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中帶着淡淡的鹹味,從海上飄過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有些潮溼的感覺。
蘇鳳藻等人站在小船上,小船盪漾在大海中,近海區域的風浪沒有那麼大,偶爾有浪花打過來的時候,小船顛簸上升,而後又高高落下,濺起的水花落在頭上,身上。
蔚藍、浩瀚,清澈。
無邊無際的海洋盪漾着,分不清何處是天涯海角,天地之間全是蔚藍的世界。
成羣的海鷗從面前飛過,追逐着一浪趕着一浪的浪花,天地澄澈的如同明鏡一般。
蘇鳳藻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海洋,她伸開手臂,閉眼仰頭望着天空,潮溼的海風時不時地吹來,大海深處的味道令她全身都放鬆了。
“原來大海這麼美麗。”七寶學着蘇鳳藻樣子,張開手臂站在船頭,“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大海。”
“我也是。”蘇鳳藻低下頭,看着七寶稚嫩卻裝作成熟的樣子,輕輕一笑,“七寶,聽說上了岸之後有好多好多種糖果和小吃。”
“真的嗎?”七寶眼睛閃亮閃亮的,“姐姐會給我吃嗎?”
蘇鳳藻斜睨了一眼鹿奈,“聽說你師兄很有錢,他會帶着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切。”七寶翻了翻白眼,雙手相抱,“二師兄就是個笨蛋。哎喲,疼……”
七寶頭上重重地捱了一拳。
鹿奈半睜着死魚眼,“不老實就給我滾回去。”
“鹿奈,不要欺負七寶。”蘇鳳藻將七寶拉到懷裡,“兩個大男人,竟和一個小孩子一樣,真沒出息……”
“姐姐,你看……你看啊,好多好多船,好多好多房子……”七寶突然跳起來,他小小的人兒一下子跳到鹿奈身上,騎在他脖子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真是好多好多人啊……”
“我們馬上就要到柳冶了。”宇文墨川在划船,看着七寶和鹿奈彆扭的樣子忍俊不禁。
“等到了柳冶之後,我們遊玩兩天便前往燚城。”宇文墨川一搖一擺地划着船槳,有些滑稽,“東晨國是水國,不管是柳冶還是燚城,都是建立在水上的城市。”
“水上城市?”蘇鳳藻眼睛一亮,水城威尼斯幾乎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夢想城市,那個城市出門便是船,房屋都建造在水上,漂亮浪漫。威尼斯水城和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幾乎同樣出名。
“喲,船家。”宇文墨川對着旁邊行駛過來的船隻打了聲招呼,那船家喲呵了兩嗓子,喜氣洋洋的,非常友好。
天很藍,海水也很藍。整個海洋如同巨大的藍色寶石一般,澄澈透明,漂亮的不似在人間。
小船悠悠地駛進柳冶港口,繳納了入港費之後,他們將小船保管在港口的停泊港,上了柳冶特有的海馬船。
“先找客棧住下吧。”宇文墨川的興致也很高,“這裡的民風很淳樸,如果不是時間太緊的話,真想在這裡多待幾天。”
鹿奈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似有若無地看了蘇鳳藻一眼,對着宇文墨川搖搖頭。
“墨川,你有沒有錢?”蘇鳳藻沒在意鹿奈和宇文墨川之間的小九九,她和七寶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給吸引過去了。
古代的街市和現代的街市完全不同。這裡的街市上幾乎都是擺攤的,小攤上擺放着胭脂水粉,也擺放着一些珠花首飾,還有一些糕點小吃,琳琅滿目的,漂亮非常。
水上的街市和別的地方的街市也不相同,他們將物品擺在船上,小船隨着水流飄動,一晃一晃的,別有一番滋味。
海馬船載着他們來到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面前,蘇鳳藻拿了些胭脂,古代的胭脂和現代加了礦物油的化妝品不一樣,這些胭脂是用純正的花粉製作而成的,即便是小攤上也不會作假。
她打開聞了聞,是桃花香味的。
“你喜歡這個?”宇文墨川輕輕地笑,從懷裡掏了一塊銀子扔給蘇鳳藻,“喜歡什麼買就可以,爺掏錢。”
“多謝爺賞,爺真是土豪。”蘇鳳藻笑眯眯地接過銀子,掂了掂,分量不小。
她挑選了一些胭脂水粉,又挑選了一些超級細的白紙和布料,準備手工做一個大姨媽巾。
密密麻麻的小攤一排接着一排,乘着海馬船出行的人不計其數,有好多穿着非常富貴的女子帶着各種各樣的面具在水面上遊玩。
“這些女人爲什麼戴着面具?”蘇鳳藻看着行走在街上,或者坐在船上的女子,幾乎一半的女人都戴着面具。
“柳冶的民風非常淳樸,卻也非常開放。”鹿奈解釋道,“在這裡,女子是可以隨意逛街買東西的。只不過沒有出嫁的女子都喜歡戴着面具示人,一方面能夠物色合適的對象,另一方面也能夠掩飾住自己的羞澀。”
他說着,對面划過來一輛海馬船,船上坐着三名戴着面具的年輕女子,那年輕女子們嘻嘻笑着,肆無忌憚地對着宇文墨川和鹿奈拋媚眼。
“敢情戴着面具是爲了調戲男人啊。”蘇鳳藻撅着嘴,看着宇文墨川一臉享受的模樣,心裡涌起一股不快。
在幻境中的時候,她已經認清了真心。
毫無疑問,她是喜歡宇文墨川的,那種喜歡,甚至可以稱之爲愛情。
宇文墨川傳達給她的信號也是愛情。從醫學角度來看,宇文墨川見到她的時候去加腎上腺激素水平上升,對她釋放愛的信號。
愛的信號在醫學上被稱爲多巴胺,平常的多巴胺的釋放是受抑制的。只有遇到大腦皮層認可的異性時纔會大量分泌,使人產生愛的感覺。
多巴胺會使人上癮,所以兩個人如果相愛,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在一起。
大抵,她見到宇文墨川之後便會自動分泌多巴胺,對他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大腦皮層告訴她,那就叫做愛情。
已經不僅僅是那個幻境中出現的醉生夢死和抵死纏綿了。
“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宇文墨川看着蘇鳳藻來回變換的臉色,“這個怎麼樣?”
“咦,面具?”就在她發愣間,七寶逼迫着鹿奈買了兩個面具,一個是小猴子,另一個則是母夜叉。
“不好。”蘇鳳藻撇了撇嘴,“人家纔不是母夜叉……”
“你這麼說話,真令人毛骨悚然。”鹿奈打了個冷顫。
“鹿奈?”蘇鳳藻慢慢地靠近鹿奈,學着剛纔那些女人的樣子,肆無忌憚地大
笑,肆無忌憚地衝着他拋媚眼。
“好惡心。”鹿奈翻了翻白眼,他斜躺在海馬船角落裡,二郎腿高高翹起,“雨過天晴駕小船,雲在一邊,酒在一邊……”
他嘴裡亂七八糟地說着,順手摘了一片不知道什麼植物的大葉子遮住臉頰。
小船劃過一個又一個橋洞,陽光照耀在水面上,有些刺眼,刺眼的陽光透過粼粼閃光反射到她臉上時,繁華優美的水城也變得唯美起來。
已經是午後時光。
午後的海馬船越來越少,有飯菜的香味在水面上飄來飄去,沁人心脾。
聞到飯菜的香味,蘇鳳藻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好香的味道,這是什麼味道?”七寶吸了吸鼻子,一雙大眼睛圓圓地瞪着,“真好聞。”他說着,肚子也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海馬非常傲嬌,聞到那飯菜的香味之後便仰天長嘯,此刻,他們正好來到柳冶最大的酒樓面前。
“一品香。”蘇鳳藻仰頭望着那金燦燦的三個大字,陽光照耀下來,刺得眼睛生疼。
陽光照耀在她的臉頰上,一半陰暗,一半明亮,她用手遮住陽光,一舉一動,露出精緻絕美的面容。
“哎喲,客官,幾位啊?”小二從樓下走下來,牽着海馬栓到柱子上,“四位是嗎?樓上請……”
“喂海馬一些東西,帶我們到最好的包間。”鹿奈拿開遮住陽光的大葉子,“上你們這裡最好的飯菜。”
“是……是。”小二喜得眉開眼笑,他殷勤地招呼着蘇鳳藻四人上樓之後,選了三樓最靠窗的房間,打開窗子,外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清風陣陣,帶着些許花香的味道,那種淡淡的花香,夾雜着飯菜香味,心曠神怡。
蘇鳳藻是真餓了,記憶中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吃東西了,飯菜一上來她便狼吞虎嚥起來,吃相不敢恭維。
“公子,你確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對面酒樓上一個房間裡,一個身着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優雅地喝着酒,旁邊一個穿着青色衣衫,頭髮高高束起的男子有些語氣有些不屑。
“錯不了的。”白衣男子抿了一口酒,細長的手輕輕地摩挲着酒杯,“一定是她。”
“這吃相,可完完全全不像是宮裡出來的女人。更何況還是皇后。”青衣男子冷哼了一聲,“公子,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稍安勿躁,現在她身邊有兩個高手,如果我們動手的話很可能會吃虧。”白衣男子輕輕地說完這句話,看向窗外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
“把窗子關上。”他聲音冰冷地吩咐道。
“七寶,不要趴到窗子上吃雞腿了,會弄得全身都是油。”鹿奈一臉黑線地將七寶抱回來,下意識瞥了樓下一眼,樓下的海馬船上,兩個戴着黑色斗篷,穿着黑色大氅,大氅上印着紅色夜鶯的男人正準備上樓。
“喂,關窗。”鹿奈臉色大變,他一把將七寶抱過來,快速將窗子關上。
“是夜鶯的人。”他雙手微微顫抖,儘量壓低聲音,“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兩人應該是夜鶯的司馬絕殺和西門吹血。真是好死不死,爲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遇上這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