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撤。”血羅一見不妙,忙放了一個紅色煙霧彈,帶着司馬絕殺快速離開現場。
紅色的煙霧彈有毒氣,陸羽屏住呼吸,等煙霧退散之後,早已經找不見了那兩個影子。
“讓他們逃了。”川澤眯着眼睛,“多虧了雲雀姐姐能及時趕到。”
“陸某人多謝羽靈宮的諸位了。”陸羽微微鬆了口氣,“若不是羽靈宮的各位幫忙,在下着實……”
“陸先生客氣了。”川澤淡淡一笑,“我也只是爲了保護宮主……”
他說着,眼角瞥過冷麪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他皺着眉頭站在那裡,氣度不凡。
“白雲城城主駕到,小生有禮了。”川澤一愣,旋即嘴角扯出一個淡淡地笑,躬身行禮,“上次一別,竟已過了三年時間,城主別來無恙?”
“城主?”陸羽被嚇了一跳,眼前這名白衣男子不過二十歲光景,一舉一動貴氣十足。
在鬥茶大會開始的時候,他一直刁難蘇鳳藻,陸羽對他倒是有些印象。
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有些刁鑽的白衣男子竟是白雲城的城主。
白雲城城主一向神秘,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也不喜歡示人,是以陸羽這類商賈更無緣得見。
“早就聽聞城主年輕有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陸羽拱了拱手,語氣不卑不亢。
“天下第一富,陸羽陸先生,今日一見,更是名不虛傳。”白離淡淡地笑着,“原本只是想參加鬥茶大會而已,沒成想竟發生了這等事情。身爲白雲城城主,我深感自責。”
白離說着,對陸羽鞠了一躬,“將白雲城百姓性命置於風口浪尖,我深感不安,夜鶯的所作所爲實在太過囂張,我會請命聖上,早日討伐夜鶯。”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報聖上。陸先生救下白雲城百姓,我深表感激,他日必有重謝。”白離說着,對川澤輕輕一笑,“如此,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似有若無地看了蘇鳳藻離開的方向一眼。
此時此刻,停雲軒。
蘇鳳藻雙頰緋紅,身子時而像是跌落到冰窖裡,時而像是落在大火中。
宇文墨川將她放到停雲軒的牀上,她時而冰冷,時而火熱,表情異常痛苦。
“小鳳沒事吧?”七寶緊張地看着痛苦掙扎的蘇鳳藻,“重霄哥哥,小鳳是不是快要死了?”
“情況很不好啊。竟然是千年寒毒。”重霄皺着眉頭,在會場上的時候,他便感覺到蘇鳳藻有些奇怪,雖然她努力隱忍着,但那身子搖搖欲墜的,情況很糟糕。
“像是被什麼藥物壓制住了毒性。只不過,那藥物也只是暫時能壓制住毒性而已。”重霄替蘇鳳藻把着脈,在她身上點了幾道大穴。
“飛雪怎麼樣了?”陸羽和川澤匆匆忙忙趕來,看到已經陷入昏迷的蘇鳳藻,陸羽臉色大變。
“前幾日剛剛發病,這才隔了幾天功夫,竟又開始發病了。”陸羽臉色很不好看,“來人,去醫館將……”
“我就是大夫。”重霄制止住陸羽,微微嘆了口氣,“幸虧她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單單這千年寒毒就能將人折磨死。”
重霄說着,在蘇鳳藻嘴裡塞了一個藥丸,“你餵給她的那些藥很有效果,但是很
不幸的,她葵水要來了。”
“啊?”陸羽臉色一紅,“若是如此,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燚泉中才能徹底解毒。”
“是啊。”重霄語氣有些無奈,“只是燚泉是皇家專用溫泉,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陸羽點點頭。
“陸先生,羽靈宮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的。”川澤淡淡地開口,“若是陸先生不嫌棄,可否一聽?”
“我已經知道了。”陸羽雙手倒背,在屋裡踱步,“我陸某人欠了羽靈宮一個人情。以後若有用得到的地方,羽靈宮只管開口便是。更何況,不管以後如何,飛雪都是我的未婚妻。”
“如此,多謝陸先生了。”川澤衝着宇文墨川點了點頭,宇文墨川冰冷的臉上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小鳳醒了。”七寶驚叫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七寶。”蘇鳳藻的臉色有些發白,那股疼痛難耐的感覺退散了,但她身體發虛。
從秦崇歌魔抓下逃出來的之後她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適,還沒來得及休息便發現了血羅埋藏在梨花苑的炸藥,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她根本來不及顧及身體。
若不是宇文墨川將她帶過來,她怕是要昏倒在場地上。
“我已經沒事了。”蘇鳳藻輕輕一笑,突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微微一變,“鹿奈,躲着藏着幹什麼,出來吧。”
“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蘇鳳藻冷冷地說道,“做錯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師兄那個笨蛋。”七寶抱着頭,語氣裡全是幸災樂禍,“死定了。”
“鹿奈,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是誰?”雲雀扯着鹿奈的耳朵從房頂上跳下來,“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敢欠下這麼多風流債!”
“饒命……饒命……”鹿奈那雙死魚眼中閃着各種無奈,“女人果然好麻煩。”
“你說什麼?”雲雀瞪了瞪眼睛。
“姑奶奶,有宮主在,你就饒了我吧。”鹿奈翻了翻白眼,瞥見蘇鳳藻要殺人的目光,不由得縮了縮肩膀,“果然,女人真麻煩。”他用最小的聲音說道。
“鹿奈。”蘇鳳藻似笑非笑。
“到。”聽到蘇鳳藻恐怖冰冷的聲音,鹿奈嚇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錯了嗎?”
“知道錯了。”鹿奈只覺得後背發涼,“我一時腦抽,所以……”
“所以什麼?”雲雀看着蘇鳳藻和鹿奈的表情,雙眼一瞪,擰住鹿奈的耳朵,“你給我說清楚了。”
“所以給宮主下了藥。”鹿奈忐忑地看着宇文墨川冰冷的表情,微嘆一口氣,“誰知你福大命大,在那種幻境下還沒死掉……”
“你是在咒我死?”蘇鳳藻眼睛挑了挑。
“不,不……不敢。”鹿奈舉起雙手,“雖然經歷了小波折,結局也算是圓滿的。”
“解藥。”蘇鳳藻冷冷地說道。
“沒有解藥。”鹿奈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藥是有缺點的。雖然沒有解藥,但只要受刺激,或者等半年之後,藥效會自動消失……”
他慢慢地退出房間,“你們先聊,我們還有點事……”
他說着,拉着雲雀一溜煙似的跑了。
“混蛋
!”蘇鳳藻緊緊地攥着拳頭,身體虛弱得很,她躺在牀上,感覺到五臟六腑像是灼燒一般,翻騰難過。
“重霄,她什麼時候能下牀?”宇文墨川冷冷地看着蘇鳳藻,“最短時間內。”
“吃下我調製的藥之後,明天大概能下牀吧。”重霄蹙着眉,“我是將葵水期延後了,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葵水來臨之際,便是她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時候。只有趁着葵水期才能徹底將千年寒毒排出。”重霄說道,“若是排不出去,她可能會死掉。最好的結局也是喪失生育能力。”
“明日一早,我們便去皇宮。”宇文墨川看着蘇鳳藻欲言又止的樣子,眉頭微蹙,他轉過頭的時候,身體莫名抖了一下。
剛纔那種熟悉又難過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難過痛苦的時候,他的心,竟也跟着疼。
記憶中根本沒有半分她的影子,但她卻無時無刻不在他的心裡。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記憶中沒有的人,心卻牢牢記住了。宇文墨川冰冷的心裡驀然多了一絲陽光,那陽光淡淡地照耀着,溫暖而華麗。
腦海中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那些片段如同一面鏡子一般,在心底碎裂,無法尋找頭緒。
他試圖將那些碎片收拾起來時,頭像是針紮了一般疼痛。
“宇文宮主,可否移步說話?”陸羽眼神清澈平淡,溫文爾雅。
宇文墨川蹙了蹙眉,看着蘇鳳藻臉色蒼白的模樣,那股子難以名狀的心疼更盛。
他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
看着宇文墨川的背影,蘇鳳藻慢慢地從牀上坐起來,她盯着重霄和七寶,良久,微嘆一口氣。
“你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她問道。
“拉攏陸羽。”重霄乖乖地回答道。
“笨不笨,她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七寶敲了敲重霄的頭,獻媚似地趴到蘇鳳藻面前,“小鳳,我們是來拉攏陸羽的。聽說他家有好多好多錢。”
“羽靈宮又是什麼鬼?”蘇鳳藻一臉黑線,“宇文墨川爲什麼會是羽靈宮的宮主?”
“這個問題麼……”七寶撓了撓頭,“重霄哥哥應該會知道。”
“羽靈宮是一個比較神秘的組織。”站在一旁的川澤接過話,“這個組織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了。”
“如果要解釋的話,其實和夜鶯的性質有些類似。只不過,我們從來不接懸賞人頭之類的任務。”川澤淡淡地說道,“我們收取一定的僱傭金,爲發佈任務的人完成任務之後,扣除羽靈宮運營費用之後,剩下的歸個人所有。”
“這種組織有點像殺手組織,也有點像公會。”蘇鳳藻皺着眉頭說道。
“夜鶯纔是殺手組織,我們羽靈宮只是一個僱傭組織。羽靈宮的前任宮主,也就是宇文宮主的師叔,曾經定下一個鐵規定,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絕對不能殺人。除非是惡貫滿盈之人。”
“當然了,現任宮主宇文墨川也是經歷了殘酷的考驗才上任宮主之位。”川澤補充道。
“宮主這些年一直在輾轉在各個宮裡當人質收集情報,羽靈宮的實際發號施令之人是鹿奈。”重霄說道,“直到最近北麟國出現政變,宮主才正式迴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