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另外一位大人?”那聲音很溫潤。
但蘇鳳藻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卻覺得異常冰冷和恐怖。
“我可不記得有哪位大人來到這裡。”那聲音裡帶着疑惑。
“大人,屬下句句屬實。”那黑衣人的聲音微微顫抖,“您瞧瞧這個……”
“哦?是櫻花。”他的聲音有些飄渺,似乎還帶着些許的笑意。
“你先下去吧,我去見見她。”他特意強調了“她”。
感覺到那聲音越來越近,蘇鳳藻大驚,將筆記本一扔,躲到裡面的房間裡。
裡面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
她皺着眉頭,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滴落,她的心砰砰直跳。
在那腳步聲踏入房間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雙手捂住她的嘴巴。
然後,她整個人被拖到一個黑暗的地方。
“嗚……”
蘇鳳藻下意識大喊。
那雙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巴,“噓,別說話,是我。”
是宇文墨川的聲音。
聽到宇文墨川的聲音,蘇鳳藻大喜,剛纔的緊張感和壓迫感消散了許多。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她輕輕地問道。
宇文墨川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跟我來。”他輕輕地說着,拉着蘇鳳藻在黑暗的通道中悄聲離開。
蘇鳳藻剛剛離開,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施施然走進屋子裡。
他看到牀上開着的筆記本眼睛閃了閃。
筆記本的密碼已經被破解了。
文檔也被人打開過。
白衣男子拿起筆記本,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隨後,那笑容像是凝固了一般,凝結到嘴角的時候,變成了苦笑。
“你果然還是找到了這裡。”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破曉的人,也只有她知道筆記本是什麼東西了吧。
也只有她,能夠解開這筆記本的密碼。
在當年,這筆記本可是她親手送給他的。
“說起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呢。”那男人的聲音有些飄渺。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着人在說話。
他抱起筆記本,筆記本上正在打開的文件夾是關於巨大化實驗的。
可能是因爲時間匆忙,她連頁面都沒來得及關閉。
巨大化實驗的研究全都是用英文寫成的,不過對她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不知道她看了之後作何感想呢?
白衣男子歪着頭想着,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白鏡大人。”
門外有人恭敬地喊道。
“進來吧。”白鏡抱着筆記本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修長的雙手撫摸這筆記本的機身。
筆記本電腦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
以及那獨特的香味。
很熟悉,也很陌生的味道。
黑衣人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奇怪座位上的長髮男子正抱着一個黑色盒子陶醉。
他慌忙低下頭。
從白鏡到這裡開始,他便每天對着這個黑盒子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那黑盒子的佈局非常奇怪,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新鮮玩意。
除了黑色的盒子,蛋殼建築的正中央的屋子裡的東西更加稀奇。
那些東西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別說是他,這小花園裡的每一個人
都沒見過。
主子的事情,他從來不敢過問的。
“大人,已經準備好了。”他低着頭,不敢看白鏡的雙眼。
“恩。”白鏡輕輕地嗯了一聲,“幫我衝一杯咖啡。”
他擡了擡眼,見那黑衣人有些拘禁,輕輕地笑。
“你在怕我嗎?”
“沒,沒有。”黑衣人一愣,慌忙回答着。
“那就好。兩勺咖啡,一勺奶粉,一勺糖,用開水攪勻。”白鏡吩咐道。
黑衣人答應着,提了一壺熱水過來。
他從一個小盒子挖了兩勺咖啡粉,又從另外一個盒子裡挖出一勺奶粉,和一勺糖,用水一衝,一股濃濃的香味傳來。
“大人,請。”黑衣人拱手將咖啡送到白鏡手中。
“謝謝。”白鏡接過杯子,雙手輕輕摩挲着白色的馬克杯。
高大的身體沉沒到柔軟的沙發裡。
他將筆記本放在旁邊,打開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筆記本里唯一保留的真人照片。
照片上,蘇鳳藻依偎在他身邊,笑得如同陽光一般燦爛。
那時候的音容笑貌就如發生在昨天那般。
他依稀記得當年那個一直追在她身後,一口一個白鏡師兄叫着的元氣少女。
時光荏苒,轉眼已經是十年。
十年之後,物是人非,他們兩個,都早已經不是當年模樣。
白鏡細長的手輕輕地摩挲着筆記本上蘇鳳藻的臉頰,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起來。
“比起卡布奇諾,我更喜歡摩卡。”他說道。
“啊?”黑衣人正拱手站在一旁,聽到白鏡的話微微一愣。
“混雜巧克力味道的咖啡,總覺得味道會好一些。”
白鏡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張宛若仙人的俊臉上帶着回憶,“我可記得你曾經對我這麼說過。”
黑衣人聽着白鏡的自言自語,不敢再說話。
他行了個禮,慢慢地退了出去。
“把所有的機關都打開吧。”
白鏡突然開口說道。
“大人?”那黑衣人身體一僵,“您是說……”
“不錯,把所有的機關都打開。”白鏡站起來,白衣飄然,長身玉立。
“可是,如果把所有的機關都打開,那些東西若是跑到外面去……”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出了什麼責任有我擔着。”
他依然在笑着,聲音溫柔,語氣中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霸氣。
他漂亮的手端着白色的馬克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咖啡。
咖啡的香味氤氳着,整個屋子裡瀰漫着類似摩卡咖啡的味道。
“我曾經最是討厭喝咖啡的。不過到了這裡之後,我竟也研製成功了一種新品種咖啡。”他雙眼望着遠方。
“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讓你也品嚐品嚐呢。”
黑衣人答應着,慢慢地退了出去。
出了白鏡的房子之後,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在這個人面前,他總覺得有一股非常壓抑的感覺。
他總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那些話,別人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
白鏡站在巨大的鏡子面前,鏡子是玻璃的鏡子,和現代的鏡子沒什麼不同。
那鏡子裡倒影出他高大瘦削的身體。
高大的身體逐漸扭曲,那鏡子中竟然顯現出蘇鳳藻的樣子。
如同十年前一般,她如同陽光一般追在他身後,灑下一地光芒。
“
小鳳,十年了,時間真久啊。”
他輕輕地笑着,伸出手。
“突然好像再次摸摸你的臉,是不是還像從前那般肉嘟嘟的。”
他想要摸向鏡子中蘇鳳藻的臉時,雙手卻碰觸到冰冷的玻璃。
“什麼嘛,原來是幻覺啊。”白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轉過身。
巨大的落地窗外,古木參天,大型猛獸來回走過,時不時發出吼叫聲。
鬱郁蒼蒼,綠樹成蔭,仿若處在太古公園裡。
“吶,既然已經到了小花園,就讓我們再好好溫存溫存吧。”白鏡自言自語着。
他走到裡面的房間裡,打開一個暗格。
書櫥自動移開,出現一條幽暗的通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嘴角的笑意擴大,“果然是從這裡逃出去的麼?”
白鏡說完這句話,按了一個按鈕之後,書櫥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負手而立,踱步走到陽臺上。
陽臺上種了許多玫瑰花,一隻黑白相間的貓正在花叢裡玩耍。
那隻貓和這小花園裡的動物不一樣,是正常大小的。
那隻貓非常非常胖,胖得有些過分。
見白鏡過來了,湊在他腳邊轉了幾圈。
肥嘟嘟的身體憨態可掬的,眼神晶亮,透着絲絲靈氣。
它叼了一隻玫瑰花,姿態諂媚地遞給白鏡。
“十四,你又調皮了。”白鏡伸出手。
那隻貓叫了兩聲之後跳到他手臂上,將玫瑰花放到他手心裡。
“想來,這玫瑰花已經栽種了十年了,今年終於開花了。”白鏡將花貓摘下來的玫瑰花擺放在陽臺上。
陽臺上有許多枝已經枯萎的玫瑰花。
“喵。”花貓湊到白鏡手上舔了舔。
“十四真乖。”白鏡抱着花貓走到外面,花貓爬到他的肩膀上伸了伸懶腰。
許是剛纔玩耍累了,到了白鏡身上之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果然還是你最乖。”白鏡扭頭看着睡在他肩膀上的貓。
“十四啊,她來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呢。”
“喵嗚。”十四喵嗚一聲,胖嘟嘟的身體趴在白鏡的肩膀上。
它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因爲打呼嚕的原因,鼻子裡時不時冒出些許的氣泡。
“呀,睡着了啊。”白鏡伸出手戳破十四打呼嚕發出的氣泡。
他輕輕笑着,對肩膀上的胖貓有些無可奈何。
“有的時候也挺羨慕你的,只要吃飽了睡足了就夠了。”
“哪裡像我,整天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已經累得不行了呢。”
白鏡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十四,走了,她已經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了。吶,不知道她看到那實驗會有什麼感想呢?”白鏡說着,慢慢地往前走。
“是驚訝麼?畢竟在這個地方能看到設備如此齊全的實驗室。”
“不,不,應該是憤怒吧?畢竟那實驗太過兇殘。”
“也或者是,欣喜?哎,誰知道呢,突然之間好忐忑。”
白鏡依然在自言自語着。
肩膀上的大肥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有風吹來,白鏡目光淡然地站在風中。
長身玉立,白衣輕飄。
那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他就那麼施施然行走在太古花園裡,腳步輕浮。
周圍散步的猛獸見到他之後紛紛遠離,所到之處鳥獸驚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