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請恕罪，德妃娘娘請恕罪。”
藍月和紫鵑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德妃的動作輕車熟路的，像是經常做一般。
卓清淺也像是經常捱打一般，在她面前低着頭，蜷縮着孱弱的身子，等待着巴掌的到來。
這種逆來順受像是已經習慣了。
“喂，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欺負人，你未免太過分了一點吧？”蘇鳳藻黑着臉抓住德妃的手臂，“更何況你看不到她身子很弱嗎？”
“你是誰？”德妃尖叫一聲，想要抽回手臂的時候，手腕被蘇鳳藻緊緊抓住，生疼生疼的。
蘇鳳藻冷冷一笑，“我姓蘇，名奶奶，你可以叫我蘇奶奶。”
“蘇奶奶？”德妃皺着眉頭。
“哎，乖孫女。”蘇鳳藻放開她的手臂，拍了拍手，笑得花枝亂顫，“你奶奶我在這裡。”
“你！”德妃一愣，這才意識到上當了，她臉色大變，“你是哪個宮裡的女人，怎麼這麼沒教養？”
“沒教養？”蘇鳳藻一樂，看着五大三粗，狀若中年婦女的德妃，“我是沒教養，但是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打人的，一身肥肉，滿口髒話的死胖子就有教養了嗎？”
德妃生平最害怕別人說她胖，聽到蘇鳳藻如此犀利的話，怒氣沖天，她仗着力大無窮經常欺負宮裡的女人，那些女人沒有皇上撐腰，也沒有顯赫的家世，只能忍氣吞聲的。
“你！賤人。”德妃氣急敗壞地想向着蘇鳳藻抓來，力氣之大超乎想象。
蘇鳳藻皺着眉頭，手腳眼快地躲開，重霄上前一步，抓住德妃的手臂。
“你是誰家的狗？敢阻攔本宮，看本宮不砍斷你的狗腿。”德妃被重霄抓的骨頭都要碎了，她臉色有些蒼白，高大肥胖的身子微微顫抖了兩下，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
“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快給我打。”德妃面子全無，她氣急敗壞地衝着兩個嚇呆了丫鬟大吼，“給我往死裡打。”
“你適可而止吧。”蘇鳳藻對德妃有些厭惡，這個胖女人又黑又胖不說，還如此粗魯，真想不明白她是怎麼進宮，又是怎麼當上四妃的。
電視劇裡的後宮女人可都是美若天仙的，像她這樣高大肥胖的妃子絕無僅有。
怪不得東方啓星不想到後宮裡來，若是寵幸這樣的女人，面對一圈一圈的橫肉，他怕是立馬就變成太監了。
雖然男人都喜歡肉肉的女生，但絕對不是這種又黑又胖，掐也掐不動，又滿臉猙獰的死胖子。
“阿嚏！”東方啓星打了個噴嚏，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鏡子裡蘇鳳藻大戰德妃的畫面。
“我早就看那死胖子不順眼了，但無奈她爹是將軍，手握重病，我也不敢完全得罪了她，只能在後宮裡放養她。對對對，幫我教訓教訓那死胖子。”東方啓星聽不到聲音，只能看畫面猜測對話。
“事先告訴你哦。”蘇鳳藻拍了拍手，“我和重霄不是這個宮裡的人，自然了，跟你們後宮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呢，我跟你們皇帝是好哥們。我們這位看起來清秀無比的小兄弟呢，雖然看起來無害，實際上卻是……”
她說到這裡，聲音突然變得極爲低沉。
她湊到德妃耳邊，用一種近乎恐怖的聲音說道，“他可是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鬼夜叉，若是惹上了他，他可是會追殺到你到天涯海角，一直到你變成鬼。如果不信的話，不妨看一下你的手臂……”
德妃對蘇鳳藻的話將信將疑，她看向手臂，不知道是被重霄還是被蘇鳳藻抓過的手臂上泛起了紫黑色。
那紫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散，擴散成一道道黑線，那些黑線通向四面八方，看起來有些瘮人。
“這是什麼東西？”德妃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在後宮裡霸道習慣了，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這就是鬼夜叉特有的鬼線。只要有了這個線，不管你逃離多遠，他都會追殺到你。”蘇鳳藻的聲音低沉恐怖，一下一下敲擊到德妃心裡。
“當然了，這鬼線會在你身上慢慢擴散，過不了多久便會擴散到你全身。當所有的黑線在你心臟之處交匯的時候，即便沒有鬼夜叉來索命，你也會一命嗚呼。”
“你……”德妃臉色大變，她動了動嘴脣，嘴上不敢承認，“你騙人。”
“我騙人？”蘇鳳藻冷哼了一聲，“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何必要騙你？”
“你可否感覺到身上奇癢無比？這便是鬼線正在侵蝕你的全身。”蘇鳳藻說道，“當然了，不管多麼高明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治療，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話，只有一個辦法。”
“什……什麼辦法？”德妃心裡打鼓，雖然不相信蘇鳳藻的說法，但身上的確奇癢無比，手臂上那黑色的線像是在向皮膚裡鑽一般，由不得她不信。
“其實解決方法很簡單。”蘇鳳藻斂起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經地看着德妃，“鬼線之所以被稱之爲鬼線，自然是怕陽氣和聖潔之地。”
“怕陽氣？”德妃眼睛一亮。
“別誤會，若是你瞎折騰只會起反作用。必須按照我的說法來做。”蘇鳳藻淡淡地說道。
“到底要怎麼做？”德妃略帶緊張地問，剛纔的煞氣和戾氣變成恐懼。
“很簡單。你只需要每天吃齋唸佛。記得，一定要吃齋，誠心拜佛，誦讀佛經。”蘇鳳藻強忍住笑意，“佛經聖潔，必定能滌盪鬼線帶來的鬼氣。”
“當然，僅僅是拜佛也是不夠的。除了拜佛之外，你還需要積德，也就是行善。”
“你行善會積下功德，便是你的福報。你若柔聲細語，心地善良，這也是福報。若是福報越多，鬼線會越來越淺，最後消失。”
蘇鳳藻皺着眉頭，“若是你依然如此凶神惡煞，做下的業障就越來越多，鬼線則會越來越深，加速你的死亡。”
她說完攤了攤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若是不想死的話，儘管作。”
“在我們家鄉，有一句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蘇鳳藻示意重霄放開她，德妃臉色很難看。
“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德妃只覺得渾身奇癢，正如蘇鳳藻說得，那黑絲的線一點點侵蝕着她，她有些恐懼，說話也有些中氣不足。
“我們走。”她蹭了蹭身子，像是在抓癢一般，動作非常怪異
。
蘇鳳藻看着德妃遠離的身影，轉過頭，看向卓清淺蒼白的臉頰微微嘆了口氣，“我想她不會再找你的茬了。”
“無所謂。”卓清淺臉上一片淡然，眉眼間有些淒涼，“這後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因愛成恨？德妃原本也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原本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鳳藻咋舌，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德妃是過分了些，但後宮裡的女人哪個沒有苦楚？”卓清淺悽然一笑，“雖然今日佔了上風，保不準日後變本加厲。能忍得一時是一時。”
“德妃以後不會這樣了。”蘇鳳藻長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該對這後宮裡的怨婦說些什麼。
“我剛纔的話並不是在嚇唬她，若是她依然暴躁，奇癢會每日纏繞着她，若是她心情平和，奇癢則會緩解。藥效我雖然沒試驗過，但大概是一年的功效。一年之後，當心平氣和成爲習慣，也就不會再暴躁了。”
自從上次在陸羽小妾身上試驗過一次失敗了之後，蘇鳳藻在重霄的幫助下對藥粉做了一些改造，這藥粉能讓人奇癢無比，藥石無效，只有心平氣和才能緩解一下。
尤其是不能吃葷，若是吃了葷，必定會癢的難以忍受，甚至會將皮膚抓爛。
“如此，便多謝姑娘了。”卓清淺苦笑一聲，顫抖着身子往前走了兩步。
她停下來，像是自嘲一般，“我如果有蘇姑娘的勇氣和運氣的話，必定會好好把握珍惜。可惜造化弄人……”
“夫人……”蘇鳳藻聽着這話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想細究，忙問道，“夫人可知燚泉在哪個方向？”
“燚泉？”卓清淺臉色微變，孱弱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姑娘要去燚泉？”她轉過臉，那張瘦削不堪的小臉上有些悽然。
蘇鳳藻點點頭。
“順着這條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大概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卓清淺轉過頭，肩膀微微抖動，“失陪了。”
“她哭了？”蘇鳳藻撓撓頭，這女子不僅長相像林黛玉，就連愛哭的性子也像。
這樣的女人真麻煩。她聳了聳肩膀，除了賈寶玉之外，真想象不到還有別的男人會喜歡這種小性子女人。
“大抵是你傷了她吧。”重霄淡淡地說道，對蘇鳳藻有些刮目相看，“畢竟是後宮裡的女人，不像你這樣自由自在。”
他說着，微微頓了一下，“沒想到你竟然將那藥開發到這種程度，倒真是出乎意料。”
“啊，或許吧。”蘇鳳藻淡淡地回答着，看着德妃和卓清淺遠去的背影，心中並不高興。
“娘娘，絕對不會錯的，她就是睡在陛下龍牀上的女人。”紫鵑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一臉狐媚子相，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眼，卻讓這個女人睡他的龍牀，想到他們合二爲一，想到他們糾纏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了她……咳咳……”卓清淺咳嗽了兩聲。
“賤人……即便你有手段對付德妃又如何？敢跟我搶走陛下，我必定讓你生不如死……咳咳咳咳……”卓清淺冰冷的聲音越來越遠，和她孱弱的形象完全不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