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李二昨夜留宿女皇宮之事,該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一大早的,黃小剛起來就感覺身邊的人眼神都有些不對,在監軍府主持早會的時候更發現屬員們比往日有更多的交頭接耳,甚至早就在國務院辦公的房玄齡也故意繞了一個大彎來監軍府走了一趟,在他堂哥房圭的辦公室裡嘀嘀咕咕待了大半個時辰才走。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到了時近中午的時候,卻是聽人傳報說袁守城攜徒弟袁天罡、李淳風並新都道教界的近百位道長、道士還有道姑聯袂而來,並且還等在正門外正式求見監國王。
以袁守城和他徒弟跟黃小剛的關係,基本上平日裡直接就走監軍府的偏門入府就成了,連通報都是不必的,可今日這上百人來堵門不說,還在正門外求見,也就說這事非同尋常,黃小剛也不敢怠慢了,忙叫人更衣換了正裝出府接見。
所謂的正裝,其實也就是用領鑲銀邊的正式聯邦禮服換上平常穿的不鑲邊的禮服,不搞什麼龍袍就是奔着化繁爲簡去的,如今人家正式求見肯定是要把基本的禮節搞起來。
待得一切準備妥當,黃小剛便命人將中門打開,親自出迎道:“諸位道長有禮,今日蒞臨,不知所謂何事?”
自打黃娜在東華世紀壇親自祭天,並頒佈旨意確定了世紀壇中軸線即爲“東華子午線”之後,作爲世紀壇的設計者和監工,袁守城在新都乃至整個華中地區的道教界內的地位也就不用說了,據說已經是被公推爲道教行首。
所以今日近百道人公推他出來領頭,他顯然是當仁不讓的,但見他手打道揖答道:“叨擾了!老道人若非要事,亦不會這般行事,還請監國王恕罪!”
黃小剛看他眼神躲閃,又聯想到今日一早府中各人的表現,心說有沒有搞錯,難不成李二留宿之事竟然傳播得如此之快,連袁守城這幫人都知道了?
而且,又聯想到這袁守城跟他徒弟確實有些異能,或許黃娜跟李二搞事情還引動了什麼天相、天機之類的破事,頓時也是有點緊張,忙道:“恕罪不恕罪的就別扯了,事小咱們就進府聊,事大咱們就當面說!”
聽得黃小剛如此直言,袁守城頓時有些語塞,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看之後,也才道:“不知監國王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黃小剛被問得一愣,下意識答道:“今日?天鳳四年四月初八,辦公日啊!”
新朝不搞旬休和星期制,採用的是五日一休,每月的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和三十爲休息日,其餘都是辦公日。
袁守城見黃小剛沒對上線,忙也見識道:“今日四月初八,乃是釋教浴佛之節。”
“然後呢?”黃小剛自然是聽得沒頭沒腦,你們一幫道士、道人,就這麼突兀的跑來說今天是佛教的節日,道理說不通啊!
見黃小剛是真不明白,袁守城忙也用手一指西邊,忙道:“看來監國王是真不知道,今日有洛陽僧人要入鳳都。”
黃小剛聽得更是一愣,雖然新朝針對宗教方面的策略是扶持道教爲國教,但也並沒有制定打擊其他教派的計劃,面前對於各種宗教還是持普遍的友好態度,也並沒有正式的下達行政命令禁止其他教派的人入城。
因此黃小剛便也道:“入城就入城唄!不管來的是哪路高僧,且叫他到時去宗教事務管理局報個備就是了!”
“這這這……監國王怕是想差了!”卻見袁守城竟是如撥浪鼓一般搖頭,忙道:“今日洛陽僧人非是簡單的入城,他們不但要入城,還要在中心廣場開壇講經,更要在城中擇地積香建寺。”
這下叫黃小剛聽得更蒙了,這中心廣場不說是什麼皇家專用,早在很久之前監軍府就下達過行政命令,除一應的官方活動之外,是允許民間租用廣場舉辦民事活動的,但需要提前至少十五天報備和申報。
而有僧人將在今天開壇講經這事,顯然黃小剛是不知道的,當即忙也交代身後跟着的屬員去查,此外還對什麼“擇地積香建寺”的名詞有些詫異,忙也來問什麼意思,才知道是這些僧人準備在城裡自己找個風水寶地,然後就在上面燒香積灰來圈定地盤,然後就會向信徒募集財務建立寺廟。
很快,屬員來報說監國王府之前並未收到類似的申報,於是黃小剛又派人騎馬去管轄中心廣場的派出所查詢,很快也來報說並無類似報備。
然後也在屬員去查詢同時,聽袁守城介紹說今次要搞什麼入城說法的僧人,領頭三人的來歷也是相當厲害。
三人中年最長和領頭者,名叫達摩西多,爲洛陽大興善寺翻經院首座,其人爲翻經院前代首座達摩笈多之首徒。
而根據袁守城的介紹,這達摩西多其實並不牛逼,真正牛逼的是他師傅達摩笈多,這達摩笈多據說本是南印度羅囉國人,剎帝利種姓。
其人二十三歲時,於中印度究牟地僧伽藍出家,二十五歲受具足戒。後與同伴六人東行,歷遊沙勒、龜茲、烏耆、高昌、伊吾、瓜州等地,於開皇十年(590)抵達大興,同伴或歿或留中途,因此入京時僅師一人,奉敕住於大興善寺。
大業二年(606),與闍那崛多(另外一位印度僧人)於洛陽創設翻經院(官立譯經機構),譯有大集唸佛三昧經、攝大乘論釋等九部四十六卷,並開門授徒。
據說達摩笈多此人生性柔和,威容祥正,端居寡慾,居止三十年,學者風從。
而三人中居其二者,名叫慧能,乃是大興善寺如今的主持,是高僧慧遠的師弟,這人同樣也是他本人不牛逼,他師兄牛逼。
據說這慧遠乃是中國本土僧人,生前被譽爲佛門的“僧中之龍”,說他不但精通佛典,更是膽色過人,在北周武帝下令僧衆還俗、大肆破壞佛法的過程中,不惜性命,挺身而出,據理力爭,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能夠挽回廢佛的趨勢,但他不畏死亡護法的表現,贏得當世和後世無數人的尊重。
此外,這慧遠在佛經翻譯上的貢獻及佛門學說上的貢獻,也是極其重大的。在廢佛令廢止後,他先是到少林寺任主持傳播佛學,隋朝開國後,又住於大興善寺,註疏佛經,生前一共刊定譯經一百多卷。
至於這第三人,聽他來歷就知道他是來搞事情的了:鄭善果,鄭州滎澤人,西魏少司空、岐州刺史鄭孝穆之孫,北周大將軍、開封縣公鄭誠之子,母清河崔氏。
歷任隋沂州刺史、魯郡太守,大理寺卿。