見自己的一番話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拒絕,當下更是大膽,湊上前伸出鹹豬手摸着暗二的玉手吃豆腐。
“姑娘,你的手真滑真嫩啊!走吧,我們去喝酒。”說着,男子的手臂就要去攬暗二的楊柳腰肢。
暗二一個閃身,靈巧地躲過,凝視着眼前一臉猥瑣的男子,巧笑嫣然道:“去喝酒啊?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說完,暗二不顧男子的怔愣,揚長而去。
隨後,暗一毫無意外地聽到了身後傳來男子的哀嚎聲,“啊……我的手……我的手……”
暗二是用毒高手,她渾身上下幾乎都帶着劇毒,剛纔那個男子就因爲摸了暗二的手,所以纔會毒發,相信要不了半盞茶的工夫就得歸西了。
暗一知道今日暗二心情不好,那個好色的男子有此下場也算咎由自取。他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暗二,一想到暗二對主子的心思,眉宇凝起一片憂色。
將軍府,明月閣。
見不速之客被水凝煙輕易地打發走了,青檸、若風、霽雨頓時喜不自勝,一個勁兒地直誇他們小姐厲害。
眼見水凝菡依舊刺眼地站在原地,水凝煙頓時眉頭微微一蹙,對着水凝菡冷聲道:“不知菡妹妹剛纔將睿王引來,意欲何爲?”
水凝菡聞言,頓時面容一僵,隨即訕笑着回答道:“大姐,菡兒是覺得你和王爺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菡兒只是想讓你和王爺能夠面對面將話講清楚,消除誤會,可是,可是沒有想到菡兒差點兒害得大姐丟了性命。大姐,菡兒知錯了。”
水凝菡說着,眸子裡配合着擠出了兩滴眼淚,一時間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見猶憐。
水凝菡是什麼性子,水凝煙依據身體裡的記憶再清楚不過了。若水凝菡和身體的原主人真的是姐妹情深的話,那麼爲何剛纔眼見皇甫辰要傷害她,水凝菡會一直冷漠旁觀?
再者皇甫辰知道水凝墨被罰跪祠堂,恐怕也是水凝菡告密的吧,依她看來這個水凝菡根本就是跑來看她怎麼被皇甫辰殺死的。
水凝菡偷睨了一眼,見水凝煙神色淡淡不辨喜怒,一時間更覺訝異。要知道從前的水凝煙囂張跋扈,情緒全然表露在臉上,可是如今的水凝煙就像是周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霧氣,根本叫人對她無法看清看透。
再者曾經的水凝煙可是廢柴一個,可是剛剛水凝煙竟然可以用小小的繡花針將勁敵擊退,實在叫她難以置信。
方纔水凝煙和暗一暗二說話,提到司徒少恭的時候用的都是傳音入密,所以水凝菡根本不知暗一暗二就是司徒少恭的手下,否則若是知道司徒少恭竟然派人保護水凝煙,她會感到更加不可思議。
如今水凝菡是百思不得其解,水凝煙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之人絕對是水凝煙,可事爲何短短時間水凝煙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難道之前水凝煙一直都是在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