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自由射擊!”
一瞧隋軍的盾陣居然停在了原地不動,自覺自願的要做活靶子,黃娜在震驚之餘也不客氣,急忙下達了自由射擊的命令!
頓時,左中右三面的女兵也就同樣不客氣起來,躲在擋箭傘的下面玩着命一般的快速撅張,然後微微挪動小半個身子,將重弩貼着擋箭傘的邊緣閉眼一放,便迅速後退一步繼續撅張。
而隋軍陣中的弓箭手在驟然遭到這種不合常理,由頭頂而下的打擊,也明白這時候要是不敢還擊,怕是要直接被人亂射致死,便也拼命開弓從盾牌之間的間隙往外放箭。
只是天鳳軍兩層盾牌組成的盾陣差不多擋下了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正面射界,身後的擋箭傘又遮住頭頂一大片天,女兵們更是機靈的不冒頭搞什麼平射,就從盾牌與擋箭傘中間的縫隙往外漫吊射。
一時間,也就見得兩軍陣前箭矢紛飛,慘叫與叫喊聲響成了一片。
“嗚!嗚嘟嘟!”
終於,隋軍盾陣在硬扛了大概也就七八分鐘的時間,也就聽得隋軍後陣突兀的響起了牛角號聲,隨後便也瞧見隋軍整個盾陣微微一震,也就見得盾陣雖然依舊緊密凝結,但隋軍士兵卻是將原本插在泥土中的盾牌微微擡起少許,然後保持着結陣的姿態慢慢向後退去。
一瞧隋軍居然自己退了,黃娜忙也繼續下令道:“兩翼放下副盾!繼續射擊!”
隨着她一聲令下,自然有司號揮動旗語,也就瞧着左右兩翼的刀盾手迅速把架在上層的盾牌取下,給身後弩手讓出了正面射界,弩手們自然也不客氣,再也不用胡亂吊射,而是刻意瞄準了正在後退的隋軍,自己尋找盾陣移動時露出的空隙進行補射。
甚至,一些角度沒算好正正打在隋軍盾牌上的弩箭,也因爲力量太大,竟是把隋軍的獸面木盾都給打穿了,一些隋軍只是倒黴被打穿持盾手臂的也還好,可以咬牙忍着繼續後撤,反正盾和手被弩箭釘在了一起,想丟都丟不開了。
還有一些卻直接被穿透的弩箭打中了頭部甚至胸部,當場就倒地不起,果真是倒黴他媽來開門,倒黴到家了!
結果是,雖然這夥齊郡的府兵也算訓練有素,即便是撤退的時候也是人靠着人,盾靠着盾,小心翼翼的慢慢回撤,可盾陣一旦移動,總會有人快了一步或慢了一腳,也就總有縫隙會暴露出來,一旦被兩翼的弩手鑽了空子將弩箭射了進去,往往就會有一聲聲的慘叫突兀而起。
也就是三、四輪平射的功夫,隋軍的盾陣便也豁然被射出了一個缺口來,接連不斷有隋軍士兵被從縫隙中射入的弩箭打倒,眨眼間竟是活活把這盾陣給射破了!
“哇呀!撐不住了!快逃啊!”
本來這幫被派來打頭陣的府兵也算是相當精銳了,盾陣結得美觀大方又耐用,可隨着烏龜殼一般的盾陣都被這一潑又一潑的強弩給活活射破以後,頓時也是慌亂起來,不少機靈的人知道盾陣破了以後,周圍沒了同袍的遮護肯定是死路一條,於是便也自發的三四人肩靠着肩再次結成小盾陣自保,還有一些在慌亂中沒反應過來,更是丟了手中的盾牌轉身就跑。
這頓時隋軍的戰陣便也亂了,後隊已經被射懵逼了的弓手一見前面的刀盾兵都轉身潰逃了,他們自然要跑得更快,忙也轉身不要命的向本陣狂奔而去。
“停止射擊!救治傷員!”
這五百隋軍擺出的鋒矢陣,陣型的前後縱深長度約有三十餘步,加上又是從距離五十步的位置開始後撤,因此潰逃的府兵倒也很快跑出八十步的距離,之後黃娜便也果斷的叫停了射擊。
既然知道這頭一陣是故意來試探天鳳軍的打擊力度,也就沒必要把天鳳軍的強弩射距能達到一百二十步的能力輕易展示出來,而八十步的射距與隋軍的軍制弓箭射程相差不多,在這個位置叫停也就看看是不是能騙得過了。
而且,也不說幸運女神是不是和舅侄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在剛剛的對射中天鳳軍這邊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運光環的加持,即便有盾牌前擋和擋箭傘上遮,依舊還是有箭矢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射進陣中,所以天鳳軍這邊也是出現了傷亡。
不過,比起鬼哭神嚎一般的隋軍來,天鳳軍的男女兵們就算中招也不會慘叫,而是最多悶哼一聲後,還能堅持戰鬥的也就繼續做好本職,不能堅持的便也悶聲不響退到後面來取出急救包給自己包紮,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城下一戰是對天鳳軍的畢業考試,人人都要竭盡全力發揮作用,況且即便是主帥黃娜也都身在陣中射弩戰鬥。
很快,敵我雙方的戰損結果迅速被統計了出來,黃娜首先關心的就是己方傷亡,在得知全軍共計二十七傷、零陣亡後,也才把懸着的心給放了下來,急忙讓身邊的執星官呂星美給城頭髮送旗語彙報,並且親自轉身給城頭伸手比了個“二”!
“可以歡呼了!”
城頭之上,同樣一身黑色軍服的黃小剛瞧着城前陣中黃娜打出的手勢,便也舉手揮了揮與她示意,隨後也就聽得城上歡呼聲轟然響起,上千人一陣哄亂之後,便也齊聲喊起了“天鳳”的呼號!
天鳳軍的旗語根本就是舅侄倆自己拍着腦袋胡亂想出來的,所以打第一遍的時候黃小剛就已經瞧清了內容,而站在黃小剛身邊的曹豹瞪大眼睛瞧望着城下發來的旗語,足足瞧了兩遍之後便才咧着嘴大笑起來,然後轉身與黃小剛大喝道:“監軍,我軍戰傷僅二十七,敵軍陣亡一百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