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雕,如果覺得頭暈,就不要太勉強,停下來休息一下再飛吧。”楚黛琳將戈弘的頭枕在腿上,對着雲雕道。
雲雕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聲,表示身體和精力沒有問題,展開雙翼拍打着飛起。
月夜之下,楚黛琳覺得自己不是逃出了狼窩虎穴,而是正在逃離蛇潭。
擡頭看着皓月,這才察覺,好象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下雨了,以前每隔三五天,晚上就會下場大雨,自從出了神殿後,就沒見過下雨夜。
是應該回去了,十來天沒下雨,現在還是靠着土地原來的蓄水維持着,再過個十天左右,就會有乾旱了。麒寒是算好了時間,他其實離不開她,卻還是放手讓她出去看看。
太陽出來時,東起的陽光斜射進戈弘的眼睛時,戈弘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楚黛琳的臉,正面對前方。
他想坐起來,卻身子一斜,嚇得楚黛琳趕緊的扶住了他。
“頭怎麼那麼暈?”戈弘摸着個腦殼,皺着眉,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對了,昨晚那些蝦蟹往火裡扔了什麼東西,很香,我就眼皮子擡不起來了。”
“那是迷香。”楚黛琳笑着,將戈弘的身體又扳倒,頭靠在自己的腿上:“已經沒事了,我們正在往神殿去,你躺着不要動,頭暈過一會兒就好。”
“好的,黛琳。”戈弘甜甜的一說,雲雕渾身在風中顫抖了一下。
一個震動讓戈弘又想起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那麼晚了,黛琳,你早餐吃過沒有?”
楚黛琳笑着道:“快飛到獸類地界了,到了後再吃,再說那裡食物多。”
“也好。啊呀,我頭還是暈。。。”戈弘又將腦袋枕在了楚黛琳的腿上,還將頭一個勁的往腹部哪裡頂。
他突然聽到一陣響動,那是楚黛琳腸胃轆轆的聲音。人類一日三餐,早飯不吃不好,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爲了儘快遠離赤龍的威脅,也只能忍餓了。
戈弘欲言又止,過了許久側身,用手臂摟住了楚黛琳的腰身,臉緊貼在了她的腹部,輕聲道:“黛琳,等停下,我幫你去抓一頭大大的野牛,讓你吃個飽。”
“好的”楚黛琳其實真的餓了,就覺得說話的力氣都少了幾分。這一切還是值得的,地面上的獸類越來越多,代表着已經基本安全。夜長夢多,如果早上吃了飯,說不定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當太陽西斜到了二點方向,終於停了下來。戈弘和臨威去打獵,而云雕和彰固去想辦法通知禽類以及獸類,將他們的近況儘早傳到兩位領主的跟前。
吃完午飯,睡上會兒,等日頭稍微再低了點啓程。陽光太足的話,其實更容易消耗體力,飛行速度反而會下降。
等到近半夜,已經確定到達獸類的地界,而且這裡絲毫沒有受赤龍影響,這才放心的落下,生火安營。
就這樣睡得少,飛得多,彰固和雲雕的身體越發瘦了,但他們倆個還是撐着,帶着楚黛琳他們往神殿猛趕。
第三日晚上,楚黛琳痛心地來回輕撫着彰固和雲雕已經削下去的雙頰,想了想後,對臨威和戈弘道:“明日去找幾頭跑得快,耐力足的獸,我坐獸回去。你陪着他們倆個休息幾天,等我回去後帶人過來接應你們。”
戈弘嘿嘿笑了起來:“那就我好了,我的速度不快,但耐力還是比臨威強一點。等我跑不動了,再去找一頭獸,再跑個一天,就基本到神殿了。”
“那我再去找幾隻禽類,還是飛得快。”雲雕嘴裡嘟嘟囔囔,卻閉着眼睛再說話。他這段時間確實太辛苦,所以聽到了也醒不過來。
“好的”楚黛琳痛惜不已,輕輕摸着雲雕的厚實肩膀:“明天醒了後再說,反正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地方了,不用再拼命趕了。”
她慢慢平躺下,大地爲牀、天爲鋪蓋。此時一隻巨大的黑色皮革般翅膀伸了過來,將她和雲雕一起蓋住了。
是彰固,彰固就算已經那麼累,還不忘變身,用翅膀幫她禦寒。
心中一酸,他們真的對自己太好太好了。依照他們的能力,都是首領,在野外活得會更加逍遙自在,卻甘願到神殿裡伺候她,受着各種規矩的約束。
每當碰到危險都攔在前面,遇到好事先想到她。這已經不光她是神女了,而是愛,一種微妙的感情紐帶。就象遇到危險時,她總是希望他們安然無恙全身而出一樣。
突然有了種幸福的感覺。雖然現在這種有點狼狽的逃亡談不上瀟灑,甚至風餐露宿、飲食不定時,算得上艱苦。但心中依舊暖暖的,很充實,甚至喜歡上了這個世界。
野獸般的原始環境和制度,在以前看來,一定非常可怕。而現在覺得幸運,否則不會擁有那麼多的好男人,不,好的雄性了。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楚黛琳微笑着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好暖和,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懷抱。安心而溫暖,讓她越發的靠近。楚黛琳迷迷糊糊地心想自己大約做夢了,怎麼會有在麒寒懷抱裡的感覺?
“麒寒。”她嘴裡忍不住輕輕夢囈了一聲。
“黛琳,我在”麒寒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她猛睜開了眼睛,就見到麒寒那冷俊得幾乎完美的臉龐近在咫尺,正嘴角兩邊微揚地看着她。深邃的黑眸,在火光的映襯下柔似水波。
“麒寒。”她頓時熱淚盈眶,將頭一下埋進了麒寒的胸口,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時離開了,才知道心中的那份牽掛。這幾日一直懸着、惶惶不可終日的心,也一下安定了下來。
“別哭,我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沒來晚吧?”麒寒緊緊摟着她,象對待一個受驚的孩子一般,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這幾天你做得非常的好,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
她感到了自己的虛弱,她是神女,但終究是個女人,需要有個強壯的肩膀可以依靠。以前她一直以爲她愛的是鳳焰,對於麒寒只是責任,但此時她看到了麒寒的感覺,不亞於看到鳳焰。不知不覺中,她對麒寒有了份強烈的依賴和歸屬感,就跟鳳焰一樣。
躲在麒寒溫暖而強壯的懷中,手緊抓着他的長袍前襟,她就再也不想放開,彷彿一鬆手這份安全就是場夢,從睡夢中消散。等醒來,又是她獨自一人,面對着疲憊不堪的侍衛們和遙不可及的路途終點。
麒寒將她的身子慢慢抱起,吻上了她的雙脣,那吻與他外表截然不同的纏綿和滾燙。
“別”當麒寒開始解開她腰帶時,她按住了麒寒的手,微微支起身左右看了看。篝火旁的侍衛早就不在了,這裡只剩下他們倆個,只有野獸在遠處空曠處時不時發出嘶吼聲。
她可真笨,麒寒和鳳焰一樣,不會當着其他生靈的面做這種事的。
腰帶被解開了,麒寒又吻了上來,而她忍不住迴應起來。這幾日,只顧着逃命,對於死亡的恐懼壓制了雪刃的慾望。現在安全了,那封存的慾望如同醞釀後發酵,遇到火後猛然燃燒,比篝火裡的火更加炙熱。
多日不下的雨猛地撒下,但顧不上躲雨了,她在雨中與麒寒糾結在一起,甚至泥水將全身弄髒。當麒寒雙手緊緊箍着她腰肢,她坐在了麒寒異常滾燙粗大的分身,任由被自己填滿又被抽空,彷彿在雨中狂舞。
天上的雨簡直是傾瀉而下,澆滅了篝火。但再多的雨水也澆不滅心中的火熱,當火從麒寒嘴中噴出,她也忍不住一聲嬌呼,隨後全身癱軟下來,靠在了麒寒平實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喘息,等待着體內的腫痛慢慢消退。
雨很快地變小了,最後月亮又一次的露出皎潔的臉龐,好似在照亮整個漆黑的夜晚。蛙鳴聲開始響起,兩人餘息未了緊緊粘在一起,全身都是剛灑下的甘露,原本的泥水也被沖刷個乾淨。
這幾天太累,每晚不敢睡得深,白天又不能睡,摟着戈弘。戈弘晚上要守夜,白日睡得很意外的沉,生怕他一個翻身跌下雲雕的背。而與麒寒在一起,體力每次都會消耗很大,身體的痠痛讓她動都不敢動。
緊緊摟着麒寒,雖然渾身都是水,也分不清雨水還是汗水,雨後的夜也很涼,但麒寒身上的體溫,溫暖異常。
“麒寒,別離開我。”剛說完,她就趴在了麒寒的肩膀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香甜,可以說是睡得暗無天日。等她醒過來,已經在飛船上,中午的陽光直射到了飛船的甲板上,她被挪在了陰影涼爽處,身上還蓋着一條薄被。
而四個侍衛,都坐在船上,手捧着烤肉,悠哉悠哉地吃着。
見到她醒了,戈弘立即將手中的肋骨扔進了前面的大金屬盆子裡,這個象小孩洗澡盆的金屬盆子裡,裝着三頭的羚羊最好的部分。
“黛琳,你醒了,快點吃點菜肉粥。”戈弘立即從旁邊的金屬小飯桶裡,倒出一碗香氣四溢的菜肉粥來。
也只有黑鷹才能將菜肉粥煮得,菜碧綠、肉酥軟。捧着鮮美的菜肉粥,喝在嘴裡簡直象是在做夢。經過這些天,深刻理解到,一切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