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金面前輩送我去一個地方修行,待有所成之後,小黑會回來,幫林哥打倒壞人的。”
客棧中,林逍握着小黑留下的書信,簡短的幾行字,讓他陷入了沉思。金面前輩,難道是那位黑衣獨臂男子?小黑有如此際遇,也是他的福氣。
在河陽鎮逗留了幾日,打探不到石老頭幾人的消息,林逍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離開了河陽鎮。騎着那匹伏櫪老馬,一路而行,所見所聞,讓其頗爲心驚。在他療傷期間,大都城向陰傀宗全面開戰,城主王林率領一萬大軍,兵發積陰山,要一舉踏平陰傀宗。
陰傀宗存在千百年,自然有着深厚的底蘊,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雙方在積陰山展開一場大戰,高手盡出,各種殺伐手段盡現,陰傀宗擅長煉製傀儡,戰爭期間,各種數不盡的人傀、妖傀,密密麻麻仿若惡魔蝗蟲,衝擊着大都城軍隊。
大都城的軍士,絕大多數修煉的都是雷系功法,對傀儡有所剋制,佈下天雷陣,對傀儡大軍進行連番的轟炸。
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各有傷亡,並未分出勝負。然而,就在雙方膠着之時,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出現,詭異地越過傀儡大軍,出現在陰傀宗內部,一出手就斬殺了幾百名陰傀宗弟子以及數名長老。
傀儡大軍無人控制,可謂是兵敗如山倒,大都城一方一鼓作氣,殺入積陰山,要打破陰傀宗山門,掃蕩破滅。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陰傀宗的老祖率領一干長老,突然出現,聯手施展出千屍封山大陣圖,封鎖積陰山,遁入一片屍氣茫茫之中,大都城軍士皆被屍氣侵蝕,潰不成軍,且又有其他勢力在一旁虎視眈眈,懷着坐收漁翁之利,王林不得不下令退出積陰山,鳴金收兵。
對於宗門之間的戰爭,林逍倒是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策馬而行,再次來到大都城,心頭猛的一陣悸動,那抹動人的倩影涌上心頭,知道二人的地位相差懸殊,以及慕容家對自己的態度,他搖了搖頭,拎着青皮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自嘲一笑,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叮噹,叮噹。”
一串清脆悅耳的叮噹聲,頗有些熟悉,傳入林逍的耳畔,他擡目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微眯了眯眼睛,嘴角扯起一個頗有些冰冷的弧度,喃喃的聲音響起:“是她?”
那是一名身着淡藍色衣裙的妙齡少女,身材纖細而修長,亭亭而立,容貌生得極美,氣質淡雅,猶如渾然天成,秀眸中透出一種靈氣。少女腰間懸繫着一枚紫色鈴鐺,行走之間,帶起一陣悅耳的叮噹聲。
這少女正是那伐骨洗髓丹的主人,林青嬋。
“那剝皮命案幕後的真兇,會不會是她?”林逍目光轉動,心頭涌現一抹殺機,卻並未動手,深吸一口氣,冷冷地注視着。
少女身後,一名身着紫色長袍的公子,生得油頭粉面,長相頗爲俊逸,打扮不俗,這種公子哥級別的小白臉,非常討女孩兒的喜歡。他跟在少女身後,一臉的笑容,俊朗飄逸,自顧般的講着什麼?
少女似乎對他並不待見,黛眉間掠過一抹厭惡,卻又隱忍不發,面無表情向前走,秀眸中偶爾閃過一抹憂慮。
“青嬋,我帶你去龍象拍賣會見識一下,那裡可有着無數的奇珍異寶?”閆森眉宇間的傲氣十足。
林青嬋黛眉輕蹙,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餘的話語。這次,她奉命來陪鐵拳門少主閆森,心知家族中的一些人有心撮合他們,倒也不能做的太過分,有些面子還是要給的,即便走下過場也好。
閆森見林青嬋點頭,面色大喜,當即大喝一聲,吩咐下去:“你二人先行,前去打點一切,我隨後就到。”
“鐵拳門少主,閆森。”林逍雙目迸發一道寒意,這貨是迫害慕容無暇的罪魁禍首,如今卻是逍遙法外,禍害美色,公道何在?他斂去心中滔天的殺意,不動如山,駕馭着老馬,緩緩前行。
林青嬋玉手把玩着紫色鈴鐺,漫無目的地前行,在與林逍擦肩而過的剎那,秀眸一擡,正好看到那張瘦削的面龐,心間涌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說不清,道不明?
然後,就在此時,老馬仿若一下子中了邪,雙目變得猩紅,變得暴躁不安,狂亂放縱,四蹄踏地,瘋一般地衝向林青嬋。
“畜生,休得放肆。”閆森見狀,微眯起眼睛,嘴角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知道他表現的機會到了。自古以來,英雄救美的橋段,即便很老套,很灑狗血,可用來捕獲女孩兒的芳心,仍是屢試不爽。
他一步跨出,擋在林青嬋的身前,接着,口中傳出一聲虎嘯,鐵拳上散發出一股不弱的波動,居然是命門境的氣息。金光涌動間,一記猛虎狂擊便要擊殺老馬。
這般變故也讓林逍一驚,眼神陡然凝固,目光轉動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低喝一聲:“滾開——”
他飛身而下,猛的一勒馬繮,龐大的力量出現,瘋魔般的老馬,仿若受到了巨大的壓迫,一下子停了下來,狂叫狂喘,卻動彈不得。
蓬!他稍微動用了一山之力的力量,毫無花俏的一拳轟了過去。接着,一道低沉的碰撞聲傳出。一山之力,豈是閆森這種二流貨色所能抵抗的?一道悶哼聲響起,他這一拳仿若砸到了鐵板上,巨大的反震力道,讓其手臂發麻,一下子倒飛出去,踉蹌地倒退了十數步,才穩住身形。
林逍不動如山,緩緩地收起拳頭,掌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金芒,在馬首上撫摸幾下,說來也奇怪,馬目中的猩紅之色,頃刻間消失不見,狂躁消散,平靜下來。
“好大的蠻力。”閆森臉色陰晴不定,他看出林逍的境界,不過天目境而已,以爲是個軟柿子,可以任意揉捏,設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從而獲得佳人的芳心,卻不曾想到踢到了一塊鐵板。
“哪來的小子,敢在我鐵拳門的地盤撒野?”閆森陰沉着臉走來,顯然林逍這一拳讓其丟足了臉面,怒火中燒,不過身在大都城,自家門檻前,他底氣十足,囂張跋扈,喝聲質問。
“哼哼。”林逍瞥了一眼,嗤笑一聲:“閣下當真是好手段,不惜自降身份,對一匹馬暗下陰手,從而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搏得美人垂青,在下實在佩服之極。”
林逍的話不慍不火,諷刺的意味卻是顯而易見。林青嬋聽罷,美眸閃爍,臉頰上浮現一抹怒氣,瞪了閆森一眼,而後對林逍淺淺一笑,表示歉意。
“放屁,你的馬受驚發瘋,驚擾了青嬋,卻惡人先告狀,將一切推在我的頭上,你到底是何居心?哼哼,待我將你擒拿,送往城主府,你自會招出潛伏在大都城的目的。”
閆森見狀,面色呈鐵青之色,雙目爬滿猙獰,怒火沖天,真氣運化,涌動而出,拳頭之上,金芒流轉,獅吼響起。轉瞬間,凝聚成一隻金色獅爪,拍了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利口。既然如此,那休怪我不客氣了。”林逍大笑出聲,要用雷霆手段,一下子打懵打怕閆森。真氣運化而出,大日鎮魔掌,昂昂逸驥,逐日千里,閃電般打出,遁空而去。
那金色獅爪還未落下,蓬的一聲,那閆森仿若遭到重擊,整個人搽着地面倒飛出十數丈,沿途中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顯然,林逍並未手下留情,甚至動用了一山之力的力量。
四周不少圍觀的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面龐上浮現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並未見到那黑衣青年出手,閆森便如遭重擊,受了重傷。接着,傳出一片片倒吸涼氣的聲音,仿若炸開了鍋,傳出漫天喧譁。
閆森這惡少在大都城也是一個耀眼的人物,爲人囂張跋扈,橫行無忌,欺善揚惡,欺男霸女,倒也擁有不小的惡名。現在,這惡少當街被人教訓,實在是大快人心,可想到他背後的怒火,一些人噤若寒蟬,不敢笑出聲,悻悻地後退,生怕殃及池魚,禍及自身。
“你敢動我——”閆森臉色猙獰的可怕,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陰沉沉的話音,透着一股瘋狂。
林逍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只是輕蔑地瞥了閆森一眼,而後輕嘆口氣,搖了搖頭,伸手牽起馬,就要離開。這般赤裸裸的蔑視,狠狠刺痛了他的自尊,這比狠狠折辱他一番,還要讓他痛苦百倍。
吼!吼!吼!
閆森眼神陰沉的可怕,面龐扭曲,仿若一頭受了傷的野獸,口中發出三聲怒吼,虎嘯,獅吼,熊嚎…氣海中的三獸之力,陡然爆發,化爲三記殺拳。
猛虎狂擊,狂獅撕裂,怒熊裂地。
“小子,去死吧。”濃烈的殺機瀰漫,閆森從背後偷襲,全力一擊,瞬間出現在林逍身後,三記殺拳不分先後,重重地轟在後背要害。
“閆公子,你——”林青嬋美眸掠過一抹焦急,剛要喝住閆森,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事態的發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面前一向極爲在意形象的傢伙,居然忍受不了兩句話,就與人拼命起來,心胸未免太過於狹隘了吧。
“哼,冥頑不靈的傢伙。我已經放過你一次,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廢了你。”林逍眼神一凜,心中殺機乍現,一下子消失原地。接着,黃金烈陽猛的出現,燃燒着濃烈的火焰,氣勢如虹,貫徹日月,後發先至,重重地落下,勢如破竹,擋下三記殺拳,餘勢不衰,破開防禦,狠狠地轟在丹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