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橙黃傾城,阡陌有香沉。
蘇鳳藻等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宇文墨川身影飄然,一襲白衣冷然如玉。
秦崇歌長身玉立,灰衣被風輕輕吹起,氣度不凡。
他們的身影已經遠去,雲兒站在牆頭上,臉頰微紅,雙目含淚。
昨夜時,她初見宇文墨川時驚爲天人。
見到他壯實的胸膛時,那種悸動,幸福,美妙的感覺令她沉醉了。
今日,在白天再次見到那仙人一般的容顏時,他竟在衝着她溫柔的笑。
雲兒滿臉潮紅地看着宇文墨川的身影,心神盪漾。
今生,若是能得到他的垂青,恐怕死而無憾了吧?
在那瞬間,她突然瘋狂地嫉妒起站在宇文墨川身邊的那個女人。
若是那個女人不存在的話,他的笑是不是就只對着她?
雲兒狠狠地攥緊拳頭,一種叫做嫉妒和不甘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的動作都落在老村長眼裡。
老村長微微搖了搖頭,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明眼人都知道,那兩個男子氣度不凡,舉止優雅,一看便知是養尊處優的。
那兩個男子,一個冷漠如仙人,一個霸氣如帝王。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平民百姓能招惹的起的。
雲兒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將自己當成了公主,他這些年的寵溺似乎起了反作用。
“看來,有必要給雲兒找個合適的人家了。”老村長喃喃自語着。
蘇鳳藻三人走到村口時候,昨夜的戰場還存留着。
戰鬥的痕跡很明顯,還有一些鮮血剛剛乾涸。
一片狼藉的村口,樹木已經被砍倒。
依稀有粉末飛起,塵土飛揚的,令人很是不爽。
自然,這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昨日只顧着戰鬥,他們的馬受了驚已經不知去向了。
也就是說,從這村落到雲坤城,他們只能步行。
蘇鳳藻臉色發苦,古代的鞋子都很軟,根本不適合走山路的。
若是走上一兩個時辰,腳底板都會磨破的。
“喂,你們說,那空空道人最後去了哪裡?”她懶懶地不想動彈,索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是死了?還是逃走了?”
“六劍下從來不留活口。”秦崇歌聲音深沉地說道,“不管對方是誰。”
“即便是我的命令,他們也是無視的。六劍一出,必然沾滿血跡。我想,那空空道人應該命喪黃泉了吧?”他雙臂相抱。
“可是,除了血跡,這裡並沒有看到他的屍體。”蘇鳳藻環顧了四周,根本沒有空空道人來過的痕跡。
不僅沒有屍體,就連金屬傀儡也沒有。
秦崇歌臉色有些陰沉。
“這正是六劍的恐怖之處。”
“六劍一出,必定會斬草除根,毀掉所有的痕跡。那空空道人和傀儡,想必已經被神仙水溶了吧?”
秦崇歌淡淡的說着,像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般。
“神仙水是什麼?”蘇鳳藻歪着頭。
“是一種能夠溶解鋼鐵和石頭的神奇藥水。”秦崇歌望向遠方,“別再糾結空空道人的事情了。”
他劍眉緊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
“喏,地圖。”蘇鳳藻從懷裡掏出地圖來扔到秦崇歌手裡。
秦崇歌皺了皺眉,又將地圖扔給宇文墨川。
宇文墨川也不在意,找了個乾淨的地方
坐下來。
他皺着眉頭在上面簡單做了標記。
蘇鳳藻託着下巴,這地圖她一點都看不懂。
上面密密麻麻地畫着符咒一般符號,標記也是極亂的。
“我一個字都看不懂。”她歪着頭,“這都畫了些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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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墨川輕輕一笑,耐心地解釋道,“地圖上顯示,出了村子之後向右走兩裡地左右便能看到一條小河。”
“過了橋了之後便能看到一株大榕樹。”
蘇鳳藻一臉黑線。
這古代的地圖着實太令人費解了。
若不是有人解釋,她絕對不會想到那鬼符一般的畫是指的大榕樹。
“好了,我們出發吧。如果順利的話,中午之前我們便能到達雲坤城。”宇文墨川將地圖掩起來。
蘇鳳藻懶懶地,向着村子右邊走了大概一千米左右的距離,果然看到一條小河。
小河上只有一座獨木橋。
河裡的水似乎是從遠處的峽谷中流過來的,水流湍急。
三人有驚無險地走過獨木橋之後,一顆巨大的榕樹出現在眼前。
擡頭往上看去,那榕樹一眼望不到邊際,不知道高几何。
樹幹和樹枝都非常粗,看起來有幾百年的樹齡。
奇怪的是,從獨木橋另一邊是絕對看不到這棵樹的。
但站在獨木橋的這邊卻能完整地看到另一邊的景色。
宇文墨川皺着眉頭,從懷中掏出地圖來。
地圖在榕樹這裡已經停止了,沒有表明下一步是東西南北哪個方向。
地圖上只有一個向上的箭頭。
只是,這個地方除了榕樹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這箭頭到底是指在哪個方向的?
“喂,你們說,這捷徑會不會是讓我們爬樹?”蘇鳳藻擡頭望着這巨大的榕樹。
榕樹翠綠如蓋,遮住了陽光和雲彩。
人站在樹下,憑空生出些滄海一粟的渺小感。
樹葉鬱鬱蔥蔥的,有風吹過時候發出簌簌聲響。
風聲驚起棲息的鳥兒,鳥兒撲楞着翅膀衝過如蓋的樹葉飛向天際。
樹葉被鳥兒撞擊之後嘩啦啦地往下落。
橢圓的葉子散落在地上,翠色一片,好不狼藉。
“果然是要往上爬嗎?”宇文墨川嘴角抽了抽。
爬樹這種活,可真是有傷大雅。
“喂,你們看這裡。”蘇鳳藻轉到榕樹的另一面。
榕樹這種植物非常奇怪。
成年的榕樹樹冠擴散地非常大,具有奇特板根露出地表。
板根很長,也很粗,呈現淺褐色,如同柵欄一般擋在衆人面前。
榕樹有氣生根,氣生根垂下來紮根在土裡,如同支柱一般。
可能是因爲樹齡太大,原本孱弱的氣生根也非常粗壯。
在榕樹巨大的樹冠下,遠遠看去,那根系非常壯觀。
向上望去時,只能看到壯觀的氣生根從上垂下,如同天梯一般。
“你們瞧,這根系像不像是梯子。”蘇鳳藻指着密密麻麻的氣生根說道。
“的確像。”宇文墨川將地圖放起來,身手矯健地攀上去。
蘇鳳藻也跟着爬上去,秦崇歌墊後。
巨大榕樹下的根系密密麻麻的,從地面爬到樹頂大概有幾百米的高度。
垂下來的氣生根形成自然的天梯,他們三人爬到頂端的時候幾乎沒花力氣。
爬到頂端之後,沿着粗壯的樹幹往前走幾百米,一
條蜿蜒的小路出現在眼前。
這條小路非常隱蔽,若不是有地圖,任誰也找不到這條小路。
榕樹非常巨大,距離懸崖也有上千米,誰也不曾想到距離如此之遠的地方隱藏着這麼一條小路。
蘇鳳藻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地圖上已經很清晰了。”宇文墨川眼睛閃亮,“沿着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時便能看到懸崖。”
“如果我們的速度快一些的話,大概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走到懸崖。”
蘇鳳藻挑了挑眉毛,知道不是爬山,立馬來了精神。
山路蜿蜒,因爲海拔較高,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微微涼。
風有些烈,能從遠方的山坡上吹來各色各樣的野花。
碎花輕舞,香塵遍地,手染花色,袖着晨露。
那景色倒是極好的。
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小路突然之間消失了。
他們三個人站在懸崖之上。
往下看去時,只覺得雲坤城一片蒼松翠柏,鬱郁蒼蒼,極盡自然之美。
懸崖下方有許多蔓藤,幾乎是佈滿了懸崖。
蔓藤非常粗壯,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從這裡攀爬下去便是雲坤城了。”宇文墨川蹙着眉,“這雲坤城果然隱蔽異常。”
他說道,“若是連這裡都被沾染了瘟疫的話,其他地方絕對無可避免了。”
蘇鳳藻點點頭。
這雲坤城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不問世事,戰爭也無法波及。
三人沿着蔓藤爬到下方時候,下方恰好是小森林。
這小森林和東方啓星在燚城之上建造的森林有點像。
古木參天,野獸吼聲陣陣,遍地蔓藤和灌木,分明是野生動物的樂園。
“這地圖上顯示,這小森林名字叫做迷蹤森林。人進了裡面是無法分辨方向的。”宇文墨川蹙眉,“一個不小心便會在森林裡失蹤。”
迷蹤森林?蘇鳳藻挑了挑眉。
森林中樹木都比較高,遮蓋住了陽光。
人進了森林之中無法看太陽分辨方向,若是沒有工具,最是容易迷路的。
蘇鳳藻一向沒有什麼方向感,進了森林之後更加暈頭轉向了。
“這邊走。”一路沒怎麼說話的秦崇歌突然指了一個方向。
“人雖然在森林中容易迷路。但樹木的反應卻是最真實的。”秦崇歌指着旁邊高大的樹木,“你們仔細瞧瞧,這棵樹的樹冠,是不是一邊茂密,一邊稀疏?”
仔細打量着那棵樹,果然如同秦崇歌說的,這棵樹的樹冠一邊茂密,一邊稀疏。
“不僅僅這棵樹,這裡所有的樹木幾乎都是這樣的。”秦崇歌摸着下巴,“我們只要沿着樹冠茂密的地方走就可以了。”
“這是根據了靠近陽光的一面長得茂盛的原理得來的麼?”蘇鳳藻突然有些汗顏。
在野外辨別方向這種最基本的常識,大概小學一年級便學到的知識吧?
然而,天生沒有方向感的她根本不會想這些事情。
更沒想到利用樹葉稀疏來分辨太陽的方向。
畢竟,在現代時,人人手機上都有指南針,誰還費那心力去辨別哪邊的樹葉多,哪邊的樹葉少?
在剛纔那個瞬間,她突然感覺到,現代中輔助設備的普及已經令人類失去了最原始生存能力。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突然沒了手機,沒了網絡,沒有了電腦,現代人還能做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