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內外間,有關於青雲公主是爲了韓瑾抱得美人歸而敢做綠葉的話漸漸流傳起來,不少男子被青雲公主的高貴氣質和美麗容貌打動,不少女子也被青雲公主的仗義挺身所折服,一時之間,青雲公主在民間的聲望竟飛也似的漲了起來!就連女皇都聽聞了民間傳言,這兩日對青雲公主的態度也比往日好了幾分。
“真不愧是文大師。”青雲公主拿起酒杯,對文大師敬了一杯:“這般在三言兩語間便將劣勢化作優勢是手段,青雲佩服。”
“不敢不敢。”文大師似是受寵若驚一般的喝下青雲公主敬下的酒,口中不住說道;“都是青雲公主禮賢下士做得好,往常那些人不過是受了紫玉公主的愚弄,如今轉過頭來,能爲之效力的,除了青雲公主還有誰呢?”
青雲公主得意的笑了起來,嘴裡卻還否認道:“還是文大師的策劃好,這‘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名聲,果真好用。”
文大師笑着搖搖頭,復有擔憂道:“只是這樣一來,將來很可能會有恩試頭籌的雪裳公子效力紫玉公主的情況,我們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青雲公主眯起眼,盯着搖曳的燭光說道:“若是雪裳他沒辦法參加恩試又會如何?”
“公主的意思是?”文大師故作不解。
青雲公主冷笑一聲:“一個男子而已,想要對付他還不容易?”
聽到這話,文大師在心中暗自嘲笑青雲公主的手段之卑劣,默默的做好了打算,那個計劃,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公主,撇開那個雪裳公子不說,如今準備恩試的男人有很多,即使一個雪裳不行,萬一再有別的男人上位,對我們也不是好事。”文大師冷着臉,跟青雲公主分析着眼前的形式:“女皇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讓男人入仕,我們便可以推上去幾個男人,先把握住這些人,才能做好萬全之策。”
青雲公主聽完,思考了片刻說道:“雖是如此,但要推上什麼樣的男人呢?”
文大師拱手道:“若是青雲公主不嫌棄,我已經找好了幾個男人。”說着,文大師拍拍手,從門外魚貫而入三個各具風情的美男子,三人嬌弱無力的對着青雲公主行了個禮:“見過青雲公主。”
“起吧。”青雲公主掃視着這三人,疑惑的問文大師:“這些人若是說以色事人我卻是相信,但母皇的恩試此次是由她欽點的三個大臣,要的是真才實學。”
文大師使了個眼色給三個男人,三人會意,對青雲公主說道:“公主又何以知道我們三兄弟無才呢?”
說着,三人各自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遞到青雲公主面前:“這乃是我們兄弟所做的詩,還請公主不吝賜教。”
青雲公主半信半疑的拿過三張紙,細看之下,竟心生感嘆:“這真是你們三人所爲?”
領頭的男子盈盈一禮:“不敢欺瞞公主殿下。”
青雲公主笑道:“好,你們各自介紹一下自己。”
三人依次說道:“奴家青燕。”“奴家赤瞳。”“奴家藍幻。”
“青燕,赤瞳,藍幻,好!”青雲公主滿意的對文大師說道:“文大師真是藏了這麼久,罰酒三杯!”
青燕等人見狀,上前給文大師和青雲公主倒滿了酒杯,輕輕遞到青雲公主面前,柔若無骨的柔荑狀似無意的拂過青雲公主的手背,指腹用力在青雲公主的虎口處點了點:“公主和師父都要喝上一杯,我們兄弟三人才算是滿意。”
青雲公主感覺到手中傳來的瘙癢,笑着接過酒杯:“好,我喝了,不過青燕也要喝上一杯纔算數。”
“公主。”“公主。”赤瞳和藍幻先後喊道,隨即異口同聲道:“我們也要敬公主一杯!”
青雲公主大笑着左右臂張開,抱住三人笑道:“好好好,但是我要你們喂到嘴裡來纔算。”
文大師低頭飲盡杯中酒,掩上了眸中的精光,擡頭說道:“公主,青燕三人是我悉心教導的徒弟,三人的才學與武藝皆不遜色於朝中各重臣,只要雪裳不參加恩試,三甲必是青燕三人。”
“好!”青雲公主喝下赤瞳遞來的酒,笑着說道:“往後我的朝中,就看你們三人的了。哈哈哈哈……”
青燕嬌嗔道:“公主真是,我們三人只要伺候得公主滿意就好,還有出什麼朝做什麼官,說出去真真羞死人。男人做官像個什麼話嘛。”
“就是。”藍幻抱着青雲公主的胳膊,輕晃道:“公主殿下難道真要我們兄弟三人出去做官,每日與那些女子同進同出吧?”
“哈哈哈,當然不是。”青雲公主十分滿意這三人的想法,笑着揉着三人說:“若是全天下男人都像你們三人一樣本分就好了。”
文大師看到事情朝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滿意的招招手:“公主殿下,我先告退了。”
青雲公主此刻正在風花雪月,隨口道:“去罷。”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一個月的時光很快就過了,這一個月之中,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便是女皇開恩試,特別說明會取男科前三籌,而在過去的一個月中,男將團在姜成的率領之下亦是成功將距離京都二百里有餘的一處匪窩剿滅,讓一直對男將懷有偏見的一些人都閉了嘴。
當地的匪窩突如其來,打了縣衙一個措手不及,縣衙中五十多名衙役
和縣官全都被殺死,如此兇殘的匪徒讓女皇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當女皇問有誰可以領兵剿匪的時候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韓瑾氣定神閒的建議:“有請女皇讓姜成隊長帶着男將團出征。”
此言一出,讓朝堂中大多數人都非常驚訝,女皇問道:“韓愛卿不親自領兵?”
韓瑾淡定的說:“男將團訓練了這麼久,已經足以和任何一個女將團相抗,所以我有自信,讓姜成獨自帶着男將團出征,便能夠剿滅匪徒。”
“陛下,不可啊!”林女君再次跪在女皇面前,一臉的苦大仇深:“女皇陛下,男將或許在武力上可以與女將一拼,但匪徒十分狡猾,若是沒有韓副參領兵,如何能鬥得過這些匪徒?”
韓瑾被林女君的頑固傷透了腦筋,搖頭道:“林女君太過保守,當初你懷疑男將不及女將,我已用一場擂臺爲你證明,但如今事態緊急,已經不再允許我再設一個擂臺。”說着,韓瑾鄭重其事的向女皇跪下:“女皇,我願以頭上的烏紗帽擔保,姜成不遜於任何一個女將,還請女皇給姜成一個機會。”
女皇思慮片刻,柔聲對林女君說:“林愛卿起身罷,事到如今朝中沒有一個女將願意出兵,既然韓愛卿信得過姜成,不妨就讓他領着男將團一試。”
“陛下……”林女君還欲說些什麼,卻看到韓瑾鄭重的對着女皇磕頭道:“多謝女皇。”
事情塵埃落定,林女君不便再說什麼,只好憤憤起身,卻還是不贊同的哼了兩聲。
姜成領着毫髮無損的男將團得勝歸來之時,林女君的臉色極爲難看,她從來都不相信男人能勝得過女人,但姜成得勝的事情活生生打了林女君一記耳光。
女皇甚至在朝會之時招了姜成上朝,姜成一襲軍裝,英氣逼人的走上朝堂,一撩前襟向女皇行禮:“ 參見女皇陛下。”
女皇滿意道:“起身。”
“謝女皇陛下。”姜成有板有眼的答道,絲毫看不出昨夜剛剛回朝得知女皇要召見他時那副緊張的模樣。想到昨夜姜成漲紅着臉手足無措的問自己該怎麼面見女皇的模樣,韓瑾緊緊的握着拳,憋笑憋得很辛苦。
“姜成果然厲害,這次剿匪,多虧了姜成的計謀。”女皇盛讚道。
“多謝女皇誇獎。”姜成耳尖微微紅了,面上卻還是保持着寵辱不驚的模樣,讓同在朝堂的許多大臣都對男將的氣度刮目相看。
女皇也很是滿意,開懷着說:“我羽剎國的男兒皆是如此才俊,何愁羽剎國不能傲立羣雄!”
衆臣聞言,紛紛跪下異口同聲道:“恭喜女皇陛下。”
“哈哈哈,好!好!”女皇滿眼笑意的說:“姜成如今立功歸來,恰逢幾日後恩試進行,我要給天下男兒一個前例,讓他們都知道我招納男人的決心!”
女皇的話讓姜成和韓瑾都很驚喜, 姜成尤爲明顯,他用眼角瞥了一眼韓瑾,心中默唸,快了,我很快就能和你並肩而戰了。
“姜成聽令。”女皇的話音剛落,一個拿着旨意的女官便開口說道:“姜成剿匪有功,特賜官進四品,爲軍師祭酒。”
“微臣姜成,謝女皇陛下。”姜成跪下謝禮,眼神堅毅,心中有着無限激動。
下朝後,韓瑾隨着姜成一同回到男將營中,由於連勝,男將營中如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簡陋的地方,嶄新的營地與全新的訓練材料,以及新招募進來的男將們,如今男將團已經擴展到了近一千人的規模,姜成一個人管理不過來,提拔了李默然做副隊長。
想到李默然,韓瑾心裡也是很驚訝,他幾乎每天都在訓練六個時辰,進步飛快,甚至比一些最初便在男將團裡的男人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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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韓瑾笑着說:“如今你也是將軍了。”
軍師祭酒,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每一個正規軍團都有這樣一個人,而團長不在的時候,軍師祭酒幾乎就等同於團長。女皇將姜成的職務提至軍師祭酒,又派回來率領男將團,這酒說明在女皇眼中,男將團已經是一個正規的軍團了。
姜成自信的拍着胸脯說道:“那是自然,莫非少君從來對姜成沒有信心?”
韓瑾笑着搖頭:“怎麼可能會對你沒有信心呢?”
姜成朝後面看了好幾眼,好奇的說:“黑羽呢子慶呢?”
“他們啊。”韓瑾臉上浮現無奈的神情,說出的話中寵溺的意味卻足以膩死任何一個人:“他們今日和渙兒去雪裳的錦衣坊中,雪裳說有新衣裳送給他們要他們試一試。”
姜成聽出韓瑾話語中的寵溺意味,心中浮現出了幾分酸澀,卻更讓他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少君真是對幾個夫君寵溺。”
韓瑾笑着搖頭:“我已經是對不起他們四個了,若是不能對他們更好,怎麼對得起他們對我的心意?”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男將們訓練的地方,李默然邁着利整的軍布朝他們走來:“隊長,少君。”
韓瑾看着李默然已經與初次見面截然不同的模樣,曬得黝黑的臉龐上,再也看不到那些彷徨和不安,取代而來的堅毅和閃光,整齊的軍裝下,隱隱透出有力量的肌肉,都讓李默然煥然一新。
“默然,你該喊姜成‘將軍’了。”韓瑾笑着說道,看着李默然驚訝的臉解釋道:“如今他已經是
軍師祭酒,官至四品,與我一個級別。”
姜成挺着胸脯,大張着手臂狠狠抱了一下李默然:“兄弟們,我們的付出值當了!”
李默然胸脯被姜成震得一疼,但這疼痛卻提醒了他,這件事情是真的!姜成,一個和他一樣的男人,可以當將軍!“太好了!”李默然說着,眼睛泛紅,若不是半年多的軍營生涯,以前的他早就已是淚流滿面。
姜成的話讓前排的很多男將都聽到了,緩緩做完了訓練的最後幾個動作,在李默然默許的目光下,和姜成熟悉的一些男將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激動,上前把姜成撲倒在地上。
“好啊隊長,不是,將軍!”
“太厲害了,將軍!”
姜成和這些日夜在一起訓練的兄弟們打成一團,眼中的欣喜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韓瑾也被許多男人團團圍住,但礙於男女大防,倒是沒有人敢對韓瑾動手動腳,只是很多從前拿着繡花針的男人咬着牙捱過了流汗和流血,如今的鐵漢子們沒有一個人輕易落淚,卻都在韓瑾面前像個脆弱的漢子一般,紅了眼眶。
“少君。”黃默然看着韓瑾說道:“多謝少君!”
“多謝少君!”隨着李默然的這聲謝,場地中越來越多的人喊着“多謝少君”,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齊,聲音迴盪在場間,訴說着這些人心中的激動的情感。
姜成從人羣中被放出來之後,走到韓瑾身邊,笑着對韓瑾說:“少君,多謝你。”
韓瑾眼中看着,耳邊聽着這些男將的激動情緒,覺得自己力壓衆人幫這個世界的男人爭取他們應有的權利,是到目前爲止她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
“兄弟們。”韓瑾提高了聲音說道,聲音漸漸弱下,在場眼睛都灼灼的看着韓瑾清雅的身影,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音節。
“姜成的今天,會是每一個羽剎國男人的明天。女皇已經開了恩試,想必你們都聽說過,幾日後第一次恩試便會開考,將來,羽剎國不僅會有你們這些男將,更會有入朝爲官爲百姓說話的男官,會有在私塾中教授四書五經而不是男戒男規的先生。”
韓瑾說完,發現在場很多人眼中的淚水都抑制不住了,她拍拍身邊姜成的肩膀,將懷中的繡帕遞了過去:“大家不要哭,你們該開心。因爲你們是第一批人,你們見證者羽剎國的男人一步步頂起半邊天的過程!”
姜成拿起韓瑾的繡帕,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大聲說着:“兄弟們都別哭,拿出你們的精氣神訓練給少君看看,我們是能夠頂起半邊天的男人!”
“是!將軍!”男將們齊聲喊着,排成隊列在李默然的帶領下重新開始了訓練,他們幹勁十足,他們朝氣蓬勃,他們宣告着,男人也是可以頂起半邊天的!
韓瑾看過了這裡,又隨着姜成在營中到處晃悠着。姜成許是因爲激動過度,一直在韓瑾身後抽泣着,讓韓瑾時不時轉頭看着姜成。
姜成看到韓瑾帶笑的眼神,粗魯的擦了一把眼淚:“少君覺得很好笑嗎?”
韓瑾看到姜成的模樣,想起了在現代中常用到的一個詞:“炸毛受”。就着這個聯想,韓瑾摸了摸姜成的頭,不失時宜的想起了一個叫做“順毛”的詞,如此一來,韓瑾的笑意更濃了:“沒有,我覺得你很可愛。”
聽到“可愛”兩個字,姜成原本因爲哭泣而顯得有些狼狽的臉,漸漸漫上了幾分緋紅,聲若蚊音的喚了韓瑾一聲:“少……少君。”
“唔?”韓瑾不解的轉頭看向姜成。卻發現在自己扭頭的瞬間,有一道身影撞向了自己,不,用撞也許不太適合,因爲韓瑾還感覺到了脣上的溫熱。
自己這是,被姜成強吻了?韓瑾 的眼睛因爲驚訝而睜得極大,以致於她能清晰的看到姜成帶着淚痕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姜成不會那些花哨的親吻技巧,只憑着本能對着韓瑾的脣印了上去,呆呆的印在韓瑾的脣上動也不動的呆了許久,才緩緩的分開。
韓瑾摸了摸嘴脣,姜成的溫度似乎還在脣上殘留着,心中慌亂不已:“姜成,你?”
姜成臉色紅的似乎已經找不到原本的膚色了,卻依舊勇敢的看着韓瑾,心跳的如同戰鼓一般的激烈,姜成覺得哪怕在剿匪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兄弟們中了敵人的陷阱瞬間,都不如此刻心跳來的劇烈,就像是下一秒就會從胸膛中跳出來一樣。
“少君,”姜成深吸了一口氣,在勇氣消散之前飛快的說道:“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姜成勇敢的說了出來,絲毫不顧忌這句話對韓瑾的衝擊有多大。在現代總是一副猛女形象爲了武館戰鬥的韓瑾,在此刻因爲姜成短短的四個字而當,機,了。
是的,儘管韓瑾很淡定的一片淡然模樣,但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繼續說些什麼好,她只覺得好像腦子裡嗡嗡嗡的在迴響着姜成的話,卻不清楚這四個字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
姜成等了許久都等不到韓瑾的反應,鼓起勇氣再看了韓瑾一眼,卻發現韓瑾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在看着自己,眼睛呆呆的一片茫然。姜成輕輕喚了一聲:“少君?”
這一聲把韓瑾的神智從不知道多遙遠的地方喚了回來,韓瑾看向姜成的眼中有些慌亂:“姜成,你的心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