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邋遢讓我來暗中保護那從未謀面的小師侄,不能表現的太過於出衆,否則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太麻煩了,還是低調一點兒,更便宜行事......”風天戰自小修煉那本無名心法,對丹田之氣的運用、控制,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手掌印在古老碑石上,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入體引動丹田之氣,潮汐般地涌向古老碑石,有一種無法遏制的趨勢,量丹金光沖天而起。“哼哼,這碑石中果然暗藏玄機,一旦碑石之氣入體,除非丹田之氣枯竭,否則難以停下來。”風天戰在心中冷笑一聲,“不過,這可難不倒小爺......”他暗自運轉無名心法,丹田之氣運轉,隱有一陣龍吟之聲,渾身一震,一下子將碑石之氣逼出體外。“六丈量丹神光,不錯,通過。”白衣中年男子笑着點頭。“多謝了。”風天戰衝着白衣中年男子一抱拳,走向“通過者”區域。“二丈量丹神光,淘汰。”“四丈量丹神光,勉強過關。”......古老碑石一下子吸盡了丹田之氣,化爲量丹神光,自然有一個虛弱期,通過考驗的人皆盤坐在地,呼吸吐納,暗自調息,儘快恢復到最佳狀態。“哈哈,恭喜恭喜,風兄弟也通過了第二關的考驗。”風天戰的丹田之氣只不過損失了三四層,自然沒有這個虛弱期,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逆轉氣血,故意表現一副虛弱的模樣,盤坐在地上,吐納調息......“孟牧這雜碎來幹什麼?”直到美男子孟牧走過來之時,他才睜開眼睛,故作虛弱地道:“孟兄,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風天戰看出了孟牧對他的敵意,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自己壓根就不是什麼強龍,頂多是個過江的小泥鰍而已。這孟家在炎陽城根基深厚,手段通天,現在還不宜與他爲敵,不如虛以委蛇,先消除他的敵意,這正是一個絕好的時機,在稱呼上由“孟兄弟”變爲了“孟兄”,別小看了這一字之差,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看法。“哈哈,碑石之上竟出現九丈量丹金光,屆時一定會成爲真陽宗的核心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孟兄日後飛黃騰達之日,可要多多提攜小弟一下。”風天戰笑着道。“哈哈,風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孟牧自然聽出了風天戰稱呼的變化,大笑一聲,道:“風兄弟既是嬋兒妹妹的救命恩人,自然就是我孟牧的兄弟,絕不會虧待了風兄弟你的......”他心中卻是鄙夷一聲,冷笑連連,“哼哼,小子,你倒會見風使陀,見我激發出九丈金光,便要示好於我,真是一個軟骨頭......小子,你還有可利用之處,我絕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嬋兒妹妹只屬於我一個人,任何人膽敢染指,都要死。”“孟兄義薄雲天,小弟佩服。”風天戰笑眯眯地道,心中卻是暗罵一聲,哼哼,連親生骨肉都忍心痛下殺手的雜碎,小爺還玩不死你?“風兄弟,這有一枚小回元丹,可儘快恢復丹田之氣。”孟牧翻手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藥香撲鼻,丟給了風天戰。“多謝孟兄。”風天戰也不客氣,接過小回元丹吞服而下,頓有一股暖流從丹田升起,化爲精純的丹田之氣......第二項測試,碑石量丹,進行完畢。通過者僅有三百餘人,足足淘汰了七層,足可見真陽宗挑選弟子之嚴,單是炎陽府初試,便淘汰了將近千人,只有三百餘人獲得了參加真陽宗弟子選拔的資格,卻不知這三百人之中,能通過真陽宗的考覈,正式成爲真陽宗弟子的又有多少?白麪判官崔玉出現在青石臺上,一手託典冊,一手執判官筆,神色冷峻,目光掃視校場,冷喝出聲:“炎陽府初試已進行完畢,凡通過兩關考覈者,明日正午在此集合,自會有真陽宗來人帶你們前往真陽峰。”“諸位,都散了吧。”白麪判官崔玉總領炎陽府一切事物,自然有一種威嚴,大手一揮,一個個或激動,或沮喪,無奈地離去。......“風大哥,怎麼樣?通過考覈了沒?”一出炎陽府,風天戰就看到了林青嬋曼妙的身影,精緻的容顏沒有一絲瑕疵,小丫頭一臉擔憂地跑了過來,連問道。“嬋兒妹妹,風兄弟天資過人,豈有不通過之理?”這時,一身白衣的美男子孟牧走了出來,臉上掛着一抹溫和的笑容,彬彬有禮地道。“呵呵,與孟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啊。”風天戰不得不承認,孟牧這雜碎確有不俗的本錢,長相俊美,家世不凡,尤其臉上那迷人的笑容,不知還要禍害多少無知的少女?“啊——通過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青嬋興奮地跳了起來,展顏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煞是迷人,挽起風天戰的手臂:“風大哥,走,咱們去‘天下居”好好地慶祝一下......”“孟兄,你也一起去吧。”風天戰道。“對呀,孟牧大哥,你也去吧。”林青嬋笑吟吟地道:“待會兒我讓人去請歡兒姐姐,咱們四個好好地喝一杯......”“嬋兒妹妹相邀,我孟牧怎敢不去?”美男子孟牧笑了笑,目光深處有一抹陰戾之色,一閃而沒,內心咆哮連連,這小子何德何能,竟讓嬋兒妹妹如此對他?曾幾何時,我孟牧竟成了配角,風天戰,都是你,都是你,你該死,你該死啊。我要你死——孟牧表面看起來彬彬有禮,溫和儒雅,可骨子裡透着一股暴戾,性情冷漠,兇殘狠辣,隱忍......只是他擅長僞裝,陰暗的一面隱藏的很深,所以人們只能看到他正派的一面。孟牧有如此性情,這與孟家培養繼承人的方式不無關係,他們需要一個殺伐果斷的繼承人,帶領孟家重新走向昔日的輝煌。婦人之仁,難成大事。他們選中了孟牧,竭力培養,他的童年是灰色的,不,應該是充斥着殺戮與血腥的血色童年。“孟兄,青蟬姑娘,我們走吧。”風天戰目光深處劃過一絲笑意,輕鴻一瞥,微不可察。
天下居,以酒傳名,佳釀“千里飄”“風雲燒”“醉花陰”享譽燕雲大地,爲人們所鍾愛。但凡來天下居者,大多衝着這佳釀而來。風天戰、孟牧二人明日要去真陽峰,不宜多飲,佳釀“千風醉”各點一罈,侍者又送上一盤盤精緻的美味佳餚,多是一些罕見的奇珍之物,色澤鮮美,讓人食慾大動。孟牧、玄歡兒和林青嬋皆是天下居的常客,對這些奇珍佳餚沒多大的興趣,來此只爲“千風醉”這三種絕世佳釀而已。風天戰自小跟着老邋遢生活在燕山,靠山吃山,去山中打一些野味,多爲野豬、刨子、獐子之類,或下水抓幾條肥魚,何曾見過這般稀罕珍貴之物,他也不客氣,埋着頭大吃大喝,鯨吞一般,那吃相——實在是不敢恭維。孟牧和玄歡兒二人在炎陽城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一個是炎陽城第一美人,炎陽府府主之女,一個是顯赫世家的繼承人,交際的人皆是一些貴族,有一些貴族的潛規則。宴席之上,大多都會按照貴族之間所謂的“宴規”行事,即便雙方有着過節,可依舊笑着寒暄,或真或假,口腹蜜劍,笑裡藏刀......但大多會顧及顏面。對他們而言,顏面這東西,甚至比性命還重要。風天戰可不懂這所謂的“宴規”,即便是知道,以他灑脫不羈的性情,也不屑去遵守,只顧埋頭吃喝,先把肚子填報再說。林青嬋玉手託着尖尖的下巴,笑吟吟地看着風天戰,不時地爲他夾菜,這一切看在孟牧的眼中,對風天戰的殺意更濃,只要這小子死了,嬋兒妹妹還是我的。“來,風兄弟,我敬你一杯。”孟牧笑着舉杯。“孟兄,小弟先乾爲敬。”風天戰拭去嘴角的油漬,端起一琉璃盞,仰頭灌了下去。“哈哈,風兄弟真是爽快之人。來,幹了。”孟牧大笑出聲,端起琉璃盞,一飲而盡。“嘻嘻,風大哥,這天下居的燒鵝,還比不上你烤的野味呢?”林青嬋輕抿了一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來像小月牙,可愛而迷人。“呵呵,還真是沒看不出來,風公子還有這般手藝?難怪能討得蟬兒妹妹的芳心?”玄歡兒笑着打趣道。“歡兒姐姐,你討厭啦。”林青嬋臉頰一紅,略帶嬌羞地道:“歡兒姐姐,你不知道風大哥烤的野味可好吃了,有空你也嚐嚐。”“好,嬋兒妹妹說好吃,那就肯定錯不了。”玄歡兒道。“那我也得好好品嚐一下風兄弟的手藝。”孟牧附和道。“咳咳,青蟬姑娘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山中野味哪比得上這美味佳餚。”風天戰尷尬一笑道。嘭!就在這時,一個尖叫聲驚動了所有人,天下居出現了一陣騷亂。“啊!”“屍體......”“這女人是誰?“哪個挨千刀的小人,活膩歪了,敢將屍體丟在這......”風天戰四人的廂房在二樓,透過窗正好能清楚看到天下居門口發生的一幕,四人臉色皆是一變。“啊——”林青嬋驚叫一聲,躲在了風天戰的身後,不敢多看一眼。“是她?”風天戰黑瞳驟然一縮,注視着那一張清麗不俗的慘白容顏,內心忍不住劇跳起來,秀娘早已入土爲安,還是他親手將其埋在破廟後山,卻爲何會出現在這?難道那夜在破廟除了他還有其他人藏在暗處?“背後有人?”風天戰不由驚起一身冷汗。“秀娘?”孟牧瞪大了眼睛,臉色極爲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同樣是一臉驚駭的玄歡兒,心中念頭急轉,是什麼人將秀孃的屍體拋在這?那人有什麼目的?難道是玄歡兒?她看出我對嬋兒妹妹有意,故意拋出秀孃的屍體,藉此警告於我?孟牧的腦子很亂,臉色卻很平靜,低喝出聲:“哼,簡直是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當衆拋屍,真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